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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017】◆ONLY13◆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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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云
如若我不是我,你亦不是你.我定会带你远离这喧嚣尘世,隐居田园.一抹斜阳,一份清淡,一片安然.执手凝望,但求岁月静好

正洙
我早已无魄,无魂.这残缺的肉体,承载不起任何一句誓言.如有来世,只一世便好,我定与你同醉红尘,天涯海角,相忘于江湖. 

圭贤
世人皆道我百晓,我亦自诩风流.但倾尽所有,终究逃不过宿命二子.囚困于深深的黑暗中,眼睁睁看你,一步步远去.无能为力. 

晟敏
也许一开始踏上的,便是迷途.追逐到最后,忘记了回去的脚步.即使如此,我却仍会不顾一切.藤花尽,飞蛾灭,此生不渝,终不悔。  

一缕幽魄 

翩若惊鸿 

寻觅你往生的执念 

一句承诺 

天荒地老 

追逐我炽妄的爱恋 

无上的主啊 

请允许我卑微地俯首 

以我的灵魂向您祭献 

求您赐予我黑暗的肆虐和力量 

助我,化身成魔…… 




[一] word by 奈奈 

城外小筑,幽静亭阁,宛若竹林所环绕的世外桃源.鸟鸣悠扬,竹节傲然,盈盈的一湖碧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 

如此的美景,却丝毫不曾吸引在林中策马急驰的两人. 

"英云哥,穿过这林子可就到了?"说话的少年一袭粉色的长衫,眼瞳漆黑如墨,清澈灵动.异常精致的五官嵌在他小巧的脸上,秀美如同女儿.耳鬓的碎发随着清冽的风飞舞,娇嫩的粉唇因为急驰的缘由微启,更添几分妩媚动人. 

"恩,应该是的!"稍长的少年身着藏青色绸衫,眉眼相较于粉衣少年多了几分英气和凌厉,不似柔和的五官.周身散发着少年的不羁与张扬,却又有成稳之风. 

粉衣的少年不再说话,静谧的竹林只闻得踏马的声音和风掣长衫的咧咧作响. 

须臾,两人已至那一湖碧水之前,名唤"英云"的青衣少年翻身下马,望着建于湖心的小筑,道:"想来便是这了." 

粉衣的少年也下了马,皱起秀眉,"这该怎么过去?" 

说来也是,这小筑建在湖心,周围无桥无船.除非轻功绝伦,否则怕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英云抿着唇环顾四周,说道:"晟敏,你先在这等着,我试试能不能过去!" 

晟敏闻言微微颌首,淡淡道:"好!" 

英云望着那粼粼湖水,暗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向小筑飞去. 

眼见着便要到达,小筑内却突然飞出一道银光,竟生生断了英云的去路.无法前行,无奈只得退回岸边. 

刚一站定,有醇厚低沉的男声响起,他朗声道,不知哪路高手到访,百晓生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英云凝神一望,小筑外已然出现一位男子,与他们不胜上下的年纪,白衣胜雪,风拂玉面,恍若天人.俊美细致的面容保持着一抹淡淡疏离的笑.却看得晟敏微微发怔,这笑容,为何如斯寂寞. 

"在下金英云,同舍弟李晟敏,特来拜访曹公子!" 

"哦?圭贤何德何能,竟是总捕大人到临我这小小的百晓阁,时在惶恐."那圭贤饶是说得恭敬万分,语气却依旧稀疏平常,不见半丝波澜. 

"曺公子过谦了,不瞒公子,在下素闻百晓公子之名,此次前来,确是有事相求,望公子允了在下,行个方便" 

“这方便倒是可行,不过我这的规矩,也是破不得的.”圭贤淡淡地扫过英云,却最终落至他身后的晟敏,"总捕大人应该清楚吧!" 

江湖盛传,这百晓公子办事,不慕名,不图利,只要你为他做一件事.当然,这事必定不违伦理道义,也不需杀人放火.话虽如此,这件事业不是简单便可完成的.凡是稍稍通晓他性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定是出人意料希奇古怪的. 

英云虽不算是江湖中人,却也清楚,只闻他说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湖畔风大,何不入屋商榷?"说话间,筑内一小童已撑着竹伐,过来接了两人。 

一入小筑,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在两人鼻间化了开来,晟敏只觉得这味儿熟悉,刚想问是何物,却听得圭贤淡淡说道:"这是栀子." 

晟敏诧异地忘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只见他径自落座,掬了杯茶,说道:"何不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英云微微顿了顿,也拉着晟敏坐了下来. 

