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赫赫恺歌☆原创】WITNESS大幅修改重发（赫恺/长篇

19.2
邓超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刚从玄关进来的郑恺：“去哪了？”
楼下的人却仍旧低着头不说话。
邓超走到面前发现郑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衣服也皱着，低着头让他看不清表情：“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
“超哥。”却被郑恺叫住了。
邓超看着他抬起头，脸上泛着疲倦，眼里的神情却异常坚定。
“我想清楚了，我会回去。”
逃避不是他郑恺的作风，今后他不会再用这两个字作为挡箭牌，他不能再让自己活在那一段被迫刻上生离死别的感情里，他必须要去跟陈赫做一个了结，否则他无法继续接下去的人生。
邓超对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如释重负般的轻轻笑起来：“那也先吃早饭吧。”
看着郑恺把药丸都服下，邓超才慢慢告知他最近的调查情况。
“三天后我会回去参加一个酒会，资料里这三个人都会出现，我会找机会暗中接近他们。”
“这三个人一定跟关远江有关吗？”
邓超皱皱眉：“这就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如果说关远江是他们后面真正的操控者，他未免也藏的太好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把他们三人之间正在计划的事情了解后，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郑恺拿着手里的资料点头：“我也先去准备好回国后的东西。”
邓超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抿着嘴轻叹了口气。
郑恺抬头疑惑着问：“怎么了？你不会，又后悔让我参与了吧？”
“有点……”
“别啊超哥，我一定能帮到你很多，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啊。”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就是有点担心，这事实在太复杂，我们始终没有完全掌握局面，现在把你也牵连进来……”
郑恺索性站起身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行了超哥别多虑了，我早说过，这事，我们俩谁都逃不掉的，就算你不让我参与，我自己也会去查。”
邓超无奈的笑笑，抬手轻拍郑恺的手背：“我回来的时候，也许就是你要启程的时候了，一定万事小心。”
“嗯，你也是。”
他们都明白，这是他们都无法摆脱的仇恨，没有理由放弃，也没有借口可以逃避，再危险再艰难，他们也必须要把那个恶魔找出来。

19.3
酒会上灯光昏暗，邓超在一个玻璃隔断后拿着酒杯静静看着酒会上出现的那三个人，他所在的是一个不容易被发现，又能观察到酒会上大部分区域情况的角落。
离他最近的是名叫卓久的男人，身份为海关副总监，但实际上却把总监的权力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此人正他眯着一双小眼睛不时看看身边走过的女士。
走过去与卓久碰杯的则是药物审批管理局的局长孟彦飞。
邓超的视线转向另一边一个最高大的男人，严振藩，头发整个向后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跟像是下属的人低声交谈着，不同于其他两个人，他的表情比较严肃，脸上靠近下巴的地方有几块黑色肌肤，不像是被灼伤也不像胎记。邓超越看越觉得他的站姿很怪，上身放松，下半身却很僵硬，而且每隔几十秒就会让腿部姿势换一个角度。
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着的监控画面，邓超随即放下酒杯离开了酒会，独自去了楼上的客房，在走廊的转角处站定，嘴里嚼着口香糖，注视着那个门把手上正挂着‘请清理客房’的牌子的客房。
远处收拾客房的女服务员推着清理推车慢慢过来，邓超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
女服务员在那个客房门前停下拿出自己的门卡刷了一下，推门进去准备整理这个三间套客房的卧室。邓超在她进了卧室之后快速进了客房的起居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块物品，再用口香糖将个小方块物体黏在沙发下，观察了一下客房环境后迅速离开。
下楼准备先离开这个酒店，经过宴会厅左边走廊时，刚跨出一步邓超就立即退了回来靠在墙根。
他看到了严振藩，正在走廊的尽头正在跟另一个人交谈，从邓超的角度只看得到另一个人的侧后背，距离太远远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刚想再绕路靠近的时候，却发现那边两个人争执了起来，严振藩被对面的人狠狠推了一把，表情却没有怒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笑。
忽然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邓超只得放弃转身离开，最后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两个人，另一个未知身份，身材比目标人物严振藩矮小许多的人在争执中不小心掀起了外套的一角，露出了警用腰带，上面有一把配枪。
