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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Seal
“闵玧其。”
田柾国无视秘书的阻拦直接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闵玧其正低着头在判文件。屋子里的百叶窗斜斜地耷拉开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道缜密而细碎的方影。闻声男人抬起头，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
“坐。”
田柾国见对方只是冷静地交叉起十指等自己发话，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只是阴着脸沉声问道。“你今天什么意思？”闵玧其给他作为联络的手机被‘啪嗒’一声扔在陈褐色的漆木桌面上。“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不喜欢的势力，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给我假任务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法应对的后果？”
闵玧其闻言沉吟了几秒，仰后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田柾国。
“你不会是那种去M市不全副武装的类型。”良久后从他嘴里冒出了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用力，笔帽便在钢笔上发出清晰的一声叩响。“况且上次你私自去了Victory赌场的事情，你似乎也没和我直接说。”
一双玻璃珠般的黑色眼眸毫无温度地朝他望来，让田柾国一时间有些不适地移开了眼神。那种看不出喜怒哀乐却又敏锐的眼神，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破着人心理的防壁，让他总是很不舒服。
闵玧其从不给人张扬或盛气凌人的气场，乍一看甚至会显得有些单调而平淡无奇。可相处一久便会发现，那双貂黑而深沉的瞳仁就像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在愈发黑暗的情况中洞察一切，眯缝着也能轻易看穿一个人。
“听说今天和你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他是谁？”闵玧其见他不回话，也没兴趣再数落他，将目光转向电脑不知道在读些什么。
“····云上端红的工作者，被连累的。”说起来有些难以开口，田柾国模糊而快速地带过了对方，别扭地看向地面。
“是吗？”闵玧其的嘴角没由来地翘起了一点角度，许是乐于看到他窘迫的模样。“那不正好，你现在又多了个理由可以在那里待机了。”说着便一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张卡搁在桌上，闵玧其却叹了口气转过来面向自己。
“听着，我今天给你的任务跟剿灭黑手党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家酒吧本应该是我们的据点，但是这次的行动看来确实是被人断掉了，而且确实原本应该有线人去和你对接，但对方在路上突然没了联系。”见少年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微微沉下声前倾了身子。“田柾国，你的确不是我局里看着最顺眼的人，但我没必要为了整你开那么大的玩笑，我闵玧其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他盯着面前的人，然后看着那颗深黑色的脑袋呈九十度低了下去。
“十分抱歉，队长。”
“不用道歉了，去把该干的事情做了，知道吧？” 田柾国听到头顶淡漠的声音响起，默默直起身，拾起那张轻易就能被他折断的卡揣进了衣兜，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你可以先出去了。”依然有些尴尬地板起身子，他僵直着便走出了办公室，心不在焉到甚至再一次无视了小秘书的问候。但脑袋虽然有些混乱，他的脚步还是十分清晰地步向了那张口袋里的卡唯一有作用的地方。
传言每个警局都会有些个最高机密的地方，标着意味不明的房间号或者名称。田柾国停留在跟前的这个房间，就标着M52这样的代号。
他佯装无意地检查了一下四周无人，手握着卡在墙上的门禁前一刷，屏幕上闵玧其毫无表情的证件照就随着一串极小地闪动着的代码浮了出来，几秒后传出‘嘀’的一声轻响和门把手后锁解开的声音。
其实说来这地方也不是什么进了就能拿到国家机密的地方，但对于他们这些专门负责M市案件的人来说就异常重要了。那里存着所有和M市有关的资料和文档，而那张唯一进得来这房间的卡全局只有几个人持有，其中自然包括作为主负责人的闵玧其。可就连在这里的文档也分不同级别的可观阅性，若是等级不够高有些文件根本没办法读取。而闵玧其给他的这张卡虽然让他进得来这房间，却只能干自己份内的事情。
田柾国叹了口气，现在各种事情上感觉都被闵玧其控制得死死的，以往自己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反倒只招来了麻烦。他找了个边角的电脑坐下来将卡插进去，然后静静按下录音的键，静谧的屋子里只剩下机器的轰鸣和他轻浅的机器声。
“12月22号19点28分，田柾国的log，报告第十六次WhalienHouse的任务。056号线人对接失败。重复，与056号线人对接失败。”
===================================================================
金泰亨急匆匆地在六点就回到WhalienHouse的时候，金南俊着实还是有些惊讶的。
少年风尘仆仆地跑进了会议室，被冻得有些僵红的脸颊上有些少见的担忧。他不着痕迹地盖起了桌上的资料，观察到少年的手上有些许瘀青，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这么早回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里呢。”
“帮我在云上端红注册个假的身份。”金泰亨开口就是这句话。
金南俊一愣，这么久以来，金泰亨和他们说话都很小心翼翼，很好地掩饰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除了金惠姝的人身安全没有和他们提过任何多余的要求。
“遇到麻烦了？” 金南俊也不答应，只是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
“你们没派人跟着我吗？” 金泰亨故意加快语速显得有些焦虑，“我今天去的边界的那个酒吧，遇到暴虎的人找麻烦了，我为了蒙混过关说是云上端红的服务生了。”语气显得十分心急。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是他在试图从金南俊的反应知道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他。对方果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路上还是有人盯着他的。
“暴虎没有什么可忌惮的，我又为什么要留下你身份的线索可供人查找呢？”
金泰亨回想了一下白天酒吧里的情形，首先从他进入酒吧之后他不记得有人再进来过；第二如果想不被他发觉大概是跟在一定安全距离以外的，所以那个人并不会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多看到他们打完架之后，自己跳上那个“Seagull”的跑车的事情。
“只需要注册V这个假名就好了。我今天真的只是勉强逃出来的，还被别人帮了。”他摆出些许恳求的意味。他一面不能让金南俊觉得他在撒谎，可一面又不太想把今天遇到的那个奇怪家伙卷进来。“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他们要是查出来我说的是假话，肯定会起疑的。造个假身份至少会少一个怀疑的对象吧。”
