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脚边早已断气的狰狞尸体,陆鸣溪皱了皱眉,随手将点火用的烛台扔了上去。
尸体皮肤深处潜伏准备伺机而动的东西在火焰的灼烧下疯狂挣扎,让本就死状狰狞的尸体看起来更加可怖。
“公子,火势渐大,请即刻离开。”陆柒立在陆鸣溪身后,迅速攀升的温度和四周逐渐逼近的火光让他脸上露出些许焦灼。
“嗯。”听着从尸体内传出吱吱诡叫在尸体整个燃烧起来后越来越弱下去,陆鸣溪终于答应一声。
正要退出门外,陆鸣溪似乎听到极远的大门外模模糊糊有谁叫了一声“苏浣”。
苏浣?
这种时候……
会是她么?
眼中有一道光闪过,在四周火焰的映衬下明亮异常。
好听的声音被屋子里的浓烟熏过后带着一丝沙哑,却掩不住那因为心情愉悦而微微上挑的尾音。
“陆柒。”
“在。”
“退下。”
“公子!!”陆柒一脸惊恐,这种时候公子怎么能遣他离开?!
陆鸣溪又道,“第二遍——退下。”
“是!”陆柒咬牙,身形一晃,迅速退走。
骤然失去了陆柒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力道,陆鸣溪脚下一虚,向一旁微微着火的柱子倒去。
————————
苏浣闯进火场,冲进内室,找到陆鸣溪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堂堂陆家家主捂着被烧伤的左肩,倚在一根马上要燃起来的柱子上,衣裳凌乱浑身是汗脸色苍白,却对冲过层层火焰闯进来的她笑得春风化雨。
苏浣觉得,人长得漂亮总是占便宜的。
比如说现在。
如果让这个顶着一张妖孽脸还会温柔地笑的家伙就这样葬生火海,她苏浣下半辈子一定会天天被雷劈。
“为什么要来?”被架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肩上,陆鸣溪勾唇,视线落在苏浣为了承受他的重量微微低头露出的一节白皙后颈上。
苏浣正带着陆鸣溪留神避开一旁砸下来各种燃烧物,心不在蔫回答,“我是大庆将领,职责便是保护国人安危,你在大庆从商,自然也当保护。”
陆鸣溪凤眼微眯,“仅此而已?”
听到陆鸣溪的问话,小心往前的苏浣不由好笑,“当然不止于此。陆老板可是苏浣的聚宝盆摇钱树,苏浣怎舍得容你有失?”
“苏浣……”
“陆老板,火中有浓烟,对你嗓子不好,有什么话等咱们出去后再说如何?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一时冲动采取更方便的办法。”
苏浣打断陆鸣溪的话,一双晶亮的眸子含着笑意看向陆鸣溪,“相信我,你的体重尚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想像一下我抱着昏迷不醒的陆家家主出现在此刻人山人海的汇贤居大门口是怎样一个壮观的画面?”
陆鸣溪:“……”
半响,忍笑道,“能把【闭嘴】两字说的如此迂回婉转令人无言以对的也只有你了。”
苏浣一脚踹开前方挡路的燃烧着的门板,回道,“能把夺命火场当做自家后花园闲庭信步谈笑风生的也只有你了。”
“苏浣……”
“闭嘴!”
……
兜兜转转好几圈,苏浣有了些许慌乱,四周浓烟滚滚,本就烧的破败凌乱的房子更加让人视线不清。
除此之外,之前数次进来都是跟着随从老老实实正门出正门进,从未试过这样乱闯,以至于到现在苏浣才发现,这屋子的布局似乎暗合了五行八卦阵法,竟能让人无形中迷失方向,找不到出路。
苏浣进来前淋在自个儿身上的那桶水早已经被热气蒸干,跟陆鸣溪一样,让她浑身黏腻的是高温下狂出的汗水。
“陆老板,你这房子修的真真是精巧,谁设计的?也介绍我认识认识?”苏浣将陆鸣溪扶到一处尚未起火的角落坐下,蹲在他面前似笑非笑。
陆鸣溪的状况并不好。
灼热的高温令他的嗓子干哑得难受,肺部进出的空气里夹杂的浓烟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迷迷糊糊听见苏浣的戏谑,陆鸣溪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这房子的布局有问题,他重重地咳嗽几声,勉强笑道,“我……曾试图两次提醒你方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