邓超再离开的步伐中惊诧着，严振藩跟一名警员起了争执？会不会跟关远江有关？
但他没有机会再继续观察了，只得耐心的等明天再去客房拿回监听器才能弄个明白。

19.4
工作到将近8点，李晨才发现外面的同事都已经走光了，饥肠辘辘中只得先出去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驾车在街上兜了几圈，在一家下属向他推荐过的餐厅前停了车。
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客人不多，点完餐后随意的观察着餐厅的布置，几秒后扫到了门口又迈进的一位客人。
李晨顿时全身僵住，连手边的菜单和手机掉落在地面都无暇应付。
对方也看到了他，两人穿过女服务员的头顶默默相望。
片刻后邓超对要帮他安排座位的女服务员说：“我朋友在，我过去跟他坐就好。”
李晨看着他慢慢走过来，走到他的桌子边，替他捡起了掉落在地面的手机和菜单，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邓超看着他的眼睛，浅浅笑着：“你要不要先坐下？”
李晨这才发现自己正用一个怪异的站姿撑着身体，尴尬的扶着椅背慢慢坐下的时候视线都没离开对面的人。
邓超却好似已经适应了这个氛围，像只是在面对自己昨天才见过的老友：“一年没见了吧？”
“一年零三个月。”
听着李晨不带犹豫的就报出了精确的时间，邓超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一瞬。若不是李晨刚才也看到了他，他甚至想要离开这家餐厅，换别家就餐。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比起那五个孩子，他和李晨有着多年的生死交情，在那次意外后，两人甚至都没有机会坐下来交流过。准确来说，一年前的他，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得以靠近的机会，就只身一人离开避难，李晨也一定不会知道在半个月后他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在暗中帮助着他们。
他明白李晨心中一定有太多的疑问和顾虑，在这家餐厅的巧遇让他们都没有心理准备，李晨暂时没有开口问，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去回答。
恰逢服务员递上了菜单，邓超借着看菜单的功夫在脑中大约想好了应对李晨的说辞。
服务员走远后两人又是沉默半响，终于还是由邓超开了头，内容却是评价着这家餐厅的设计和摆设，在他把餐厅的卫生间标牌都评价了之后，李晨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
“这一年多，你怎么一直都没……你去哪了？就不能联系我一下么？起码我也……”
听着对面人那不正常的沙哑声和断断续续的语句，邓超终于收起了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拿起桌上一边的茶壶帮李晨加了点茶水：“洛杉矶，我在一个医药研发公司上班。我回来过，只不过很快又回了美国。一直不联络你，是因为……”讲到这里却顿住，他已经同意让郑恺参与了这件事，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而陷入危险了，“因为我太忙了，除了工作，就是陪儿子。”邓超轻轻放下茶壶，“你呢，过得好吗？”却见李晨已经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邓超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晨，对不起，其实是我，还没做好面对你的准备，其他人也是。那件事，把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我明白，没怪你……”李晨低头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后重新抬起头来，对邓超释出一个笑容，“我过的，也还好……”
邓超微微点头：“其他人呢？”
“祖蓝去了李亚男医生的心理治疗所，宝强和陈赫在我这，我们的团队被保留了下来，跟以前不同的是，所有职能都被公开化了，配合重案组去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互相寒暄着彼此的近况，邓超说着李晨听不懂的一些医药名词，李晨说着自己最近在调查的案子。
桌上摆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套餐，邓超把自己的那份吃的一点不剩，抬头却看到李晨那份几乎没怎么动：“不合胃口吗？”
李晨忽视了他的问题：“有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邓超放下筷子：“问啊。”
“你为什么要查那个叫关喆的博士？”
邓超动作一顿，随后尽量自然的拿起一边的纸巾擦擦嘴：“沈曦告诉你的？”
“是。”
“关喆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不是为了查他，只是帮别人一个忙而已，你不认识。”
这句话里包含的主谓宾让李晨感到很大的距离感，邓超明显不想跟他细说，可沈曦发来的资料里那些疑点让他不想放弃：“他的资料，我也看了，挺干净的，不过他的父亲，关远山教授……”
邓超端起杯子的手不可避免的轻晃了一下。
