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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童年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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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跟我杰哥在一个宿舍?”
当问及炎云在哪个宿舍的时候,炎云说了一个神秘代码——213。之见汾宫月在隔壁饭桌上直接蹦了起来,窜到炎云跟前问起了杰哥。杰哥人如其名,是一个外貌风流倜傥但实则是一个游戏高手的,宅男。曾经汾宫月在刚进大学的时候一块开过黑,互相敬佩从此汾宫月提起杰哥都说是我杰哥。
然后汾璃水也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把一个纸条塞到炎云手里。
“帮我给副会长吧。”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炎云露出了善解人意的表情,伸手把纸条收在口袋里,也不问这是什么。
“阿豪是吧,我知道了,我会交给他的。”
汾宫月也在炎云面前扭扭捏捏。
“那啥,你给我杰哥说说,能不能让他还我那一百块……”
汾宫月还没说完就被炎云打断了,炎云直接在餐桌上重重地地拍下一百元的大钞。
“你说什么呢,我杰哥不是那种赖账的人!我替他还了!”炎云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活脱脱的像是被逼供的烈士最终摊牌,一口粘痰吐在敌人的脸上仰天哈哈大笑视死如归的那份爽快。而汾宫月就喜欢这么直爽的人,于是一巴掌呼过去拍在炎云的背上,炎云刚吃下的东西立马在这一大力的拍打下被吐了出来。
汾璃水慌张的从包里取出一包餐巾纸,拆开递给炎云,并瞪了一眼汾宫月,而汾宫月扭过头去在嘘嘘的吹着口哨。
炎云听着这嘘嘘的口哨声立马黑了脸。
“口哨不是这么吹的!今天中秋节,下午去东操场上我教你。”
汾宫月拍起手来说“好啊好啊”。
下午三点,汾璃水刚刚从澡堂里回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整理了一下黑黑的头发,换上一身蓝色的古装,她在一个带托盘的瓷杯里倒上刚刚泡好的茶水,站在床边看着艺术学院的那座桥,她很喜欢下午喝茶的时候穿着古装,她喜欢古人的那份诗意和清闲,那座建筑在她眼里,越来越发的美了。
她忽然想起了刚刚毕业的烟明学姐写的那句诗。
春意入喉过,人间再无秋。
她觉得自己喝着春天采摘下来的新鲜茶叶看着秋日的景观,正如春日刚兴,无比惬意。
没有汾宫月的吵吵闹闹,也没有汾宫月不停喊姐,更没有汾宫月吵闹的BGM,汾璃水觉得现在正是安静的好时候。但是上天似乎不想让她有太多的休闲时光,于是汾宫月哭着跑进宿舍,一把抱在汾璃水的身上,没喝完的茶水直接洒在她身上,顺着新换的衣服往下流。
汾璃水轻轻地转过身来,轻轻地拍着汾宫月的背安慰着,汾宫月看着汾璃水身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立马止住假哭并且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汾璃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
“没,没,没,没有,没有,只是炎云的训练方法太变态,让我一口气吹了两个小时他自创的的千本樱口哨版,我,我快渴死了。”
“渴了是么?来,这里有一壶上好的茶水,慢慢喝,不够我给你添,不必客气,咱们是姐妹嘛。”
汾璃水眯起了眼,端起茶壶往汾宫月茶杯里倒。
汾璃水的茶杯是一个小瓷杯三口就没了,汾宫月的茶杯是一个超大运动型保温杯,不锈钢制,跟汾宫月一个胳膊那么长,八百毫升的容量。
第一杯茶水下肚让汾宫月觉得无比舒爽,干了半天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第二杯下肚,汾宫月打了个饱嗝,她拍了拍肚子,拧紧水杯打开电脑,但是汾璃水微笑着走了过来,自己茶壶倒完了,就举起在洗澡之前给汾宫月倒的那一个满满的水壶。
汾宫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抱起自己的保温杯就往角落里钻,汾璃水拧开水壶的盖子,没有盖塞子,所以现在水壶里的水微热刚刚能喝,但是在汾宫月眼里这就是一个酷刑。汾璃水伸出手,想要过运动水杯填满让汾宫月喝下去,汾宫月摇了摇头把水壶抱在怀里抱得更紧,汾璃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汾宫月像是看见一个恶魔一样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把水杯递了上去。
最终汾宫月站起来把那瓶水壶里的水全部喝完了,站在那里靠着床柱,仰头一动不动,她觉得现在自己稍微一低下头或者动一下就会有水从嘴里冒出来。
而汾璃水又换了一身衣服,依然站在窗边看着那座白桥,那座未完成的学院,沐浴着秋日下午的阳光,轻轻吟着烟明学姐走之前留下的诗。
汾宫月看着那身着一身蓝衣貌美如花的女孩,脑中不禁浮现了刚刚跟炎云的谈话内容,他们谈的是童年,同样的童年时光,炎云是快乐的,而汾宫月回忆到的是被汾璃水这个女人统治的童年。
“喂,我说,都吹了一个小时了,我们是不是该歇会了?”汾璃水实在受不住了一小时几乎连续不断地吹口哨,而且是在大庭广众,烈日炎炎下吹,无论是面子上,还是温度上都受不了。
“喂,我说,我好不容易选一个既阴凉有安静的地方你就别抱怨了好不好。”炎云靠着挂满红线的相思树,无聊的把玩着手中蓝色的学生卡片。
“说说你的童年吧,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汾璃水喝了一口放在阶梯上的矿泉水。
“喂,那是我的!”