立时有小童托了两杯茶来,晟敏端起来闻了闻,也是方才那甜甜庸懒的栀子花香.不禁呷了一口,初如口中是几分淡淡的苦,慢慢化开,却另有一分醇醇的香甜.只一口,他便爱上了这茶.忍不住再浅尝了几口. 

一旁的圭贤看着好笑,问道:"你喜欢?" 

"啊?"没料到这曺公子会喊他,晟敏微微怔了怔,"恩." 

"那留在这如何?" 

此言一出,饶是让两人吃了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圭贤饮了一口茶,漫不经心,"这就是我的要求.你,留在这..." 

"曺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英云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地将晟敏拉至身后.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来卖弟弟的. 

"大人不必惊慌,我只是觉得令弟有趣的很,想留他小住几日罢了." 

听了这话,晟敏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拉拉了英云的袖子,"哥,这样的话,我留下好了..." 




1楼2008-10-17 16:44回复
    [二]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时值三月,英云一路南下,不出两三日的光景便到了扬州.那日虽拗不过晟敏的性子由着他留在了百晓阁,却是实在担心.到了这烟花烂漫之地,也没有兴致好好逛逛,寻着一家干净的客栈便住了下来. 

    英云此番来扬州,无非便是为了半个月前震惊了整个江湖的灭们惨案. 

    前武林盟主李隐,退了位后便带着全家在扬州城定了居,至此不问江湖事,往来也有了十年.算起来,英云与李隐也颇有渊源.他的师父,名捕上官唯,与李隐是结义的兄弟. 

    江湖更是一度盛传,李隐之所以退出江湖,是因十年前上官唯被害,使其对这所谓的江湖深恶痛决.不过这其中真真假假,又有几人知道. 

    英云小时候是见过李隐的,不过他实在记不得了,哪料如今,天人永隔. 

    原本这案子纠葛,朝廷是打算由着他们江湖中人解决.未想英云硬是揽了过去,不过倒也不奇怪.因为这次灭了李家全家的杀人手段,与十年前上官唯的死,如出一辙.相同的武功,相同的伤口,以及白色素纸零落在地上被血所浸染的"忘川"两字. 

    英云查这案子不光是使命使然,也有着为其师报仇的几分私念。 

    只是半个月前他与晟敏初至扬州时,因这案子不论在作案手法还是其他地方,都实在怪异。所以才动了去找百晓生的念头。只是不知道晟敏现下则么样了…… 

    正当晌午,英云下了楼叫了两碟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他自怀中取出那日从圭贤处取来的三张旧纸,细细察看. 

    上面除了对忘川宫的杀人手法等进行了记录,倒是颇详细地记载了十年前上官唯一事,却也大多是人人尽知的.无非是关于"忘川宫"的种种猜测.英云微微失望,却被最后两句诗吸引了注意. 

    三杯清酒七分淡,月圆因是旧人还. 

    花开六日盼君郎,会逢煮酒不思量. 


    这诗本并无特殊,只是佳节盼望故友相逢的思念之作.可奇怪的是,这诗怎会出现在这三张出于<<江湖百晓录>>的纸上.英云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这客栈掌柜的公子冒冒失失地从内堂冲了出来,不留神打翻了英云还剩余的半杯酒.淡淡的酒香逸出,在英云的胸口洒下点点. 

    那人慌了神,忙不迭地为他擦抹着,一个劲道着歉. 

    英云看了觉得好笑,只是将纸张收回怀中,说道:"不大碍的,只是小兄弟如此焦急,不知为了何事." 

    那人先是愣了,随后大跃而起,"啊!差点忘了."他歉意地看向英云,"我还有事,这衣服我回来定赔你十件,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英云,径自跑了出去.英云只淡淡地笑,这人倒有趣. 

    客栈的伙计为英云重新备了壶酒,说道:"今晚是扬州一年一度的花会,少爷定是去劝东海少爷同他一起去了.我家少爷性子本就急,这一遇到东海少爷的事就根本看不到别处了..." 

    伙计还在絮絮地说着,英云也不打断他,由着他念叨.东海?这名字倒似在哪听过…… 

    等下……花会…… 

    英云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掏出那张纸,低头看了半晌,唇角微扬。 

    三杯清酒七分淡,月圆因是旧人还. 

    花开六日盼君郎,会逢煮酒不思量. 

    这诗,写得不就是"三月花会"吗? 

