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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还未结束,只有知情者才前往参加的葬礼不免冷清。洗去鲜血穿上帝王服的鲁路修像是陷入了沉睡,只是经历了一整个下午批阅文件的劳累躺在床上小睡一般。还未到入殓的时间,朱雀坐在鲁路修卧房床边,身后冰凉的身体永远都不会再温暖了,朱雀徒劳地握着鲁路修的手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他的指尖。指腹慢慢摩挲他修长的手指,柔软细腻的触感和他自己满是伤和厚茧的粗糙不同,长时间的批阅文件工作让他的右手食指中指长了一层薄茧,朱雀着魔般磨蹭着,最后附上了浅浅的亲吻。
很多时候都幻想着给这双手戴上代表禁锢和占有的镣铐,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人。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明了过两人的关系,小心翼翼地避过雷区,但是自己总是原谅的一方,他总是用伤害自己和他人来成全信念,不管是多大的怒火,不论是多大的过错,朱雀知道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就会痛不欲生。
曾几何时朱雀认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将鲁路修俘虏用他换取骑士的位置。鲁路修不会死去,一切对他来说都会是新的开始。朱雀以为这样就能斩断过去的一切,也说不清是不是扭曲的欲望作祟,朱雀哪怕赌上鲁路修所有的信任和尊严也要让他活下去。 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朱雀这样想着,我想让你活下去的,至少...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活下去。但是他现在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哪怕赌上这个世界虚有其表的幸福,都比亲手刺出那一剑来的痛快。那种煎熬,是鲁路修给他最大的惩戒和报复,也是他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他让枢木朱雀死去了,从此zero能够代表正义的一方被人民永远敬仰,他背负了“活着”的痛苦,鲁路修却已经长眠。
他想起了当时的誓言,那个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说出对他的宣判,而他强忍着将对方揉碎化进身体的冲动才没有紧紧拥抱他,也是那一次,他才真正明了了自己的心意。
「这对你亦是惩罚,你将作为正义之友,将面具戴到底,不再会以枢木朱雀的身份存在。常人所该有的幸福你要摒弃它而奉献给世界,直到永远。」
「此Geass,我已收到。」
如果还有第二次选择,他的回答也不会改变,无论多么痛苦,只要是鲁路修所希望的东西,朱雀都万死不辞。
「好好睡吧」
朱雀收紧了手指与身下人十指相扣,缓慢地轻柔地躺在他身边靠上鲁路修单薄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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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华贵的暗紫色幕帘遮住窗外的明媚,偌大的房间里装饰着或深或浅的紫,跟它的主人眼眸一样的颜色。
「要走了」
褐发的少年这样说着看向黑发少年。
是朱雀执意要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的。
寝宫门口娜娜莉吩咐临时搭建的教堂算是追悼会的场所,教堂中间停的帝王规格的灵车显得不伦不类,但是为了保持秘密一切从简,入殓后要即刻开赴白羊宫下葬,只能如此安排。
娜娜莉执意要自己上手参与处理登基的事宜,那一刻她看向朱雀坚定的眼神,像极了鲁路修。一切以低调为准,娜娜莉最后还是没有出席,准确的说,这场追悼几乎除了朱雀再没有他人。
「时间到了」
朱雀呢喃道。起身迈步到窗边,紫色的玫瑰纹触摸起来跟他的肌肤一样细腻,朱雀深吸一口气抓紧帘幕边缘,双手向两边猛地拉开两扇紧闭的窗帘,像是从暗夜中破空而出的利剑斩断黑暗释放光明。
利落的回转身体,光影剪裁出军人特有的挺拔站姿,少年英俊的侧脸带着笑。
「呐,鲁路修。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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