金南俊盯了他良久，最后拿食指敲了敲桌上那沓文件。“行吧，我一会儿会叫Jack去帮你办这件事。不过今天帮你的那个人·····”
金泰亨心口没由来的一紧，但轻快地嗤笑了一声挑挑眉对金南俊叙述起来。
“只是个来旅游的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金泰亨此时的眼睛是往左上方斜的，正好是人回忆事情时眼睛看向的方向。“不过人很傻里傻气。我看他开了车，就拉上他一块走了。”
“他也以为你是云上端红的？”
“应该吧。”他点点头，一副十分无所谓这号人物的样子。
“我相信你的判断，V。” 金南俊沉吟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拍拍他的肩。“但是千万别掉以轻心。”
男人低沉而微哑的声音从他耳边激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金泰亨咬住自己的舌头朝金南俊向平常一样扯起个没头没脑的微笑，然后转身不敢太快又不想太慢地离开了房间。
“Jack，别躲着了，出来吧。”金南俊用皮鞋戳了一下躺在会议桌下的一大坨肥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不怕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在场不太方便嘛。”Jack拖拉着身子从椅缝间挤出来，名贵的皮毛外套和大金链子横七竖八地挂在身上，看到金南俊的白眼后随即噤了声。
“你觉得他在说谎吗？”金南俊沉思着撑住下巴，刚才金泰亨的表现有些微妙的异常，这次他却不太看得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我觉得那小子在试探你。”Jack掏出墨镜装模作样地戴上。“他应该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他。”
“可是他明显不想把那个所谓帮他的‘旅游者’牵涉进来。”
“他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啊。再说照他这几个月在我们这看到的做事风格，估计怕我们把那个人抓过来一枪崩了。”
“那人看到他的脸了。”金南俊微微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找出来一枪崩了。”
“你要是想解决他随时跟我说，要找出来应该不难。”Jack无所谓地从袖子上掸掉了几粒刚才在地上蹭到的、清晰可见的尘埃。
“算了，你先按V说的去办吧。还有，把这件事情去查一下。”金南俊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向旁边的人递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规整放进纸袋里封好的文件。“把这起事件有关金硕珍的信息都整理收集一遍拿回来给我。”
“诶哟喂怎么又是他····”Jack一脸苦相地接过文件袋，但还是乖乖地塞到了腋下夹好。“你会不会对金硕珍的事情太上心了点？”
“有吗？”金南俊抬抬眉毛。“只是照例把该提防的人调查清楚。”
对方瘪了瘪嘴，用肥硕的手掌抹了一把头上冒出来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汗。“真的有必要让我本人去跑一趟他的大学吗？”
“回来之后，我的酒窖，你随便挑几瓶拿去。”
“好嘞老大，我出门了。”
金南俊看着Jack异常灵活地跑出去的背影，捂住今天不知为何一直隐隐作痛的头。
阿西，得在那家伙回来之前把那几瓶珍藏的酒先拿出去。
想到这里，他急忙起身，留下空空的皮椅独自原地转了许久。
=====================================================================
“V。”
田柾国也不太清楚此时自己为什么会拿着一个MB的档案，还正十分认真地念出来给自己听。
只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他白天打枪那么溜保不齐是什么危险人物呢。他这么告诉自己，放下打出来的资料。
说实在的，他这确实有点滥用职权。闵玧其让他来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做报告外加更新信息，二是为了把那位线人的资料从系统里删除干净。照闵玧其的话来说，对方多半是没命了，就算保住了也是被控制或囚禁的状态。而他的工作就是把有关这个人的一切讯息，从这个世界上删干净，这样只要对方不开口，敌人既查不到他们警局，也查不到间谍的家人。这个工作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但田柾国已经被要求做很多次了，而他也就怀着沉重的心情这样把一个人的存在的证据从地球上抹消很多次了。
而这间工作室的电脑十分高级，有着可以入侵部分M市系统的权限，像是很多住在那里的高级领导人的档案都是这么查出来的，更别提一个酒店的小服务生。
但关于这位少年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可怜。田柾国有些郁闷地翻了翻纸张，除了注了册名字，出生日期，开始工作的日期以外，甚至连个证件照都没有。“没照片他是怎么揽客人的····”田柾国小声嘀咕着，一边暗喜于自己早就在车上安装了摄像头的机智。
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把清晰度并不高的照片导入到了电脑，看着系统飞速地进行着M市内已知面孔内的面部识别。嘀——没有符合的人脸。
田柾国有些诧异地咬住下唇，随即又生出了新的想法。V说过他是逃命的，会不会有可能在警视厅的通缉犯里名单里？
又迅速地敲了一串字，田柾国看了看表—照自己平常的速度的话，应该还有三分钟左右就该离开这里了。屏幕上蓦地蹦出十多个百分之六十以上符合的人脸，他来不及细看便迅速把打印机里刚送出来的纸揣进怀里。消掉了记录和页面，他不忘拿上闵玧其的卡，然后若无其事地踏出了房间。
被锁上门后的工作室有大概十秒钟的静谧，然后刚才田柾国工作过的那个打印机忽地发出一阵声响，慢慢又吐出一张纸。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是刚才人脸识别没有打印完的第二页，田柾国根本没来得及拿就跑了。白纸上印着寥寥一个名字。
90%人脸符合度——金泰亨。
“闵玧其。”
田柾国无视秘书的阻拦直接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闵玧其正低着头在判文件。屋子里的百叶窗斜斜地耷拉开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道缜密而细碎的方影。闻声男人抬起头，脸上却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
“坐。”
田柾国见对方只是冷静地交叉起十指等自己发话，硬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只是阴着脸沉声问道。“你今天什么意思？”闵玧其给他作为联络的手机被‘啪嗒’一声扔在陈褐色的漆木桌面上。“想借我的手来除掉你不喜欢的势力，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给我假任务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法应对的后果？”
闵玧其闻言沉吟了几秒，仰后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田柾国。
“你不会是那种去M市不全副武装的类型。”良久后从他嘴里冒出了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用力，笔帽便在钢笔上发出清晰的一声叩响。“况且上次你私自去了Victory赌场的事情，你似乎也没和我直接说。”