    ==================================================== 

    英云到了街上时,已过了酉时,花会早已开始,且也过了赏花的当儿.他不由暗自庆幸,让他学那些骚人墨客对着那毫无用处的花评头论足,还不如让他对着尸体找证据! 

    赏花过后照例是才艺的较量.其实这才是花会的看头,各楼为了吸引恩客,莫不施展绝技,斗个鱼死网破. 

    说白了,便是各个青楼的免费演出. 

    英云倒是不在意这些,无奈周遭的人热情实在高涨.饶是他武功何等厉害,也只得随着人群慢慢地挪. 

    突然间的琴声,喧闹的人群霎时消了声.英云受了蛊惑般抬头循声而望. 

    只一眼,他仿佛忘却了呼吸.体态修长的男子,目光清冷.如绸般的黑发挑起一绺挽了小小的髻,余下的散散得及了腰际.宝蓝色的纱锦衣衫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怀中半抱一把檀木古琴.只冷冷未笑,已是倾国倾城. 

    轻纱幽幽,琴思切切. 

    念当初,应无语,影对深深竹扰扰. 

    弹一曲幽怨别离,唱一调心惶不已. 

    问君尚有几多愁?奈何!奈何?落一地惨淡春秋. 


    弦微颤,忽又断.余音尚在,琴者却收了手.片刻间的寂静,却仿佛过了几世. 

    万籁俱静时,却又是"挣挣"一响.三跟弦应声而断,男子的衣衫上瞬间落上点点嫣红,看来竟又多了几分妖冶的美.在长衫上蜿蜒出一幅幽美的画…… 

    一曲终止,听者却已沉溺,不知,出处……


    2楼2008-10-17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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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外面风大,进去吧。”一件上好的雪狐裘披上了他的肩。无须回头,也能知晓身后站着的是谁。 
       轻轻地摇摇头。仍是静静地站着,看着清泠的月色,如幻似蛊。凉凉的风拂过他的面,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细碎地飞扬。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他低低地问。 
      回答他的,是覆上肩头一双温暖的手,以及身后靠近的胸膛。 
      他将他,拥在了怀里。 
      夜色寂廖。影欲晃而风止。 
      原是青郁的翠影,在暗夜中,只有沉静的墨。 
      林间细碎的虫鸣,间或可闻的山涧溪流,碧草上铺陈的淡淡银月光,以及几簇忽隐忽现的萤火,还有身后烛火温亮的农舍小居……这样闲致的地方,却为何,让他没有任何一丝安逸之感?思绪始终凝固在离开前的那一夜,属于他的院落里,淡淡的夜明珠光,淡淡的荷叶香,青碧皎皎的玉石桌椅,拔地高耸的桂花树,房顶微闪的琉璃瓦……自己竟能那样决绝地,毫不留恋地,纵身离开…… 
      而现在…… 
      “你还有我。”他感觉到身后人温暖胸腔的起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的右手覆上他的左手,转身,泠洌清亮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他同样清亮的双眼,徐徐地笑了,“基范,谢谢你!” 
      “进去吧,外面冷。”他有些羞赫地笑了,拉起他的手,转向身后的农舍,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下回不要再独自一人去闹集,你现在仍为案上钉钉的肥肉,危险的很!” 
      一愣,旋即勾起淡淡的笑。 
      “我不是还好好地么。” 
      “……今日若非那只笨猴子,恐怕倒地的便是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在自己尚与来路不明的打手激斗时,助他逃过一劫的,的确是自己讨厌的那个人。 
      “呵呵,那只笨猴子可是个好人啊!”眨眨眼,想起那人笨拙的动作,他的心底没来由的就有一阵欢愉。看见面前的人面色下沉,他眼珠一转,故意挑挑眉,“倒是这次他们失算了,没想到行动失败,反而倒做了件好事,替世人除去一大祸害。” 
      ……他们也没想到会失手的吧? 
      “……此后,你须多加小心。就今次的事件来看,他们似乎不只派出了一个人。”推门入室,脱下身上的裘衣,挂在墙上。 
      “不只派出了一个人?”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毕竟攸关性命之事,岂得儿戏? 
      “嗯,”基范转身挑亮灯芯,让室内显得更亮一些。“柳莽死于剧毒,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从他的死状来看,他在死前应该就已遭人暗算。” 
      “遭人暗算?”想起柳莽身上那奇怪的七色肉蛆……“蛊毒?” 
      “……有这个可能。”将惊讶的东海按在床沿,替他褪下外裳,同挂于壁,转身合上侧窗。入夜的风,甚凉。 
      “但……从未听闻他们以蛊弑人啊。” 
      “从未听闻,不代表没有。更何况,蛊毒位列百毒之首。” 
      “这……”东海皱皱眉头。 
      “东海,”他抬起低垂的头,认真地看着他,“今日在花集上,我看见了一个人。” 
      “谁?” 
      “天下第一总捕,金英云。” 
      “他?” 
      “嗯,他在,意味着官府极可能介入此事,所以我想,我们也要加紧行动了。”回忆起那一片火光中的凄喊声,他的怒火就无法抑制地往上窜,汹汹地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紧握的双拳,关节泛白。 
      “基范。”伸手紧握基范的双拳,看向他的眼里,闪烁着痛苦的愤恨,压抑的仇恨,复杂的悲念,还有更多的,连基范也无法读懂的情感…… 
      他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次负气离家,竟与家人永隔。直到一身沧凉的基范找到自己,才知晓,在他还没有准备好之时,就已成为他原本希冀的“孑然一身”…… 
      那一夜,他失去了他的家人。 
      那一晚,他失去了他的所有。 
      而那之后,他,失去了他所有的笑容…… 
      ------------------------------------------------------------------------------------------------ 

