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放学的时候,好朋友拉着你站在校门口,当一个同班男生骑着单车从你们身边驶过时,她满脸兴奋地注视着同班男生,直到他在拐角处消失才转过头手舞足蹈地给你讲她有多喜欢那个男生。
你看见好朋友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你都没在意。
你只知道很不巧你们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那天晚上,你盯着书桌上用透明胶粘上的写有你名字的小纸片,耳边响起好朋友的声音:“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那张纸片是从作业本封面上撕下来的,是新学期你忘记写名字,作为课代表的他帮你写的。行云流水般的简单几笔,却被你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细细摩挲。
他写得随意极了,如同对你的态度。
但若要将你的喜欢写下来,那肯定遒劲有力,把纸穿透的深刻。
消息铃声突兀地响起,你划开屏幕上面是好朋友的备注:
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表白呢?
那是你第一次没有回她的消息。
“你昨天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家昨天断电了。”
“这样啊。”
“……你说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我要不要去表白。”你看了一眼好朋友,她正在吃面包,马尾高高地扎着,露出光洁的额头,笑的时候露出可爱的大白牙和酒窝,明媚得晃眼。
路过学校门口的仪表镜子时,里面的你一头因为方便打理的短发,和旁边的她比起,就显得黯淡无光多了。
“那你想好了吗……”
“你怎么看呢?”好朋友歪了歪脑袋,你从她的瞳孔看见自己的影子。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去表白吧,万一成功了呢?”
美好的东西要配美好的人,这个道理你很小就懂。
果不其然,好朋友鼓足勇气后的表白得到了那个男生肯定的回复。你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你把书桌上的纸片撕下放在铁盒里连同你少女时代的所有欢喜,一同锁进柜子深处,不见天日。
之后便是兵荒马乱的高考。
像是赌气一般,你少了和好朋友的往来,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连隔壁的阿姨也夸你懂事了很多。
你只有一点点小心思,你想以惊人的进步让他惊讶那么一下下,那是你整个少女时代的小愿望。
高考放榜当天,你一年半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毕业聚餐的时候你知道好朋友和那个男生一起出国。你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动声色地瞧了瞧他,最后往外向他走去,忍不住问道:“你们去哪个国家?”
他站在饭庭外的池子前,注视着池里的锦鲤,抬眸朝你望去。你一下就想起当初的那个上午,你被站在新生分班表前的他喊住。一个一米八的男生有些别扭地问你高一五班怎么走。他那时眼里的东西和现在一样澄澈。
那天,晚风太柔,庭院太静,你听见远方的招呼声,听见服务员的上菜声,听见不知名的虫鸣声,听见自己的漏了好几拍的心跳,听见对面那个人说:“美国。”
一个和自己有十二个小时时差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