一双玻璃珠般的黑色眼眸毫无温度地朝他望来，让田柾国一时间有些不适地移开了眼神。那种看不出喜怒哀乐却又敏锐的眼神，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破着人心理的防壁，让他总是很不舒服。
闵玧其从不给人张扬或盛气凌人的气场，乍一看甚至会显得有些单调而平淡无奇。可相处一久便会发现，那双貂黑而深沉的瞳仁就像猫似的，悄无声息地在愈发黑暗的情况中洞察一切，眯缝着也能轻易看穿一个人。
“听说今天和你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他是谁？”闵玧其见他不回话，也没兴趣再数落他，将目光转向电脑不知道在读些什么。
“····云上端红的工作者，被连累的。”说起来有些难以开口，田柾国模糊而快速地带过了对方，别扭地看向地面。
“是吗？”闵玧其的嘴角没由来地翘起了一点角度，许是乐于看到他窘迫的模样。“那不正好，你现在又多了个理由可以在那里待机了。”说着便一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张卡搁在桌上，闵玧其却叹了口气转过来面向自己。
“听着，我今天给你的任务跟剿灭黑手党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家酒吧本应该是我们的据点，但是这次的行动看来确实是被人断掉了，而且确实原本应该有线人去和你对接，但对方在路上突然没了联系。”见少年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微微沉下声前倾了身子。“田柾国，你的确不是我局里看着最顺眼的人，但我没必要为了整你开那么大的玩笑，我闵玧其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他盯着面前的人，然后看着那颗深黑色的脑袋呈九十度低了下去。
“十分抱歉，队长。”
“不用道歉了，去把该干的事情做了，知道吧？” 田柾国听到头顶淡漠的声音响起，默默直起身，拾起那张轻易就能被他折断的卡揣进了衣兜，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你可以先出去了。”依然有些尴尬地板起身子，他僵直着便走出了办公室，心不在焉到甚至再一次无视了小秘书的问候。但脑袋虽然有些混乱，他的脚步还是十分清晰地步向了那张口袋里的卡唯一有作用的地方。
传言每个警局都会有些个最高机密的地方，标着意味不明的房间号或者名称。田柾国停留在跟前的这个房间，就标着M52这样的代号。
他佯装无意地检查了一下四周无人，手握着卡在墙上的门禁前一刷，屏幕上闵玧其毫无表情的证件照就随着一串极小地闪动着的代码浮了出来，几秒后传出‘嘀’的一声轻响和门把手后锁解开的声音。
其实说来这地方也不是什么进了就能拿到国家机密的地方，但对于他们这些专门负责M市案件的人来说就异常重要了。那里存着所有和M市有关的资料和文档，而那张唯一进得来这房间的卡全局只有几个人持有，其中自然包括作为主负责人的闵玧其。可就连在这里的文档也分不同级别的可观阅性，若是等级不够高有些文件根本没办法读取。而闵玧其给他的这张卡虽然让他进得来这房间，却只能干自己份内的事情。
田柾国叹了口气，现在各种事情上感觉都被闵玧其控制得死死的，以往自己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反倒只招来了麻烦。他找了个边角的电脑坐下来将卡插进去，然后静静按下录音的键，静谧的屋子里只剩下机器的轰鸣和他轻浅的机器声。
“12月22号19点28分，田柾国的log，报告第十六次WhalienHouse的任务。056号线人对接失败。重复，与056号线人对接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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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急匆匆地在六点就回到WhalienHouse的时候，金南俊着实还是有些惊讶的。
少年风尘仆仆地跑进了会议室，被冻得有些僵红的脸颊上有些少见的担忧。他不着痕迹地盖起了桌上的资料，观察到少年的手上有些许瘀青，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这么早回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里呢。”
“帮我在云上端红注册个假的身份。”金泰亨开口就是这句话。
金南俊一愣，这么久以来，金泰亨和他们说话都很小心翼翼，很好地掩饰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也除了金惠姝的人身安全没有和他们提过任何多余的要求。
“遇到麻烦了？” 金南俊也不答应，只是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
“你们没派人跟着我吗？” 金泰亨故意加快语速显得有些焦虑，“我今天去的边界的那个酒吧，遇到暴虎的人找麻烦了，我为了蒙混过关说是云上端红的服务生了。”语气显得十分心急。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是他在试图从金南俊的反应知道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他。对方果然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路上还是有人盯着他的。
“暴虎没有什么可忌惮的，我又为什么要留下你身份的线索可供人查找呢？”
金泰亨回想了一下白天酒吧里的情形，首先从他进入酒吧之后他不记得有人再进来过；第二如果想不被他发觉大概是跟在一定安全距离以外的，所以那个人并不会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多看到他们打完架之后，自己跳上那个“Seagull”的跑车的事情。
“只需要注册V这个假名就好了。我今天真的只是勉强逃出来的，还被别人帮了。”他摆出些许恳求的意味。他一面不能让金南俊觉得他在撒谎，可一面又不太想把今天遇到的那个奇怪家伙卷进来。“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他们要是查出来我说的是假话，肯定会起疑的。造个假身份至少会少一个怀疑的对象吧。”
金南俊盯了他良久，最后拿食指敲了敲桌上那沓文件。“行吧，我一会儿会叫Jack去帮你办这件事。不过今天帮你的那个人·····”
金泰亨心口没由来的一紧，但轻快地嗤笑了一声挑挑眉对金南俊叙述起来。
“只是个来旅游的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金泰亨此时的眼睛是往左上方斜的，正好是人回忆事情时眼睛看向的方向。“不过人很傻里傻气。我看他开了车，就拉上他一块走了。”
“他也以为你是云上端红的？”
“应该吧。”他点点头，一副十分无所谓这号人物的样子。
“我相信你的判断，V。” 金南俊沉吟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拍拍他的肩。“但是千万别掉以轻心。”
男人低沉而微哑的声音从他耳边激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金泰亨咬住自己的舌头朝金南俊向平常一样扯起个没头没脑的微笑，然后转身不敢太快又不想太慢地离开了房间。
“Jack，别躲着了，出来吧。”金南俊用皮鞋戳了一下躺在会议桌下的一大坨肥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不怕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在场不太方便嘛。”Jack拖拉着身子从椅缝间挤出来，名贵的皮毛外套和大金链子横七竖八地挂在身上，看到金南俊的白眼后随即噤了声。