李晨并未注意到，继续说着：“那个教授名下的一个投资项目，跟沈曦最近调查的一个案子有关，他下礼拜会到北区来跟我合作这案子，那个项目是关远山出事前不久签约的，商业罪案科的同事把重点放在其他投资人身上，不过我跟他们的感觉不同，我觉得这个关教授虽然已经去世，但很有问题，我想先从他调查起，而且，我发现这个关教授在网络上的所有照片都被人恶意删除了，我打算明天去关远山出生的那个村庄看看，你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提供给我吗？”
邓超完全没料到李晨跟沈曦有过接触，并且已经得到了关家父子的资料，还跟他一样，也发现了关远山照片被删除这个疑点，紧张的情绪让他的手心都在冒汗。如果被李晨发现这一切，以李晨的脾气，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参与进来。稳住自己的情绪后，邓超回答他：“我要过两天才回美国，不如我这几天跟你一起去查吧。”
李晨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连连点头：“好啊，当然好。”
两人走向收银台，邓超抢先把账单付了，回头却对上李晨略微下垂的视线，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颈后的伤疤：“一次意外。”
他很想把郑恺的情况告诉李晨，但现在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李晨手里掌握了多少关远江的资料信息他都不清楚，只能这样并不自然的掩饰过去。
李晨仍旧在原地看着他。
邓超有些不自在的收好钱包：“怎么了？”
“没事，我送你回酒店。”
在车里目送着邓超走入酒店的大厅，抬头通过汽车天窗看着黑暗的天空，李晨不禁感叹着时间的可怕，仅仅是一年，就已经让他和邓超之间变的这样陌生。
邓超回答他的每句话都说的异常小心，话里行间都在隐藏着一些事不想让他知道。可笑的是，他们实在太过熟悉彼此，他在面对这样的邓超时，也无法让自己继续追问下去。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邓超居然主动要求明天与他结伴一起去调查，心中甚至有了一丝欣喜。
他们终于又再次相遇，他自我安慰的想着，也许，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查案，一起工作。
而邓超颈后那道伤疤看上去不止是小面积的烧伤，可能连背部都有，就再次印证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测，一年前的那场爆炸案里，也许真正死亡的，就只有那两个双胞胎而已。李晨再次回忆着当时手指触碰到已经受重伤失去生命体征的郑恺颈部时的情形，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没有时间仔细检查，可是被子弹击中胸口后能生存下来的几率，实在太渺小了。
碍于陈赫的精神状态，他也不敢公开询问任何人，对这个可能性再去有诸多猜测，只能等邓超愿意主动告诉他。

19.5
第二天一早，邓超走到酒店大厅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外面停在街对面李晨的车，思考片刻转身问酒店前台要了纸和笔，再从钱包里拿出一部分美金兑换了些人民币。
上车后两人也没说废话，李晨开启导航后启程前往关远山资料里写着的那个偏僻村庄。
车窗外从城市高速公路慢慢变成了颠簸的乡镇小道，邓超看着这熟悉的道路，表情阴郁起来，看了一眼开车的李晨，低头拿出手机，开启了一个APP后输入了一串代码。
在离目的地还有30多公里的时候，李晨的导航仪突然没有了信号，连他们俩的手机也一样的情况，李晨猜测着大约是这片区域太过偏远。偏离了方向，李晨把车停在一家破旧的加油站，加油的间隙顺便也问路。
邓超借口去解手走开，李晨在车上试图修复自己导航仪的程序。
邓超下车经过加油站唯一一个工作人员身边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被一张白纸叠好的方片，快速塞入那个工作人员的手里，然后头也没回的走向了洗手间方向。
加油站工作人员莫名对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打开了手里的纸方片，里面是几张粉红色的人民币，而那张纸上写了几行字。
导航仪始终不听使唤，李晨只得放弃，下车走向正在为他的车加油的男人问路：“不好意思，请问……”
邓超上车的时候李晨朝他无奈的笑了笑：“修不好了，我刚下去问了，他说我们开错路了，我们要去的村庄在另一个方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不过他说那个村庄已经被迁移了，因为要建高速公路。”
邓超点点头应着，给自己系好安全带：“那出发吧。”
半小时后，李晨对着一片荒芜叹着气，加油站的人没有骗他们，他们要找的这个村庄已经完全被拆了，都已经在打建高速公路的路基了。
李晨无奈的回头看蹲在一边抽烟的邓超：“白来一趟啊。”
邓超把烟盒扔给他，里面还剩一根香烟，李晨掏出打火机点燃也开始吞云吐雾。
“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我浪费了一天时间，明天走吗？”
“嗯，直飞洛杉矶。”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明天你上班，我会让酒店叫车，很方便。”
“好，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回来的时候再通知你。”邓超看了李晨一眼又加了一句，“请你喝酒。”
