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和叶和服部平次赶到时,就看到一个胸前中弹气绝身亡的男子,以及周围三个怔然的目击者。
来不及多犹豫,平次抬起头冲着和叶大喊“和叶快去封锁这个器材室的入口,这里是第一发现地,另外赶紧去报警!”
“是!”和叶下意识的点点头,忙不迭地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接通电话后按照那头的指示,和叶第一时间保护了现场,顺便也在那头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就是法医…这个尴尬的事情。
和叶示意自己的同事把自己的工具拿来,自己翻开皮包,带上了白色的手套,拿出了硝烟反应的试纸准备工作。
那头,服部平次已经在记录三个人的证词。她隐约了解到,这三个人与死者都是好友关系。
不过,这个时间,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14:29。依照她当时看了一眼比赛表的大概印象,大多比赛已经结束,下面唯一一场16:00才开始。14:29就开始准备的话,未免也太早了。
何况,这个器材的积灰程度可以看出应该废置已久。这几个人既然已经时三段,应该非常了解这一点才对。
所以…她皱着眉。
不过看到平次的帽子又转向正面,她倒是一瞬间失神。
那少年认真的模样实在太好看。刚才他命令自己报警封锁现场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指示,两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大抵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足够延续十年还不能彻底淡忘。
甩甩头忘掉那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回忆,远山和叶从包里掏出试纸,测验那人手上的硝烟反应。颜色反应很快出来。
伞状。她皱了皱眉。
摸了摸那人的尸体,僵硬程度很明显,不经专业鉴定很难判断具体时间。不过应该死亡时间在12-15个小时左右。
尸僵已经达到顶峰,还没有缓解的迹象。嘴唇明显皱缩干裂,唇口发暗。而睁开的双眼,角膜已经变的浑浊,不过依照经验来看,大概还没有达到加重浑浊的时间。
“结果怎么样。”他附在她耳边耳语。
“初步估计死亡时间12-15小时。地面上有残留喷射物,应该这里就是第一现场。衣服和手腕处出现硝烟反应,呈现伞状,应该为左轮手枪,不排除自杀的可能。”她低声告诉平次结果,“不过手腕处有一圈没有检测出硝烟反应。”
平次侧身用身子挡住尸体,小心查看,果然如此。
尸体旁有一只史密斯威森,经典的左轮手枪枪型。上面确实检测出了被害者中岛裕兴的指纹。
“所以,不排除自杀的可能。”和叶脱下手套,放回包中,对着刚刚赶到的同事如此叙述。
“那么,很抱歉,可以请几位说一下昨晚到今早你们的行踪吗。”服部平次戴上手套,示意一旁的和叶记录。
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自己就成了他的手下…
腹诽归腹诽,平次办案的能力自己还是很清楚的。看到那少年神采奕奕的光芒,心下一软,不自觉的掏出本子。
“喂,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我们吗!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自杀吗!枪都还留在那里!”山下澈,嫌疑人A,不满的抱怨,“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杀他啊…”
懒得过多的跟人理论,和叶掏出警员证,替平次说了开头:“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但也不能确定就是自杀。”
见三人都是一脸不信服,服部平次补充道:“如果各位想自杀的话。我相信绝对不会冲着胸口,那样太别扭了。一般自杀最长选择的射杀部位是太阳穴,其次为腹部。”
“所以,无法确定。请各位开始吧。”
“我昨晚晚饭后,跟朋友去唱K了。大概一直到11点才回家。之后躺在家里看了两个小时的新出电影《美国队长3》。然后发现已经1点了,我就睡了。”冈本由琦,站在中间的男生率先开口。
“那么11点之后有没有谁能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呢。”服部平次看着他。
“没有。不过我的小区楼道和街道里都有监控摄像,门口的摄像头应该也可以证明我的进出。”冈本耸耸肩。
“我的话。我昨晚10点后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门。我们小区没有摄像无法为我作证。不过我夜里两三点爬起来解手的时候还看到我的郁金香开花了,摸黑拍下了那张照片,就在我手机相册里,那个应该有显示时间。”田中松岐,最右的男子紧接着开口。
“摸黑?”服部平次看着对方左手拿剑,顺便补充了一句,“您是左撇子?”
“阿对我是。我们小区昨晚到今天中午停电了。我还去摁隔壁的电铃想借蜡烛,结果怎么按都不响。敲了门也没人应门。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就能替我做证了吧。”田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么,您呢?”服部平次转向开头的那人,“听说是您提出要找被害者的是吗?”
“对啊。我们四个人约了下午两点碰面,结果怎么都等不到他,我就提议四处找找啊。然后就在这儿发现了他的尸体。今早冈本七点多就来找我了,为此我还跟他吼了两句呢。”最后开口的是最初质疑的山下,“没办法,我昨天跟导师一起吃饭,吃完都已经8点多了。我就叫上了一帮朋友一起去酒吧。我们一直玩到凌晨2点多才回家。在这过程中我们各自去勾搭妹子跳舞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人能看到我的。中间我去洗手间有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因为昨晚的冰啤好像太凉了。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我没有人证。”
这样啊。远山和叶看着服部平次嘴角勾起笑意。虽然不明白到底谁是凶手,但平次肯定明白了。
那少年虽然不再像之前一样把胜负写在面上。但眼神里的自信与确定,全身气场的光彩熠熠还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些证词都很完整。看不出什么疏漏。
正踌躇间,搜查课的同事把她召过去,大意是麻烦她回警局取出子弹便于后续调查。
“不用,就在这儿取。”服部平次在旁边开口,不容置疑,“子弹出来之后,凶手是谁就很清楚了。”
“好。”远山和叶询问了一下同事,基本无异议,“那请你们都出去,平次帮我守在门口。我要开始工作。”
平次啊…他眼神里透露出惊喜。即使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态度有些熟稔。
其实远山和叶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这个场景太过熟悉,她不自觉的按照习惯做事说话。
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专注于取出被害者胸前的子弹。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她很快完成了工作。
“凹缘子弹,具体直径型号需要进一步送回分析。”她用手套递过子弹,平次用手帕接过。
“不必,这不过是没有经验的罪犯。”服部平次笑的自信满满。
平次会发光啊…她忽然想起17岁的自己,满眼崇拜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