“你觉得他在说谎吗？”金南俊沉思着撑住下巴，刚才金泰亨的表现有些微妙的异常，这次他却不太看得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我觉得那小子在试探你。”Jack掏出墨镜装模作样地戴上。“他应该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派人跟踪他。”
“可是他明显不想把那个所谓帮他的‘旅游者’牵涉进来。”
“他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啊。再说照他这几个月在我们这看到的做事风格，估计怕我们把那个人抓过来一枪崩了。”
“那人看到他的脸了。”金南俊微微揉了揉太阳穴。“我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找出来一枪崩了。”
“你要是想解决他随时跟我说，要找出来应该不难。”Jack无所谓地从袖子上掸掉了几粒刚才在地上蹭到的、清晰可见的尘埃。
“算了，你先按V说的去办吧。还有，把这件事情去查一下。”金南俊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向旁边的人递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规整放进纸袋里封好的文件。“把这起事件有关金硕珍的信息都整理收集一遍拿回来给我。”
“诶哟喂怎么又是他····”Jack一脸苦相地接过文件袋，但还是乖乖地塞到了腋下夹好。“你会不会对金硕珍的事情太上心了点？”
“有吗？”金南俊抬抬眉毛。“只是照例把该提防的人调查清楚。”
对方瘪了瘪嘴，用肥硕的手掌抹了一把头上冒出来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汗。“真的有必要让我本人去跑一趟他的大学吗？”
“回来之后，我的酒窖，你随便挑几瓶拿去。”
“好嘞老大，我出门了。”
金南俊看着Jack异常灵活地跑出去的背影，捂住今天不知为何一直隐隐作痛的头。
阿西，得在那家伙回来之前把那几瓶珍藏的酒先拿出去。
想到这里，他急忙起身，留下空空的皮椅独自原地转了许久。
=====================================================================
“V。”
田柾国也不太清楚此时自己为什么会拿着一个MB的档案，还正十分认真地念出来给自己听。
只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他白天打枪那么溜保不齐是什么危险人物呢。他这么告诉自己，放下打出来的资料。
说实在的，他这确实有点滥用职权。闵玧其让他来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做报告外加更新信息，二是为了把那位线人的资料从系统里删除干净。照闵玧其的话来说，对方多半是没命了，就算保住了也是被控制或囚禁的状态。而他的工作就是把有关这个人的一切讯息，从这个世界上删干净，这样只要对方不开口，敌人既查不到他们警局，也查不到间谍的家人。这个工作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但田柾国已经被要求做很多次了，而他也就怀着沉重的心情这样把一个人的存在的证据从地球上抹消很多次了。
而这间工作室的电脑十分高级，有着可以入侵部分M市系统的权限，像是很多住在那里的高级领导人的档案都是这么查出来的，更别提一个酒店的小服务生。
但关于这位少年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可怜。田柾国有些郁闷地翻了翻纸张，除了注了册名字，出生日期，开始工作的日期以外，甚至连个证件照都没有。“没照片他是怎么揽客人的····”田柾国小声嘀咕着，一边暗喜于自己早就在车上安装了摄像头的机智。
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把清晰度并不高的照片导入到了电脑，看着系统飞速地进行着M市内已知面孔内的面部识别。嘀——没有符合的人脸。
田柾国有些诧异地咬住下唇，随即又生出了新的想法。V说过他是逃命的，会不会有可能在警视厅的通缉犯里名单里？
又迅速地敲了一串字，田柾国看了看表—照自己平常的速度的话，应该还有三分钟左右就该离开这里了。屏幕上蓦地蹦出十多个百分之六十以上符合的人脸，他来不及细看便迅速把打印机里刚送出来的纸揣进怀里。消掉了记录和页面，他不忘拿上闵玧其的卡，然后若无其事地踏出了房间。
被锁上门后的工作室有大概十秒钟的静谧，然后刚才田柾国工作过的那个打印机忽地发出一阵声响，慢慢又吐出一张纸。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是刚才人脸识别没有打印完的第二页，田柾国根本没来得及拿就跑了。白纸上印着寥寥一个名字。
90%人脸符合度——金泰亨。
两个人都好帅嘤嘤嘤
第十三章·双面人
寒冬腊月，风成了夜晚伴随人入睡的摇篮曲。对于那些不谙世事的人来说，冬天或许只是美丽而冰凉的雪景；可对于在尘世间摸爬滚打的，是最残酷无情的季节。
韩艺伶今天也和往常一样，五点的闹钟响起之前便已经睁开了眼睛。运动，洗澡，吃早饭，换上制服，天蒙蒙亮的六点半便开车到警局上班。
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湿漉漉的头发在颈上留下些许寒意，让她有些不适地在车里把羽绒大衣拉得紧了些。冬天实在是冷得讨人厌的季节。
可今天在停车场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透过玻璃的车窗两人的眼神清晰地交汇。少女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握紧方向盘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来人在这冻得人牙齿发颤的天气里依旧裹着能包出身材曲线的英伦呢绒大衣，黑色的皮高跟靴略带慵懒地依靠在警局的门口。
韩艺伶硬是转开了视线，把车停好，试图保持面部平静地关门走向警局大门。
“艺伶。” 她本想径直越过那人，却被猛地拉住手。
“韩艺瑶，我说过不要来找我。”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眼里的冰冷，十分生硬地把手抽了出来。
“如果不是必须的，你知道我不会来打搅你。”女人殷红的唇彩扯出一道美艳的弧度，韩艺伶抬眼看向自己的姐姐—真的和她是有几分像的眉眼，可她绝不会认可这种家人。“父亲有事情需要你查。”
“那就进来吧，查完就走。” 她简洁地道，说完便自己推门进去，高高束起的马尾消失在玻璃门后，没再理会后面眼神闪过一丝黯淡的女人。
“亲爱的副队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啊。” 才刚进办公室，一个好听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霎时就把她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烟····”她竟也没挣扎，把头靠在那人胸口几秒。“我姐姐来了。”
孔孝烟几乎立马就拉开了距离，搁下手里的两杯咖啡，眼露担忧地看向她。
“要我出去帮你把她弄走吗？”她示意着，看向还没人推开的玻璃门。
“不用了，她很快就走。”韩艺伶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拿过对方递过来的咖啡唆了一口。
“没想到你们这办公室还挺小的。”还没说完话，略微软媚的声音便从门缝传了过来，韩艺瑶随手便把鳄鱼皮包搁到了一个空着的桌子上，拉开转椅坐了下来。
韩艺伶走到自己电脑跟前按了几个键，朝韩艺瑶伸出手。
“干嘛？”她姐姐一脸没看明白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也不知道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
“父亲要我打资料的信息——”韩艺伶有些烦躁地挑了挑眉，拿过文件便快速地翻阅了起来。“我现在去给你打资料，你拿了之后就走人。”