却看到李晨苦笑着低下了头：“好像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句话了。”
邓超看着他的侧脸：“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李晨仍是低着头，沉声说了句：“没这个打算。”
邓超看着远处一个冒着黑烟的大烟囱，略带苦涩的说：“也好，干警察的，还是别成家了，免得跟我一样。”
李晨不禁在心中苦叹，邓超是他认为的身边所有人中最睿智的一个，确实能轻易看透很多事，但唯独他李晨的心，邓超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
开车回程的途中李晨接到了王宝强的电话。
“一个月？”李晨皱皱眉，王宝强提请假要求越来越频繁，恰逢警局最近在搞整改，在这个当头请一个月的长假，就算有他李晨的担保，也很难实现，“十天，最多十天，多了就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了。”
挂了电话后邓超主动询问起王宝强的状况。
“他养母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药物抗体产生后换了很多药都效果不好，频繁的请假，上头对他很不满意。”
“问下他母亲的具体情况后告诉我，我从美国带一些能用上的给他。”
李晨却摇头：“之前也托人试过了，都不行啊，这孩子，太单纯，脑子也一根筋，我也不太敢跟他提生死有命这种话，只能让他尽力而为。”
“没有血缘的养育之恩，宝强放不下也是能理解，这一年多来，你也一定帮了他很多忙了。”
“能帮上的也就是物质方面，这几个孩子当初被挑中去完成任务，如今出了这么多事，我理当要负责。”
邓超垂下头视线飘向窗外：“你后悔吗？”
“什么？”
“我们俩，也是被更上一级选中的，我们本来有机会可以拒绝的，如果你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你还会加入这个团队吗？”
开上高速公路后李晨都没有回答邓超这个问题，在酒店门口停好车后，他才看着要下车的邓超缓缓道：“我不知道我后不后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邓超下车关上车门，微微弯腰从窗口看进来，给了李晨一个微笑：“那，就当我没问吧，下次见。”
“好，下次见。”

19.6
回到洛杉矶的时候正逢儿子学校放假，邓超在门外就听到了里头传出的各种尖叫欢呼，打开门就看到郑恺和儿子正各自拿着游戏手柄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玩的热火朝天。
一局游戏后两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郑恺搂着等等回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老爸回来啦！”
安顿好小家伙去楼上睡着后，邓超走下楼时候看到郑恺已经坐在沙发上研究起他带回来的文件和录音，见他下来问道：“你不先睡觉倒时差吗？”
邓超脸上没有了轻松的表情，边踏下楼梯边说：“录音听了吗？”
郑恺塞着耳机点头：“在听。”
“是在一个客房里录下的，三个人都在，声音很沙哑的是严振藩，音调较高的是卓久，另一个是孟彦飞。”
听完后郑恺放下耳机：“他们并没有提到其他还有什么重要的合作人，也没有提到关远江，只提到一个叫王明远的人，但那个人明显已经被他们排斥了。”
“是，但是这三个人跟关喆有密切的往来，一定跟关远江脱不了干系。”邓超收起播放器，“现在最麻烦的是，警方已经盯上了王明远。我这次回国，遇到了李晨，他告诉了我一些警方最近在查的人。他们对话里说的王明远掌握他们罪证的那只硬盘，被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面，不过有可能警方也已经快查到了。”邓超查看着茶几上的文件，“恺恺，这是个好机会，我这一年来花了很多心思，现在终于能接触到了他们的圈子，但始终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这个硬盘里的东西，警方需要，那三个人需要，我们也需要。”
郑恺眼里释出自信的光芒：“我去拿！”
邓超却没直接回答他，思考片刻说：“要得到被藏在银行的这件东西，又不能暴露我们自己，很难。”
两人沉默半响，郑恺抬头对上邓超的视线：“如果，制造成一起意外事件呢？”
邓超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思维往下说着：“制造一起银行抢劫案，然后……调包？”
郑恺看着他弯起嘴角：“我一定会拿到的。”
邓超的表情却始终不似他那么轻松：“千万要计划周全，回国后你要做的所有事，都很危险。”
“我会的，而且超哥……”郑恺站起来坐到他的身边，“你已经把最危险的事，都替我先做了，现在这些资料信息，还有录音，都是你费尽心思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接下去的事，就交给我吧，相信我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你可是我最满意的学生啊。”邓超低头笑了笑，又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郑恺，“听Frank说，你从黄晓明那，也学了不少新技能啊。”
“嗯，他的格斗和擒拿术也非常厉害，跟他一起那一个月里，每天有时间都会跟他偷学。”
“他在特种兵里都是拔尖的，从前也教过我很多……”邓超回忆着往事，难掩心中的苦闷，“只可惜他总是那么偏执，好不容易出狱，又继续错路走了下去，你能从他身上学到有益的东西，倒在我的意料之外。”
