我发现,每个世俗意义上的重要时刻,对我来说都是可悲的。高中一个元旦,寄宿学校的我无家可归,狼狈不堪,最后同学家收留吃的跨年饭。前面工作以后,元旦也是在不愉快中度过,今年更是,现在0:55,我在大概东经113.4,北纬22度的不知名的海堤边坐着迎接新年,一年的开头就这么糟糕,可以想象后面这三百多天有多难过。我坐在这里面朝大海,虽然珠海的海那么脏,全是漂浮物黄泥汤,但毕竟也是大海,通着那些夏威夷,通着那些啥啥啥。这海边长着一丛芭蕉树,不是一棵,是一丛,都是小个子,矮而瘦小,但一起在那里相濡以沫,看这情形,他们已经在狂风暴雨中学会了宠辱不惊。我在海岸线边上散步,本来只是路过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这些守护大海的孤儿,他们的叶子好多都裂开成缕了,但就那么骄傲的指向各个方向,看不出肥硕,但满满的是茂盛的精神意气,从那叶子被打裂的缝隙,我能看到暗夜天空上挂着的流云,我突然想起那个为爱情决斗而死的普希金,他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就那一刹那,我突然被感动了,我转头走回去。摸了摸这一丛芭蕉,感觉着它的叶子,荣幸的仿佛跟这海岸线上的领袖握手,我就坐在那里,突然想通了很多。何必呢,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