      正洙没想到他会失手。 
      一切原本都该按计划进行,该是天衣无缝的。 
      怎料半途杀出个程咬金。 
      他,失手了。 
      静静地隐于竹林间,冷然的双眼淡淡地看着一个害羞的身影奔向屋内,而那一袭素衣的男子依旧傲然地挺立于小筑之外,平和地吹箫。


      5楼2008-10-17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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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箫声,宛转而悠扬。 
        只是听在耳里,有一丝丝惆怅。 
        “怎么来了?”男子收拢被风吹乱的发鬓,轻轻出声。 
        “我失手了,计划需要改变。”对上那似是明了的双目,依旧冷然。 
        男子只是微微地颌首。不再说话。没有问为何失手,也没有问计划要如何改变。似是陷入了某中莫明的思绪中。 
        片刻之后,正洙转身。不发一言,静然离开。 
        没有告诉圭贤,那个李东海的替死鬼不只命丧于“缚魂夺命针”。一同出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想来即便不说,以他百晓生的名号,也应是会知晓。 
        七日夏夜花。 
        苗疆蛊毒。 
        百毒之首。 
        据闻此蛊毒已绝迹数百年。没想到,今日居然重现江湖。 
        虽无法确定其是敌是友,但,正洙可以确定的是,使蛊之人,必定大有来头!而此人,必非忘川宫的杀手! 
        那个人,从不同时派两个人做同一件事。并非因为信任,而是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怕他们背叛。因他手中,拥有一切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计量…… 
        想那下流无耻至极的柳莽,能死于“缚魂夺命针”与百毒之首“七日夏夜花”之下,还真是便宜他。至于那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总捕,需要花多少时日方能探明个中详情,他没兴趣探究。当务之急是,他必须于三日内完成他的任务,解决李东海,否则…… 
        思及漏网之鱼李东海,他俊眉轻蹙。 
        行案多年,双手已沾染不知多少人的鲜血。虽按着计划行事,但……在李东海替他出头的那一瞬,他的心还是颤抖了…… 
        ------------------------------------------------------------------------------------- 
        清清俊秀的容颜,硕挺皎然的身形,青丝乌眸纯净流转。淡淡漠然的气息,自他周身弥散。 
        这应是一个纯真的男子。他想。 
        虽是惋惜,如此青年才俊即将英年早逝,但他朴正洙,从不因目标的优秀出色与否或背景凄凉与否而心慈手软。 
        他是朴正洙。 
        忘川宫首屈一指的“靛影伶人”李特。 
        紧紧地盯着男子独自一人踏入“蓝醉坊”。不多时,便见其急急步出,而一人自客栈内追出。二人相纠与槛门前。 
        争执未果,男子甩开那人紧拽衣袖的手,大步流星绝尘而去。 
        身后人欲跟上前,却被店小二拦腰抱住,只得挥舞着双臂大喊:“小海,稍待片刻再去不成吗……” 
        呵,即见此景,他已了然于心,他的目标是酋时的赏花会。 
        嘴角冷冷勾起一抹魅笑。 
        李东海。于你,如瓮中捉鳖。


        6楼2008-10-17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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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上) 