“嗨,大男人别婆婆妈妈为了一瓶小小的矿泉水跟一个小女生计较。”
“不是,你怎么不自己买,刚才我买的时候可是叫上你了。”
“别问了,家有家规,说说童年吧。”汾璃水又喝了一大口把本来就不多的矿泉水喝完。
炎云无奈的耸了耸肩,扶了扶本来就不弯的眼镜,把蓝色学生卡放在口袋里,转过身去蹲在草地上的石板上,夹着空气烟在嘴中比划比划。
“我的童年简直是一个传奇,上课不坐四只腿的板凳坐只有一条腿的板凳,捅马蜂窝不用火炬,直接用地上掉的泡桐树枝。想当初我们那帮伙计们,拳打村头老花猫,脚踢村尾哈巴狗,下河不穿衣,挨打从不叫。”说完炎云又抽了抽不存在的空气烟,从嘴中吐出一口长长的空气,还像是回忆着曾经的传奇。
“三岁上树掏鸟蛋,四岁下地捉长虫,五岁生吃肥爬嚓,六岁就上了小学。到此传说结束,开始苦逼的小学生活。”炎云说完之后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空气,然后长长呼出来,眼中掩盖不住的是壮士暮年看着曾经跟随自己征战沙场扬名立万武器时,想到的是当年年轻气盛勇猛无双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那份惆怅和无奈。
“其实你不会抽烟吧,我听杰哥说过的,你总是一个人在阳台上叼着棒棒糖对着窗外神经兮兮的学着抽烟的样子。”汾宫月眼中掩盖不住的是一种嘲讽,而炎云倒是不恼,只是站了起来,用很凝重的语气问汾宫月。
“那时候我是在思索,懂么,思索。好了不说这个,你呢?你的童年呢?”
那一天,汾宫月又一次回忆起了被汾璃水的恐怖支配的童年。
想起曾经的那个魔王,汾宫月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酝酿起情绪,低声缓缓道来。
“你可曾被一个魔王支配过?你可曾为了打倒那个魔王拼命努力过让自己变强?你可曾经曾经有过真正变强了但是一到魔王面前又被轻松打倒的不甘?你可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被魔王打倒并且嘲讽过再过一百年再来挑战的经历?”
汾宫月眼中涌动而出的满是不甘。
“曾经,我也是个欢乐的少女,自从我打烂了妈妈给汾璃水的六岁生日礼物开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身边的这个姐妹原来是来自于地狱的魔王,从那以后,我经常遭到魔王的蹂躏,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说着,汾宫月眼中酝酿的泪水就要流下来。
“我练过武术,散打,每天手脚都因为打沙袋而渗出鲜血,我心里都有一个想法,曾经家里的地位我会一点一点夺回来的!那一年,我拿到了全市少儿组散打冠军,那一年,我八岁,她也八岁,回去之后,我拿了一个三厘米厚的木板并且在她面前亲手打成两半并对她挥了挥我已经长了茧子的双手,我就是要告诉她,我不再是曾经任她蹂躏的那个软弱的爱哭鬼了,我变强了!因此我还剃了光头,你可知道一个八岁女孩剃光头忍受别人耻笑的那份耻辱么?!我秃了,但是我变强了!那时候我感觉到了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我认为我会赢。”
“但是。”汾宫月在这个时候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输了,输的很惨,当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拿起那两个已经折断的木板,叠在一起,用她那双看上去柔弱无比的双手轻松掰断。我昏了过去,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表面上对她好。”汾宫月用手狠狠地擦去眼里的泪水,露出了刚毅的脸。
“总有一天,我会打倒那个魔王!”
汾宫月几乎是挥着双拳吼着说出这句话的,听了汾宫月这句话,炎云感动地地转过身去,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休息的时间到了,开始练习!这是打倒魔王的一个必修课!”
“是!师傅!”
半夜,汾璃水望着背后带着耳机玩游戏的妹妹,摇了摇头,继续画着自己手中的九尾妖狐。忽然这个时候炎云跟她聊天了。
“你别老是在背后欺负宫月啊,她挺善良的女孩,就是喜欢玩了一点。”
“我是在管教自己的妹妹。”
“最起码有个度好吧,有个度,在度的这边,是管教,在度的另一边,就是虐待了。”
“我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啧啧啧,你还说呢,你知道在她心里你是什么么?在她心里你就是一大魔王,你知道不?她一直想打倒你这个魔王获得自由,你就别再暴力支配她了。”
汾璃水看到这里就大概了解是什么原因了,她面色不善地站起来走到汾宫月床下,双手合拢互相狠狠地压了压,噼里啪啦的响声从中发出来。
今天是中秋节,圆圆的月亮在空中高高挂起,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哀嚎和一个仿佛地狱魔王的咆哮。
“姐,姐!姐!我那是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别当真!都是吹嘘童年的英雄事迹的!姐!别,别!姐!啊!救命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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