郑恺想起那个男人在被抓捕前对他说的一番话，有些僵硬笑了笑。邓超一定以为他只从那个男人身上染上了开始吸烟的习惯，而不会想到他还曾经亲手用一把重型狙击枪让一具尸体血肉横飞，用那样的场面满足了内心对死亡和鲜血的饥渴。
上一次在那个医疗研究所外，是因为有关陈赫的记忆突然出现，才让他没有犯下大错，可是他仍会担心自己会如那个叫黄晓明的男人所说的，会一直对那来自于负面情绪的快感充满饥渴。于是他决定不再使用一直都钟爱的大口径和威力较大的手枪，转而开始青睐小口径并能保证射击距离的日式手枪.这种手枪的特点是在正常距离开枪都不会致人死亡，在敌方身体上留下的伤口相对也较小，他的枪法比起从前又精近了许多，刚好也适合驾驭这样的小口径手枪。
邓超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和往常不同的手枪，也好奇的问了句：“你最爱的那把沙漠之鹰呢？”
郑恺抬头看了他一眼：“收起来了。”
“为什么？你一向都喜欢威力较大的手枪啊，是因为后座力太难控制吗？”
郑恺摇摇头，看着手里黑色的小体积手枪：“只是突然觉得，枪，不该是被用来杀人的……而是，该用来保护我自己，和我在乎的人。”
邓超的眼里释出欣慰的神色，感觉到郑恺好像终于摆脱了暴躁冷漠的情绪，恢复了从前的状态，他上前拍了拍郑恺的肩膀，“你能这样想很好，的确如此……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们把银行的事详细整理出来，你三天后出发。”
“好。”

19.7
李晨向自己的下属介绍着南区警局商业罪案调查科同事，也是自己的老同学沈曦。
沈曦笑着拍拍李晨：“你太严肃了，弄得我很难做啊，在座有几位之前我已经打过照面，希望跟大家合作愉快，尽快破案。”
李晨把资料照片在白板上贴好后向众人解释道：“复兴医药公司的总负责人，王明远，涉嫌非法贷款，本来是一起简单的商业罪案，但由于牵涉到了几位身份特殊的后台人物，上级要求调查行动不能被公开，所以需要我们部门的配合。”
“现在能查到的王明远所有资产明细里都没有直接的实质性证据，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从他身边的人着手，查清他的家人、朋友、生意伙伴，是否有同他一起涉嫌非法犯罪的证据，工作量比较大，从今天开始，取消休假，大家都加班。”
“是！”
李晨扫过王宝强，对方正紧蹙着眉头低头看文件。
“宝强。”
“嗯？”被身边同事提醒后王宝强才抬起头来看李晨。
“你之前的假期已经申请下来，但希望你能尽快回来。”
王宝强听后松了口气：“好，好的。”
散会后李晨经过王宝强身后，轻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出来抽根烟。
两人在消防通道里吞云吐雾，李晨问：“你最近很不在状态，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王宝强拿着烟的手不自觉得微颤着：“没啊，没什么事，还是我妈的问题，我，我担心她。”
“买的几号的票？”
“后天的。”
“你这么急，其实不如直接开车回去。”
王宝强抽了口烟不好意思的笑笑：“想多省点钱下来。”
“下次开车回去吧，开我的车。”李晨抬手让他不要拒绝，“但工作不能耽搁，别再心不在焉了，被别人抓到把柄不好。”
“是晨哥，我知道了。”
李晨离开消防楼梯走过一个转角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陈赫。
陈赫轻声问：“怎么样？”
李晨摇摇头：“就说是因为母亲身体的关系，才心神不宁的。”
“可是宝强之前从来没像最近这样的状态，上午给我的文件都搞错了，而且，我总觉得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陈赫却仍旧不放弃似的又向消防楼梯看了几眼，“要不改天让祖蓝问问，他们俩关系更好一些。”
“可以，祖蓝比我们更专业。”
看着李晨的背影越走越远，王宝强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烦躁感逼得他想用头去撞玻璃窗，抬头看到了角落的监控探头，又悻悻作罢。
回头刚好对上了有着轻微反射的玻璃，里面那个身着警服的人正盯着自己看，理智告诉他那不过是自己身体的反射，可他分明看见玻璃里的那张脸露出了不该在他脸上出现的鬼魅笑容。

19.8
行李托运后，两个人并肩走到安检口。
邓超仍是不放心的关照着：“一定要准时吃药，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明天会给你寄过去。”
“知道。”
走到离安检口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侧过身看向彼此。
短暂而有力的拥抱后，郑恺给了邓超一个微笑后就转身离开。
他们两人的命运相似，都经历了家人朋友的丧亡，都被一个巨大的阴谋卷入其中逃脱不得。
他们今后虽会分隔两地，但仍将并肩作战。
他们都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在等着他们，只知这一路艰险，有对方的陪伴，谁都不会惧怕，谁都不会退缩。
飞机降落，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当初执意要远离的城市，天空似乎比他离开时候更加阴霾灰暗。