“艺伶你还是这副喜欢装清高的样子。” 韩艺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她的肩旁，一边用猩红的指甲把玩起她几缕细碎的青丝。“你在同事面前也是这样吗？他们知道你以前——”
一声清晰的‘啪’打断了屋子里的声音，孔孝烟收回刚才拿着文件打了韩艺瑶胳膊的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抱歉，请让开，你坐在我的桌子上了。”
韩艺伶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点，可是想起刚刚女人几乎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早。”门口突兀地传来一声清亮的问候，三个人一齐转头，看见正拿着咖啡走进来的田柾国。“副队，这位是？”他奇怪地看了看花枝招展的女人，把公文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额，家属。”韩艺伶搪塞着，看到韩艺瑶莫名其妙粘在田柾国身上的目光后，略带不安地一抿嘴。“算了，你和我一起来打印室吧。”她佯装无意地道，心里却隐隐不安，赶着女人略带匆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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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了。
朴智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表。夜晚的墨色让屏幕的亮光在他脸上反射出一片青白色的光影，车内只剩他一人轻浅的呼吸，在M市这样的繁华地带静谧得有些异常。
他再一次眯起眼睛，把鼻子皱起来瞧了瞧，终于看见一头亮眼的橙发从灯火斑斓的门口涌出，连忙摆好姿势坐正。
“抱歉，花了点时间。”郑号锡拉开车门带入了一股寒气，他冻得一瑟，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对面的男人挑眉一笑，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个精巧的小盒子。
“那我可得稍微补偿一下让你无聊的时间呢。”
他动作很快，也很轻柔，身子倾向过来的时候朴智旻根本没反应过来，耳垂上便忽地多了个冰凉的触感。他受惊地僵了一下，男人却立马拿开了手。
“戴好了。”他歪过脑袋，似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朴智旻有些好奇地拉下车内挡板的镜子，模糊的黑暗中耳边赫然多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挂坠，镶着的冰蓝色水钻正闪着好看的光泽。
“谢谢。”他有些发懵地摸了摸那精致的耳饰。“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觉得很适合你，叫人订制的。”郑号锡简短地解释道，发动了车子。“而且如果我正式地送你的话，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就自作主张地给你戴上啦。”
朴智旻机智地在男人转过头来笑看他之前便错开了视线。他干笑一声，随着缓缓移动起来的车子转移话题。“刚刚那地方也是你的连锁店吗？”
“嗯？不，这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开的。” 郑号锡瘪瘪嘴，『云上端红』巨大的霓虹灯牌子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后来他走了，这地方也变得有些俗了。”
智旻把头靠上冰凉的窗子，看着灰色的街道没由来地想起了以前和金泰亨蹲在楼梯间里面逃课的场景。“我以前也有一个朋友，现在他走了，学校也变得很无趣了。”
“很重要的朋友？”
“嗯。非常重要。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朴智旻认真地说着。
城市的灯光飞速地急驰而过，路人被扭曲的影子犹如夜晚的一缕烟一般只在他眼中逗留片刻便消散，蓦地有些害怕自己的目光在那些人群中就这样错过了熟悉的背影，
旁边的人发出一声清亮的笑，手里的方向盘一转，车子便忽地变了一个行驶方向。
“咦，我们不是回赌场吗？”
“嗯～我改主意了，想带你去见我那个朋友。”
朴智旻愣着看了一眼郑号锡的侧脸，终究还是将背部乖乖陷进柔软的皮椅里。
他没有立场反对。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是算和郑号锡在····约会。
他不确定到底用什么词比较准确。其实郑号锡之前已经邀请过他出去兜风不少次，但他都以学业以及不想和M市扯上关系为由拒绝了。
他不傻，明白这位赌场的大老板以及WhalienHouse 的King对自己如此殷勤的理由绝不会单纯。闵玧其并不反对他和郑号锡接触，只是说不要过于轻易答应会被怀疑，于是他也以此为由就缄默不言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但大概是和闵玧其两天前的磕碰让他心情实在太混乱。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去警察局看看闵玧其，却听到他中弹负伤的消息，急匆匆地赶到病房看他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众人围在他身边。他们纷纷抬头看向他疑惑着他的身份，最后闵玧其只是直视着站在门口的他，说了一句‘认识的人’，脸上的表情平静到仿佛毫不相干。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的心情却降到了冰点。
那一刻他想吼，想大叫，想哭—闵玧其对他的那些疏离的温柔到底该算什么呢。偶尔趁醉酒偷偷索取的吻和触碰又算什么呢。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利用关系，闵玧其对谁都是利用关系；可他竟然可笑地奢望过，自己会有些特别。
当然结局以他落荒而逃划下完美句号。
接着他在表演过后，鬼使神差答应了满脸笑容邀约的King。
他知道这颇有一点羊入虎口的意味，但是可怕的直觉却告诉他，郑号锡不会伤害他。
所以说直觉都是很让人自以为是的东西。
寒冬腊月，风成了夜晚伴随人入睡的摇篮曲。对于那些不谙世事的人来说，冬天或许只是美丽而冰凉的雪景；可对于在尘世间摸爬滚打的，是最残酷无情的季节。
韩艺伶今天也和往常一样，五点的闹钟响起之前便已经睁开了眼睛。运动，洗澡，吃早饭，换上制服，天蒙蒙亮的六点半便开车到警局上班。
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湿漉漉的头发在颈上留下些许寒意，让她有些不适地在车里把羽绒大衣拉得紧了些。冬天实在是冷得讨人厌的季节。
可今天在停车场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透过玻璃的车窗两人的眼神清晰地交汇。少女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握紧方向盘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来人在这冻得人牙齿发颤的天气里依旧裹着能包出身材曲线的英伦呢绒大衣，黑色的皮高跟靴略带慵懒地依靠在警局的门口。
韩艺伶硬是转开了视线，把车停好，试图保持面部平静地关门走向警局大门。
“艺伶。” 她本想径直越过那人，却被猛地拉住手。
“韩艺瑶，我说过不要来找我。”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眼里的冰冷，十分生硬地把手抽了出来。
“如果不是必须的，你知道我不会来打搅你。”女人殷红的唇彩扯出一道美艳的弧度，韩艺伶抬眼看向自己的姐姐—真的和她是有几分像的眉眼，可她绝不会认可这种家人。“父亲有事情需要你查。”
“那就进来吧，查完就走。” 她简洁地道，说完便自己推门进去，高高束起的马尾消失在玻璃门后，没再理会后面眼神闪过一丝黯淡的女人。
