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展昭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三天后了。这三天里公孙策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展昭,就怕什么时候情况会恶化,好在展昭的底子极好也没出什么大事。
展昭睁开眼,公孙策为他煮药去了并不在房内。只是,笨猫儿可不是这么聪明的,只当他公孙大哥陪着小风筝去了。展昭苦涩一笑,想支撑着自己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浑身无力,一点力气也没有。展昭检查了下自己的状况,叹了口气。果然,自己的伤怕是很难痊愈了,其实为小风筝治病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距离自己受伤也才半月,但一般这样的伤不说痊愈,也该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这一次,在自己出手就小风筝的时候这伤却依旧隐隐作痛,好像从来没有愈合过一样。这一次果然玩大了……展昭疲惫的闭了双眼,公孙大哥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自己这种伤只有自己最清楚,把脉是把不出来的。
公孙策刚进房间就看见展昭双目紧闭,倚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此,公孙策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展昭终于醒了,气的是那笨猫又不爱惜自己。这一次他定是要好好教育教育这猫儿,不过他面上是不显的,平静道:“怎么起来了。”
听见公孙策的声音,展昭立马睁开了双眼,“公孙大哥!”说罢,便要挣扎着坐起来。
“诶,别别别,你别乱动,还有伤在身呢。”展昭这一动弹,吓得公孙策立马抛了药盏,坐到了展昭身边扶着他。
“公孙大哥。”
“恩。”
“小风筝…她还好吧。”
“托你这不要命的猫儿的福,自然是无事了。”
“那你高兴吗?”展昭救了她,你高兴吗?
公孙策看着展昭,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也回了答他,“高兴啊。”
“那你怎么不去陪着她。”
“她?她有耶律文才陪着啊。”
“奥。”没有陪着小风筝,公孙大哥应该不怎么高兴吧,所以整个人都是这么冷淡,这样没精打采的。
良久的沉默。公孙策因为展昭奇怪的问题而奇怪,而展昭则是怕再问什么会让公孙策伤心或是…怕听到什么自己承受不住的回答。
“展昭,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公孙策想不明白展昭奇怪的问题便不再纠结,淡淡的开了口道。
“什么?”
“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管是为了谁。”
“公孙大哥,你在说什么呀?展昭不明白。”
听着展昭的话,公孙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不明白么?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一定要我给你清清楚楚点明白吗?”看着展昭沉默的样子,公孙策皱了眉道:“你救小风筝的时候,明明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为什么不躲?”
“你在寒潭的时候,你中了迷药明明可以不跳寒潭的,你为什么还要跳?”
“十八铜人阵,你明明可以放弃而不拼命的,为什么不放弃,为什么不喊停?”
“为什么,你说啊,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可以这么不爱惜你自己,为了什么你要这么糟蹋你自己,为了什么你要这样拼命?你说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展昭低着头,沉默不语。看不清的表情下面早就回答了公孙策千万遍,“为了你。”
救小风筝的时候,如果我不受伤,小风筝就会死,伤心难过的是你,而我不愿意你伤心难过,所以是为了你。寒潭的时候,中了迷药的我会狂性大发,会伤到很多人,而我不想伤到你,一分一毫也不行,所以是为了你。十八铜人阵之时,我若不胜,你就得入寒潭,对于你怕冷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更何况寒潭非是一般地方,你的身子又向来较弱,我恐你受之不住,所以是为了你。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叫我怎么对你明说,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么……
公孙大哥,展昭真的不想让你讨厌啊……
公孙策看着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人,心里有许多奇怪的感觉交杂在一起。他心疼,心疼展昭屡屡受伤;他生气,生气展昭不爱惜自己;他担忧,担忧展昭现在的情况。他明明可以感受到展昭身上那样悲伤地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就像是那日他无法开口让展昭停下一样,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发不出声音。
公孙策只觉得展昭身上的悲伤一直压迫着他,他的心也早就乱作了一团,最后只得深叹了口气,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