下飞机、取行李、兑换货币、叫车，不用看路牌就能找到方向，所有的细节都在提醒着他，这里才是他的家，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心头被莫名熟悉的归属感包围，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很想直接让司机开去自己原来的公寓看看，那里是否还是原来的样子，陈赫还是否住在那里，或是，已经出租、售卖给了别人。
当一堆枪械武器被摆在他眼前时，他才逼自己收起那些莫名的情绪，再把跟邓超一起研究出来的计划仔细核对一遍。
同那些小混混联系时候，在对方的开价后又添了个0，对方愣了一会直接一口答应，态度转变太明显，就差直接喊他老板了，他忍住笑意向对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后就挂了电话。
最后把子弹全部一颗颗检查过，其他枪里都是空弹，而他自己所持的那一把步枪里的子弹是被改装过的，这样就能保证那几个小混混就算贸然开枪也不会伤及无辜。
带着一身倦怠冲了澡，服了药后躺在床上。临时租房的床铺并不舒适，翻来覆去都觉得浑身难受，好在因为长时间的飞机实在疲累过头，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在他带着一群都没正式打过照面的小混混冲进银行，向着天花板开枪的时候，心中突然燃起的期待感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见到一个人，于是在完成了所有行动后，他仍是继续等在银行二楼的单透玻璃边。
不出意料，进来的两个人果然就是李晨和陈赫，那个穿着黄色外套的人影出现在离他不足20米的地方，他难掩心中的兴奋和激动，通过对讲机就想让那几个花钱雇来的帮手将陈赫带上楼来。
直到看到了陈赫和李晨作为职业刑警的反抗后，他才猛然清醒，自己雇来的不过是几个炮灰，根本不可能制服的了下面那两个高大的男人，这才有些慌乱的从二楼沿着事先绑好的登山绳逃离，临走时候甚至都忘记拿自己的枪。
在逃离的过程中，他满脑子都还是那个黄色衣服的身影，在窄巷子里奔跑时听到身后响起的轻微脚步声时，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
害怕后面的是陈赫，又怕不是陈赫。
“警察！转过身来！双手贴墙！”
直到那熟悉的声线响起，他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一丝欣喜，没有听从陈赫的威胁，而是直接转过身去，只为了再看一眼这个男人。
对方的脸上有白色粉末，是他提前准备在人质身上炸弹的石膏粉，陈赫看着他蒙着面罩的脸部，眼神里饱含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尽管此刻他面对的是陈赫举着的黑洞洞的枪口，但他仍然想靠近陈赫一些，想拿下自己的面罩，想问陈赫：这一年多来，你过的怎么样？你还记得我么？
在陈赫身后突然出现的小混混放的那一枪着实让他吓的不清，那个小混混拿着的是他遗落下的枪，虽然子弹和枪械都被他重新改装过，但直接近距离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会让中枪者受伤的可能性存在，他立即慌张着上前检查陈赫的后背。
他清楚的记得，陈赫有把防弹衣穿在外套里面的习惯，果然，伸手进外套里就摸到了嵌在厚厚防弹衣上的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因为陈赫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而轻轻笑起来。被子弹冲击力震晕倒地的陈赫似乎还睁着眼在看他，可隔壁巷子又响起了脚步声，他只得朝后面贸然开枪的人做了个手势后，飞快的离开了现场。
处理掉手上的武器和面罩，在街道的另一头找到自己的重型机车后，又开回了银行事发现场，在街道对面停下车，看着被拉了警戒线一片混乱的现场，一边拿出手机打给邓超。
“超哥，我拿到了，替换掉了原来的，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发现。”
“好，现场情况怎么样？”
“有两个被警方控制了，但他们不认得我，应该没事。”
“遇到陈赫了吗？”
街对面有几个医务人员用担架将一位身着黄色外套的男人抬上了救护车。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有些担心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恺恺？”
“嗯，遇到了。”
邓超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轻轻叹了口气：“你还好吗？”
“没事，一切顺利，放心吧超哥。”
“那就好。”
洛杉矶天色已暗，一旁正在玩游戏的等等拿着手柄转头看向邓超：“爸爸，Ryan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邓超拿着手机正愣神，孩子叫了两次他才回过神来：“他回去有事，应该暂时不会回来。”
等等不满的撅起嘴：“为什么啊，都没有陪我玩游戏了，爸爸什么都不会玩。”
邓超无奈的笑着伸手过去摸摸儿子的脑袋：“他要去见他的朋友，而且他的家，在中国啊。”
“哦，那为什么之前都没回去过呢？”等等泄气一般的放下了手柄趴在沙发上，“可是我已经想他了。”
邓超的手僵在半空，似是被儿子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道破了郑恺走后的这几日来他心情落寞的原因。原以为是这一年多来同郑恺相伴生活，突然没有了一直在担心着的那个人，不习惯了而已，可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似乎，没那么简单。