“亲爱的副队看起来脸色不太对啊。” 才刚进办公室，一个好听的女声从头顶传来，霎时就把她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烟····”她竟也没挣扎，把头靠在那人胸口几秒。“我姐姐来了。”
孔孝烟几乎立马就拉开了距离，搁下手里的两杯咖啡，眼露担忧地看向她。
“要我出去帮你把她弄走吗？”她示意着，看向还没人推开的玻璃门。
“不用了，她很快就走。”韩艺伶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拿过对方递过来的咖啡唆了一口。
“没想到你们这办公室还挺小的。”还没说完话，略微软媚的声音便从门缝传了过来，韩艺瑶随手便把鳄鱼皮包搁到了一个空着的桌子上，拉开转椅坐了下来。
韩艺伶走到自己电脑跟前按了几个键，朝韩艺瑶伸出手。
“干嘛？”她姐姐一脸没看明白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也不知道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
“父亲要我打资料的信息——”韩艺伶有些烦躁地挑了挑眉，拿过文件便快速地翻阅了起来。“我现在去给你打资料，你拿了之后就走人。”
“艺伶你还是这副喜欢装清高的样子。” 韩艺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她的肩旁，一边用猩红的指甲把玩起她几缕细碎的青丝。“你在同事面前也是这样吗？他们知道你以前——”
一声清晰的‘啪’打断了屋子里的声音，孔孝烟收回刚才拿着文件打了韩艺瑶胳膊的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抱歉，请让开，你坐在我的桌子上了。”
韩艺伶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点，可是想起刚刚女人几乎说出口的话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早。”门口突兀地传来一声清亮的问候，三个人一齐转头，看见正拿着咖啡走进来的田柾国。“副队，这位是？”他奇怪地看了看花枝招展的女人，把公文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额，家属。”韩艺伶搪塞着，看到韩艺瑶莫名其妙粘在田柾国身上的目光后，略带不安地一抿嘴。“算了，你和我一起来打印室吧。”她佯装无意地道，心里却隐隐不安，赶着女人略带匆忙走了出去。
===========================================
十分钟了。
朴智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表。夜晚的墨色让屏幕的亮光在他脸上反射出一片青白色的光影，车内只剩他一人轻浅的呼吸，在M市这样的繁华地带静谧得有些异常。
他再一次眯起眼睛，把鼻子皱起来瞧了瞧，终于看见一头亮眼的橙发从灯火斑斓的门口涌出，连忙摆好姿势坐正。
“抱歉，花了点时间。”郑号锡拉开车门带入了一股寒气，他冻得一瑟，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对面的男人挑眉一笑，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个精巧的小盒子。
“那我可得稍微补偿一下让你无聊的时间呢。”
他动作很快，也很轻柔，身子倾向过来的时候朴智旻根本没反应过来，耳垂上便忽地多了个冰凉的触感。他受惊地僵了一下，男人却立马拿开了手。
“戴好了。”他歪过脑袋，似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朴智旻有些好奇地拉下车内挡板的镜子，模糊的黑暗中耳边赫然多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挂坠，镶着的冰蓝色水钻正闪着好看的光泽。
“谢谢。”他有些发懵地摸了摸那精致的耳饰。“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我觉得很适合你，叫人订制的。”郑号锡简短地解释道，发动了车子。“而且如果我正式地送你的话，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就自作主张地给你戴上啦。”
朴智旻机智地在男人转过头来笑看他之前便错开了视线。他干笑一声，随着缓缓移动起来的车子转移话题。“刚刚那地方也是你的连锁店吗？”
“嗯？不，这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开的。” 郑号锡瘪瘪嘴，『云上端红』巨大的霓虹灯牌子逐渐消失在后视镜里。“后来他走了，这地方也变得有些俗了。”
智旻把头靠上冰凉的窗子，看着灰色的街道没由来地想起了以前和金泰亨蹲在楼梯间里面逃课的场景。“我以前也有一个朋友，现在他走了，学校也变得很无趣了。”
“很重要的朋友？”
“嗯。非常重要。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朴智旻认真地说着。
城市的灯光飞速地急驰而过，路人被扭曲的影子犹如夜晚的一缕烟一般只在他眼中逗留片刻便消散，蓦地有些害怕自己的目光在那些人群中就这样错过了熟悉的背影，
旁边的人发出一声清亮的笑，手里的方向盘一转，车子便忽地变了一个行驶方向。
“咦，我们不是回赌场吗？”
“嗯～我改主意了，想带你去见我那个朋友。”
朴智旻愣着看了一眼郑号锡的侧脸，终究还是将背部乖乖陷进柔软的皮椅里。
他没有立场反对。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是算和郑号锡在····约会。
他不确定到底用什么词比较准确。其实郑号锡之前已经邀请过他出去兜风不少次，但他都以学业以及不想和M市扯上关系为由拒绝了。
他不傻，明白这位赌场的大老板以及WhalienHouse 的King对自己如此殷勤的理由绝不会单纯。闵玧其并不反对他和郑号锡接触，只是说不要过于轻易答应会被怀疑，于是他也以此为由就缄默不言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但大概是和闵玧其两天前的磕碰让他心情实在太混乱。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去警察局看看闵玧其，却听到他中弹负伤的消息，急匆匆地赶到病房看他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众人围在他身边。他们纷纷抬头看向他疑惑着他的身份，最后闵玧其只是直视着站在门口的他，说了一句‘认识的人’，脸上的表情平静到仿佛毫不相干。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的心情却降到了冰点。
那一刻他想吼，想大叫，想哭—闵玧其对他的那些疏离的温柔到底该算什么呢。偶尔趁醉酒偷偷索取的吻和触碰又算什么呢。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利用关系，闵玧其对谁都是利用关系；可他竟然可笑地奢望过，自己会有些特别。
当然结局以他落荒而逃划下完美句号。
接着他在表演过后，鬼使神差答应了满脸笑容邀约的King。
他知道这颇有一点羊入虎口的意味，但是可怕的直觉却告诉他，郑号锡不会伤害他。
所以说直觉都是很让人自以为是的东西。
“什么都别碰。”韩艺伶几乎是推搡着她走进M52文件室的，和押送犯人的姿势差不多，就差一副手铐了。
她知道韩艺瑶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刚刚她姐姐刚刚对孔孝烟差点脱口而出的事情却让她难得地绷紧了神经。
她不想让阿烟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想。
“那么怕我说吗？”女人极具戏谑的口吻从头顶传来，她咬紧牙在电脑键盘敲了几个字，佯装冷漠地否认着。
