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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贫民窟
（不要问我为什么去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封

【告假的折子早已递上，如今刑部也是人才辈出，少我一个，也不见得如何不行。朱批下，也是几句好生休养，既得了朱批，愈发闲散，只待在府上陪着勉玉稚勉，朝堂之事概不过问。只是这闲散日子过久了，不觉得轻快，反而浑身难受的不得劲。想那折子是称病告的假，随处走动也不像回事，便一早偷偷催马溜到贫民窟，也是因这里有个旧念想。】
【后有追着要银子的小孩，前有马车堵路，如今自己又得娇女，对着那些孩子也凶巴不起来，摸出些碎银哄开了众人，便翻身下马，步行代之。马车之上车夫眼熟，是承弟府上，再往前追了几步，果见是承弟府上的福晋。】
弟妹怎么不叫承弟陪着，一个人到了这地方。
【她身边人欲行礼，抬手止了，与她隔了几米，背手闲步，前后而行。】

【上次瞧见眼前的这个孩子，还是在大栅栏。这孩子偷走了我的钱袋，还是五福晋帮忙寻了回来。当时见孩子可怜便留了些散银，今儿见他倒是比那日气色好了些，本想再留些碎银给他，不曾想他却推脱，细细询问，原是找到了好活计，已然能谋生了。】
【正同这孩子寒暄几句，便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起身瞧去，竟是恭亲王。本想行礼却被他止住。听他一言，颔首一笑答曰】
- 不过是为故人做点事，勤王爷他另有要事，我也不好扰了他。倒是王爷贵体，今儿怎么来这里了？

我说怎么这些日子也不来邀我吃酒，原这世间闲散人，只我一个。
【如今兄弟几个，各有政务，平日甚少往来。除了我同四哥打小的情分，就属承弟最亲。若说的嬉笑一点，他府上亲事办了好几回，我这份子钱也投进去了不少，再不亲近一点，心疼银子。只是这等玩笑话，打趣承弟尚可，弟妹这头，万万说不得，毕竟女人家，脸面薄。只闻后话，收了笑意，只道】
也为故人而来。
【同为故人，只是她做足了准备，而我，反倒是空手而来，哂笑置之。】

【平日里治承所忙公务，我一个养在府上的妇人自是不懂，也不曾多问。王爷一句闲散人，倒是逗乐了我。原在宫中时便听闻四爷五爷勤勉，他如是说，倒是折煞治承了。】
- 王爷说笑了，治承平日如何，王爷您是最清楚了，若说闲散人，怎也不会是王爷，说说治承便也罢了。
【旁的不知，但同治承交好的兄弟里，自然是有恭亲王的，加之与五福晋也算投缘，自己便少些约束。】
【闻其后话，才知他也为故人而来，却是两手空空，不由有些奇怪，想着是王爷心事也不便多问，便话锋一转，道】
- 出宫前竟不知京城中有这般潦倒之地，今日送些东西来，也不知可否帮得上这些可怜人。

【当初怀了一份雄心壮志，如今却也消磨尽了。尤其娶了勉玉，有了稚勉，心里头更想安安定定的，和乐最重要。什么权啊势啊，能有最好，没有也不再强求。不过过短短数年，自己心境如此变化，也在自己意料之外。闲暇之余想起承弟，他也是世间快活人。】
【承弟年纪还小，如今也算是年轻有为，只是她一番话来回，也端的客气。打趣有度，余下不表。只是后话，不得不提，也是诸多感慨。】
还是弟妹你有心，这里的人，哪怕是破布糟糠，也都有用。
【想自己这些年来，走过不少地方，什么民间疾苦，也深有体会。】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更别提旁的地了。

【兄弟碰面，甚少谈及女眷。不过眼前这位，就算他不谈，我也是知道几分的。虽是都识得，只是无往来。今日一见，只几句话，便能知道她的好，也难怪颇得承弟喜爱。】
我那故人，也同弟妹说了一样的话。
【提起故人，不免怆然伤怀。想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也不曾有这样的心境。只是如同老祝孔六安这样的挚友，人间难觅。尤其见到老祝如今嫁的还好，又成了额娘，总觉着她孔六安也该如此。各安天命罢。话题未免过于沉重，看前边孩儿嬉闹，随着那热闹劲儿便想起了一件喜事。】
这几日承弟可是喜事不断，前儿个又才封了多罗衔，我正寻思着送什么，巧了，遇上弟妹，便来讨个口风，我这个承弟，眼下可有看上什么还没得到的，我给搜罗了来做个人情。