一边否认着自己内心蹦出来的想法，一边拿起儿子扔下的手柄，随意打着游戏试图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

19.9
郑恺把机车停在医院对面街道后，站在信号灯前看着面前的医院大楼，那个叫陈赫的男人对他像是有一种吸引力，他忍不住想要多看到那个人，尽管他还没做好让自己和对方直接面对面的心理准备。
医院门口有一家被装饰的十分可爱的甜品店，他注意到了店门口显示牌上挂着的日期，顿了几秒后抬脚迈了进去。
里头的服务生礼貌的向他打招呼：“先生，请问要什么？”
他对着被摆放着精致小蛋糕的柜台看了一会问：“香草味，有香草味的蛋糕么？”
“有啊，今天有刚送来的香草乳酪蛋糕可以吗？”
“可以。”
询问到陈赫的病房号后，为了避免让警局的人发现他，只得压低帽檐走去了另一个楼道口，透过窗户的位置恰好能够看见陈赫的病房，距离太远只能依稀看到陈赫醒来后正在跟坐在一旁的李晨对话。
陈赫和李晨从前关系就不错，现在一起任职于重案组，自然也要比跟其他人关系更亲近些，尽管这样想着，但始终也压不下心中那种不舒适的感觉。简单说来，就像是从前与自己亲密无间的玩伴，在自己因故离开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归，却发现那个伙伴已经有了自己其他的生活圈和朋友圈了。
在李晨离开后，他仍是站在窗口凝视着那个从病床上坐起身的男人，却没想到陈赫突然转过头向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却似乎依然能感受到陈赫眼里的炙热温度，怔了几秒后才转过身将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
从警局旁的街区远远跟着陈赫的车，发现陈赫真的还住在他们的公寓里。趁着陈赫去地下停车的时间，他率先从电梯坐上了25层，再从25层的消防楼梯走上了他们公寓所在的26层。
透过消防门的一小块玻璃看着外面的情况，过了没多久，陈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走道上，他立即闪身躲回墙角，脚跟不小心踢到了被放在墙角的垃圾箱边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立刻神经紧绷，他太了解陈赫敏锐的听觉，这样轻微的声响陈赫不可能会忽略，果然，他用很小的角度观察到门外走道上那个男人正向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过来。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脑中却一片混乱，想着下一刻他与陈赫面对面的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在这一刻甚至忘却了自己回国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陈先生？”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微微松了口气，趁着物业的人在向陈赫说明到了该缴纳物业费的时间后，他放轻脚步下到了楼梯中部，这样就算陈赫真的推开门来查看，也不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了。
在这个转角抽完一支烟后，那扇消防门也始终没被推开，陈赫应该是已经回到了公寓里。
他抬了抬自己鸭舌帽的帽檐，将烟头在地上踩灭后，上楼梯推开了消防门走了出去。
在那扇熟悉的入户门前停下，门口靠左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旧印记，原来在这个位置的，是一个白色鞋柜，鞋柜下面有他很久以前用胶带黏在底部的备用钥匙。
如今鞋柜已经不见了，兴许是被放到了屋里，又或许，已经被彻底清理掉了，就像陈赫要将他郑恺这个人从生命彻底清除，开始新的生活一样。
他是一个已死之人，连这个屋子的产权，都不再属于他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会设想着，如果刚才没有那个物业工作人员的突然出现，在陈赫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会怎样去面对陈赫。
陈赫在看到他就这样出现在面前之后，究竟会是惊喜，还是恐惧……
将手里装着香草乳酪蛋糕的小盒子放在门口后，怀着抑郁满满的心情走去了电梯里下楼离去。
陈赫，生日快乐……

19.10
第二天出门上班时，陈赫在电梯里遇到了刚打扫完他这一层的保洁阿姨，等待电梯降落至一楼的过程中，保洁阿姨对着他微笑一下后有些试探性的问着：“小陈，你有去楼道里抽烟吗？”
陈赫扫了一眼对方手里提着的簸箕里有一个烟头，从造型判断是属于欧美进口的品牌，他对着保洁阿姨摇摇头：“我没这个习惯。”
对方像是更疑惑了：“这样啊，那大概是25楼的住户吧，直接踩地上了，也不拿个烟灰缸，这地坪质量不是太好，烫了个印子，我擦半天也没擦掉。”
陈赫在心里却对她说的这个可能性持反对态度，去楼道抽烟的人正常只会往更下一层走，不太可能是25层的住户，而26层只有两户人家，除了他之外另一户是一对母子，更加没有会跑去楼道抽烟的可能性。
陈赫随意应付了几声后也不再说什么，出了电梯径直往物业处大楼走。交物业费时扫过了旁边监控室的电视屏幕，于是向保安询问消防楼梯是否有监控。
“暂时还没有呢，毕竟走楼梯的人不多，而且从消防门出来的走廊就有了，所以就算有小偷从楼梯间出来也是能查到的，怎么了陈先生？需要看监控吗？”
陈赫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些：“没事。”