“我的下属不是和你平常交往的那些牛郎，麻烦你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韩艺瑶嗤笑了一声，倚坐在桌边，少女脸上绷紧的面部肌肉让她是在看了实在想笑。“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那个男生吧～”对方神色一紧。“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改掉，父亲大概也会气死吧。”
“这句话怎么也不该从你嘴里出来。”韩艺伶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至少我现在整天待的地方是警察局，不是情色场所。”
“可我找的至少是男人啊，父亲在这点上还是很欣慰的啊。”韩艺瑶看着她快步走到打印机前，毫不在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拿好你的文件，赶.紧.出.去。” 果不其然韩艺瑶有些被激怒地直接抓起文件就塞进了她手里，但依然极其努力克制地还是没说出‘滚’字。最后她连订书机都懒得拿，直接拽上人走到外面锁上了门。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再来找我，也别碰我身边的人。”漂亮的杏眼里有不可忽视的愠怒丝丝跳跃着。
“遵命，不会动你的小女友的～”韩艺瑶用猩红的指甲微微掠过她尖挑的下巴，然后嫣笑着挥挥手，腰肢轻摆地朝外走去。
“早上好，田警官！”拐角响亮的问候让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
那个办公室里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她刚才才一直十分在意地打量着他，不过看来被她亲爱的妹妹给误会了。
她径直走回了自己车里，哈着寒气把包一甩便坐了进去。翻开刚才塞给的文件，她一样样地核对着自己被要求查询的资料，一面暗叹着警局的资料库就是好用多了。
可手里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不属于她需要的纸张。
“金···泰亨？” 她颦眉用细长的手指抽出来，微眨的睫毛下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人，她见过。她想起来了，那个云上端红酒店跟前看到的男孩。
等等，那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就是刚刚警局里看到的那位警官····？
她咬住殷色的下唇，嘴边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个弧度。
“好玩。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
“到了。”
朴智旻被叫醒的时候，车上的钟表蒙蒙显示着7:03AM。他迷糊地发出一声轻哼，扶着头疑惑地坐了起来，看着身下调成躺式的椅子和盖住他的西装外套。
“我怎么····”
“你刚刚睡着了。看你实在太累了，觉得还是让你休息一下比较好。”
只见郑号锡就那么坐在那撑着脑袋，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朴智旻觉得脸有些烧的厉害，不是出于害羞，而是丢脸。
要知道刚刚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郑号锡要开到这个地方怎么说也不会要那么久，就说明对方到了这里之后，把他的椅子调成了躺下来的模式，然后足足看着他熟睡了几个钟头之后才把他叫醒的。
“抱歉。”他连忙掖下脑袋，郑号锡却大笑一声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下了车。
“不用跟我道歉，下来吧。”
智旻落地之后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地方的荒芜。
脚下的杂草和未开垦过的土壤有仿佛站在平原上的既视感。确实，M市高楼大厦的影子还在不远处，但这片郊区却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仿佛一点人烟都没有。
他发愣了几秒，然后一路小跑追上郑号锡正在上坡的脚步。
两人肩并肩停在小丘的顶端，那里堆了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和几株摆在前面的枯花。很显然摆放它们的主人是在不同时期放下的，因为还可以依稀辨认出一朵洁白的桔梗和带刺的红玫瑰，剩下的花朵却凋零得不成样子了。
“我以前也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对方说着，寒风刺的人脸颊生疼。
朴智旻看着面前堆砌的石堆，早已经明白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后来他被人杀死了。”
智旻咽了口唾沫。郑号锡的声音比平常认真了很多，少去了轻佻的语气，几乎让他以为是悲伤。他不太敢去看郑号锡脸上的表情，怕自己不会说谎的眼睛会泄露自己想猜透对方意图的小心思。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人。”
朴智旻忽地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对着那人的墓深深鞠了一躬。
他觉得，King会这般珍重的人，大概很值得尊敬吧；再说，逝者已去，他何不用这机会博得对方的一点欣赏呢。
“但是你知道吗？他其实也可以说是我害死的。”郑号锡侧过脸来，鱼肚白的霞光在他嘴角拉起一道苦涩的柔和。“所以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朴智旻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脸，那双眼睛的悲痛很真实，真实到他有一瞬间想忘记他是敌人只把他当作个失去友人的可怜人。
“我想他会原谅你的。”他移开视线，眼眶发涩地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际线。
“但愿如你所说。”男人欲言又止，抬起手臂轻轻托起朴智旻的耳坠，冰凉的指尖微微擦着他的皮肤，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小巧的物件。
朴智旻反射性地本想挡开郑号锡的手，他不习惯不熟悉的人这样亲密的接触，可记忆中一双清冷的眸子似乎在眼前一闪而过，硬生生地冻住了他的动作。最后他的两只手只是垂在了边上，微微捏紧衣角。
“真好看。”他听郑号锡这般说，低下头盯着光秃秃的地面。
“嗯，谢谢。”
闵玧其也会高兴他这般迎合郑号锡的，不是么。
她知道韩艺瑶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刚刚她姐姐刚刚对孔孝烟差点脱口而出的事情却让她难得地绷紧了神经。
她不想让阿烟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想。
“那么怕我说吗？”女人极具戏谑的口吻从头顶传来，她咬紧牙在电脑键盘敲了几个字，佯装冷漠地否认着。
“我的下属不是和你平常交往的那些牛郎，麻烦你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韩艺瑶嗤笑了一声，倚坐在桌边，少女脸上绷紧的面部肌肉让她是在看了实在想笑。“你担心的根本不是那个男生吧～”对方神色一紧。“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改掉，父亲大概也会气死吧。”
“这句话怎么也不该从你嘴里出来。”韩艺伶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至少我现在整天待的地方是警察局，不是情色场所。”