          酋时三刻。 

          盛嚣尘上。 

          烽花满天映人红。晟乐萦耳醉人心。 


          李东海独自一人,轻踢碎石,缓步前行。 

          要说这花会,年年开来年年同,倒也无甚新意,纯粹是为那些个酸腐书生自命清高的骚客而设。 

          然,花灯亮眼,人影晃心。 

          自他孑然一身之后,终日与基范过着亡命的生活,除了杀戮与逃亡,已许久不曾如此闲逛于市。即使是了无新意的花会,周身的热闹,亦令其倍感温暖。 
           
           仿若回到幼童时期,父母携已共游于市集,沿路的欢笑与百姓的簇拥,曾是他最美好的记忆…… 

          伴着皎皎月光,他踏上青阶。既到扬州,二十四桥自是不能不去的。 

          沐着煦风,李东海缓缓拾步而上,二十四桥的月色湖景,果真是不同凡响。只是有一点他不甚明了,如此热闹的佳节,为何桥上行人如此之少?举目而眺,仅一家小摊贩,三两个约似战兢的路人,一位立于桥中央的身着纱锦衣衫的男子,和……嗯?身着锦制华服的肥硕男子及众家仆? 

          李东海皱皱眉头,夜色浓浓,虽有花灯的微亮,看不出那纱锦衣衫的男子面部表情,但是,从其不断后退的细碎脚步及肥硕男子不断前伸的油手,他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他的不安与惊恐。 

          握紧手中的折扇,他想都没想地快步上前…… 



          正洙站在桥头。 

          紧盯着李东海自远处把玩花灯而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见着他将至桥头之时,转身。 

          他知道李东海一定会上桥。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殁,行动前,他已对李东海作了多方了解与调查。知道其幼年时,李盟主每逢佳节必会携家小逛市集,且逢桥必上,因李夫人甚喜于桥上赏景,故其对于桥有别样的情感。 

          提步缓行至桥中央,故意以撩人姿态俯瞰一湖碧水窈窕曲折,装出顿觉波心荡,冷月无声之态,假意低吟轻唱起浪子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心下暗计着,待李东海行至自己十步开外之时,就借失足坠桥,诱其下水,然后于黑暗中伺机下手,取其性命。 

          “好诗、好诗!”“啪啪”两下掌声在身侧响起,连带着一个恶心油腻的声音。 

          正洙一惊,转头一看,心下暗叫不好!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一个昏淫无度的柳莽会突然出现!忘记此人最喜于市井之地“寻花问柳”……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让正洙很快就冷静下来。目光穿越柳莽投向不远处已拾阶上桥的李东海,眉心微蹙。 

          哪想这细微的动作在柳莽昏花的浊眼里看来,却是一副受惊的娇羞。瞧瞧他那半含羞意的双眸,似波如澜浩渺,那如缎青丝,若瀑轻泻腰肩,那轻挽的乌黛小髻,盈着月光碧碧生辉,还有那青葱小指,那纤弱身段……柳莽咽了口唾沫,肥肚里的淫虫倾刻全被眼前这绝色天姿给勾得全身乱窜,恨不得一把抓过来死命揉进怀里狠狠压在身下以泄他难耐的欲火。 

          嘿嘿地干笑两声,淫笑着上前,柳莽伸出他的肥手,想一触芳肌。 

          正洙看着向自己伸来的咸猪手,眉头越皱越紧。天杀的!要不是任务在身,他一定要把这只咸猪手砍下来,剁烂了捣成泥,拿去喂钟云养的赤须百足蚣和碧潭螺蚊蝎! 

          强压着自己因动怒而隐约升腾起的杀气,李东海就在不远处,关键时分,不得漏馅。 

          隐怒的眼角突然扫到李东海脸上的表情,百巧玲珑心一转,呵,不就是诱君上勾么,换个方式也未偿不可。这饵,就改由面前这死肥猪当吧。 

          于是瞬间变换脸面,强忍着由胃上涌至胸口的呕吐感,微微后倾着头,但又不失时宜地让柳莽的手刚好摸上自己的侧脸,旋即装出玄泣惊慌之色,刻意颤抖着嗓音,柔弱如蚊吟:“这、这位大爷……您……” 

          “啧啧,小美人呀,不但人俏音美,这肌肤也是光滑烫手呢。”柳莽为着自己摸到的美人的脸十分得意。


          7楼2008-10-1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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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08-10-17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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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08-10-17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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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08-10-17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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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我在武汉呆了三年 连黄鹤楼都没上过


                            18楼2008-10-17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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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本地人对于自己地区的东西都不太稀


                              19楼2008-10-17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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