自从上次发生了校工闯入他的家中，本就比常人敏感的他就更加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但最近小区的安保措施已经加强了许多，想来也是他太多疑了。
到达警局的时候其他同事已经坐好了位置准备开会，银行抢案的调查报告已经被整理好，李晨手里拿着文件向众人说明：“被控制的那两个家伙，没有见到这次主犯的面貌，他们是通过网络联系的，见到主犯的时候他就是戴着帽子和口罩，不过出手很大方，所以这些个见钱眼开的人都没细想就答应了下来，而银行损失的是二楼保险柜的大门被人为破坏打开过，但经过银行工作人员的排查，并没有丢失任何物品，保险柜上也没有出现指纹等证据。”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伙劫匪的行为实在很蹊跷。
陈赫盯着面前的文件夹又神游到了那天在银行后巷看见的那张脸，突然被李晨的招呼打断。
“陈赫，你有想起什么细节吗？”
只得到摇头回应。
众人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银行抢案弄的埋怨不已，但最终还是只能在疑问中结了案。
午饭时间李晨和陈赫在电梯轿厢里各靠着一边站着，李晨转着手里的车钥匙：“晚上下班后去喝一杯吗？”
意料之中得到了陈赫的否定：“不了，回家有事。”
李晨无奈点头：“家里还有吃的吗？”
“有吧……”
“我下班后要去趟超市，给你带点？”
“不用了晨哥，你去个超市还要搞团购优惠吗？”
李晨笑起来：“是啊，专挑那些买一送一的东西啊。”
“好，要吃不掉的话就给我吧，放你车上，明天再给我就行。”
坐上自己的车后，陈赫才收起放松轻快的表情，这几天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准时回家，目的地变成了离家不远的一个酒吧。
原因是银行抢劫案后，尝试了许多自虐式的方法，都无法再看到那个万般思念的幻影了，被失望与恐惧的情绪包围的这几天，只得夜夜在酒吧买醉，醉酒后方能一觉到天明，也寄希望于这样的日子很快会过去，他又能回到之前那样靠着幻影过活的状态。
跟着陈赫的车驶入了市区的酒吧一条街，李晨降下车窗对着已经亮起霓虹灯的招牌叹了口气后，将车掉头开往超市方向。

19.11
这个酒吧每周都会有一些小有名气的歌手来驻场，今天是一个声音高亢深情的女歌手正在献唱，台下围着不少捧场者，陈赫挑了离舞台距离较远的一个角落落座。
喝完半瓶酒，就已经觉得被酒吧的灯光晃的有点晕。
一曲完毕，女歌手拿下话筒，略带煽情的向台下观众诉说着自己的过往情事。
台下的人连同吧台的酒保都专注听着，没人注意到灯光昏暗的环境中又有一个身着黑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进来，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后，就走向了背对着他的陈赫的位置。
伴随着一阵钢琴和小提琴奏出的音乐，女歌手再次开始慢慢吟唱着，是一首极富情感的歌曲，歌词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细密的银针刺进了已经意识迷糊的陈赫的内心。
一时间陈赫只觉眼热鼻酸，伸手直接拿起酒瓶闷下一大口，试图掩过内心汹涌而来的苦涩，却发现连酒精都无法平复他的情绪，再次伸手的时候发现酒瓶已经空了，头晕目眩间只觉更加烦躁，想站起身去酒吧拿酒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拿着装满酒杯子，并戴着手套的手，陈赫没有多想就从这只递来酒杯的手里把杯子直接拿起一饮而尽，恍惚间感觉到似乎有人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头部沉重无比，艰难的撑起一个角度看过去，对方正静静坐着，帽檐压的很低，似乎也在看着他。
陈赫凝视着视线中这张模糊的脸，几秒后突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恍惚中甚至感觉到有液体从眼眶里趟了出来，但他没有伸手去擦，因为连自己身体向前倒下都控制不住了，在额头即将磕在玻璃台面上时，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温柔的力量扶住了他的身体，鼻息间被一种熟悉的气息包围，再想要睁开眼看也失败了，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台上的女歌手继续深情吟唱着：“有些爱，越想抽离，却越更清晰，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身边，却在我的心里……”
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黑衣男人将靠在自己肩上已经意识不清的陈赫带上了出租车。
十分钟后，李晨把车停在酒吧对面的街道，进酒吧后扫了一遍，大部分人都在舞台下面听一个女歌手唱歌。他走向了酒保，拿出手机翻出陈赫的照片问：“见过这个人吗？”
酒保正一边擦杯子一边欣赏着舞台的表演，瞥了一眼李晨的手机，指向自己身后方向：“嗯，在那边。”
李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卡座的位置只剩下了空酒瓶和酒杯。
酒保狐疑道：“咦？刚才还在的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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