“可我找的至少是男人啊，父亲在这点上还是很欣慰的啊。”韩艺瑶看着她快步走到打印机前，毫不在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拿好你的文件，赶.紧.出.去。” 果不其然韩艺瑶有些被激怒地直接抓起文件就塞进了她手里，但依然极其努力克制地还是没说出‘滚’字。最后她连订书机都懒得拿，直接拽上人走到外面锁上了门。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再来找我，也别碰我身边的人。”漂亮的杏眼里有不可忽视的愠怒丝丝跳跃着。
“遵命，不会动你的小女友的～”韩艺瑶用猩红的指甲微微掠过她尖挑的下巴，然后嫣笑着挥挥手，腰肢轻摆地朝外走去。
“早上好，田警官！”拐角响亮的问候让她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
那个办公室里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她刚才才一直十分在意地打量着他，不过看来被她亲爱的妹妹给误会了。
她径直走回了自己车里，哈着寒气把包一甩便坐了进去。翻开刚才塞给的文件，她一样样地核对着自己被要求查询的资料，一面暗叹着警局的资料库就是好用多了。
可手里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不属于她需要的纸张。
“金···泰亨？” 她颦眉用细长的手指抽出来，微眨的睫毛下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人，她见过。她想起来了，那个云上端红酒店跟前看到的男孩。
等等，那天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不就是刚刚警局里看到的那位警官····？
她咬住殷色的下唇，嘴边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个弧度。
“好玩。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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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朴智旻被叫醒的时候，车上的钟表蒙蒙显示着7:03AM。他迷糊地发出一声轻哼，扶着头疑惑地坐了起来，看着身下调成躺式的椅子和盖住他的西装外套。
“我怎么····”
“你刚刚睡着了。看你实在太累了，觉得还是让你休息一下比较好。”
只见郑号锡就那么坐在那撑着脑袋，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朴智旻觉得脸有些烧的厉害，不是出于害羞，而是丢脸。
要知道刚刚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郑号锡要开到这个地方怎么说也不会要那么久，就说明对方到了这里之后，把他的椅子调成了躺下来的模式，然后足足看着他熟睡了几个钟头之后才把他叫醒的。
“抱歉。”他连忙掖下脑袋，郑号锡却大笑一声乱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下了车。
“不用跟我道歉，下来吧。”
智旻落地之后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地方的荒芜。
脚下的杂草和未开垦过的土壤有仿佛站在平原上的既视感。确实，M市高楼大厦的影子还在不远处，但这片郊区却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仿佛一点人烟都没有。
他发愣了几秒，然后一路小跑追上郑号锡正在上坡的脚步。
两人肩并肩停在小丘的顶端，那里堆了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和几株摆在前面的枯花。很显然摆放它们的主人是在不同时期放下的，因为还可以依稀辨认出一朵洁白的桔梗和带刺的红玫瑰，剩下的花朵却凋零得不成样子了。
“我以前也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对方说着，寒风刺的人脸颊生疼。
朴智旻看着面前堆砌的石堆，早已经明白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后来他被人杀死了。”
智旻咽了口唾沫。郑号锡的声音比平常认真了很多，少去了轻佻的语气，几乎让他以为是悲伤。他不太敢去看郑号锡脸上的表情，怕自己不会说谎的眼睛会泄露自己想猜透对方意图的小心思。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人。”
朴智旻忽地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对着那人的墓深深鞠了一躬。
他觉得，King会这般珍重的人，大概很值得尊敬吧；再说，逝者已去，他何不用这机会博得对方的一点欣赏呢。
“但是你知道吗？他其实也可以说是我害死的。”郑号锡侧过脸来，鱼肚白的霞光在他嘴角拉起一道苦涩的柔和。“所以我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朴智旻呆呆地看着对方的脸，那双眼睛的悲痛很真实，真实到他有一瞬间想忘记他是敌人只把他当作个失去友人的可怜人。
“我想他会原谅你的。”他移开视线，眼眶发涩地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际线。
“但愿如你所说。”男人欲言又止，抬起手臂轻轻托起朴智旻的耳坠，冰凉的指尖微微擦着他的皮肤，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小巧的物件。
朴智旻反射性地本想挡开郑号锡的手，他不习惯不熟悉的人这样亲密的接触，可记忆中一双清冷的眸子似乎在眼前一闪而过，硬生生地冻住了他的动作。最后他的两只手只是垂在了边上，微微捏紧衣角。
“真好看。”他听郑号锡这般说，低下头盯着光秃秃的地面。
“嗯，谢谢。”
闵玧其也会高兴他这般迎合郑号锡的，不是么。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糖鸡的感情线怎么办【哭泣】
哦正泰爸爸又不出场了你们大概想打我
但是真的剧情需要，下一章绝壁有糖我发誓
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成绩的问题还有朋友去世，所以一直没有心情写文。
人生真的很无常，所以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昨天去参加完葬礼了，他的事情差不多该放下了
所以回来更文
P.S. 对辣，想给小伙伴们解释一下『云上端红』这个酒店名字，并不是Lia瞎起的，也是有寓意的哦。之前去费了好大劲查了闵爷在Wings tour trailer里面叼着的蝴蝶是什么品种，查出来是
A，也就是云上端红蝶。
本来我是想借这个梗给糖鸡来点小动作的，然而这个蝴蝶名字太长不好叫，而且蝴蝶本身没什么寓意也没有特殊之处，特么的连毒都没有【摔】。所以就拿来做酒店的名字了，也有暗示哦～
哦正泰爸爸又不出场了你们大概想打我
但是真的剧情需要，下一章绝壁有糖我发誓
上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成绩的问题还有朋友去世，所以一直没有心情写文。
人生真的很无常，所以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昨天去参加完葬礼了，他的事情差不多该放下了
所以回来更文P.S. 对辣，想给小伙伴们解释一下『云上端红』这个酒店名字，并不是Lia瞎起的，也是有寓意的哦。之前去费了好大劲查了闵爷在Wings tour trailer里面叼着的蝴蝶是什么品种，查出来是
A，也就是云上端红蝶。
本来我是想借这个梗给糖鸡来点小动作的，然而这个蝴蝶名字太长不好叫，而且蝴蝶本身没什么寓意也没有特殊之处，特么的连毒都没有【摔】。所以就拿来做酒店的名字了，也有暗示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