【闻其一言，越发对他的这位故人好奇起来。出宫前，只是听闻恭王爷勤勉，出宫后，便是他与引容嫂嫂夫妻和谐的佳话，旁的倒是不曾有所耳闻。他的这位故人，也不知是怎样的人，只是我无福相识，不然，想来也能相谈甚欢罢。】
- 虽不知王爷所说故人如何，但想来也是见多识广颇有见地之人，而我不过一平凡妇人，想来就算说了同样的话，心思怕也不及他。
【听他说治承近日新晋多罗，喜事连连。忽又想起自己的喜事，不由低头莞尔一笑，眉眼一弯道】
- 他如今哪里还缺的什么，送他些好酒便是了。
【沁儿在身边却一脸坏笑的模样，告诉王爷可送些虎头帽拨浪鼓一类，便脸颊一红，轻打了她一下】
- 平日太纵了你，越发没规矩了。
@爱新觉罗治珩

【我有勉玉，自然她的一些表情我也识得，正诧异间，一旁的丫头便抢了话开口，闻罢才明白，只是期间一愣，蓦地才反应过来。】是该送好酒，而且要送好大一马车的好酒才够承弟喜欢的。
【随后又接着那丫头的话说道】这拨浪鼓买得，虎头帽也备得，哈哈恭喜弟妹。
【虽说承弟也并非初为人父，可她却初为人母，只是她如今有了身子，便往这边来，实在不够妥当，我虽在旁照看，却还是有些担忧。抬头寻视，见前头便是虎子的家，便有意让她歇脚。】我看走了也有一会儿了，前边歇歇脚坐一会吧。

【沁儿这话一出口，心里却打了鼓。若让王爷知道我有了身孕却还在此处逗留，他会不会劝着让我回去，或是传信告诉治承。我也并非是不小心身子，只是此事不得不做。谁知他只一句去歇歇脚，倒是让我安下心来。边点头应下，随他去了不远处的农家里。】
【进了屋，向主人道一句打扰，只是要了两只板凳便出来坐在门口，六月里有些热，外头有些小风也能凉快些。想着方才之事心中仍是有些不安，便道】
- 实不相瞒，其实今日前来是瞒着治承。我怕他担心，可此事必要今日做才好。左不过我原是女官出身，身子也没那么娇弱，带了些人便来了。还请王爷回头，莫要跟治承提起此事才好。

【两厢落座，她便急着解释。听了她的话，这才觉得这事有理了，若非承弟不知，又如何放心就一个丫头陪着，让到这一处来。市井粗人，多莽撞，纵是她小心，旁人未必小心。何况女眷整日待在府上，也无趣。我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人叫住，说什么歇脚。】
本想说这事分轻重缓急，转念一想，若不是要紧事，你也不会来此。放心，我省得，此事必不会提起，免得承弟担忧。
【虎子见我是带了人来，也不过来打扰，只在一旁写字。】
有心到此，要做什么事就吩咐出去，好歹如今也是王府的福晋了，又是这样的情况，何须事事亲为。小心些总是好的，你嫂子那时候，可是都不敢多走半步。

【听他应下，淡淡一笑，便放了心。】
- 那便多谢王爷了。
【闻其后话，倒是觉着自己是该谨慎小心些。毕竟是头一胎。当年服侍熹妃娘娘，她头一胎很是辛苦，也是样样都仔细着，却也不敢整日让娘娘待在房中窝着，出门透透气时，更是十二分小心。照顾娘娘时也算是懂了些孕中调理的法子，仗着自己身子康健，近来倒是有些疏忽了。】
- 王爷提醒的是。只是今日之事，毕竟是为故人所做，自然是要亲力亲为才能略表心意，若是旁的，我自然会小心，让他人代劳也就罢了。说起嫂嫂，她应是最懂这些的。左不过也是要出门走走，我倒是想多去请教嫂嫂的。就怕……
【话至此处不由掩帕一笑，弯了眉眼，打趣道】
- 就怕王爷舍不得我总去打扰呢。

【听她打趣，忙大笑几声，又道】如今倒还好，待在府上不问公事，能陪陪你嫂嫂，弟妹你呀，只管错开这几日再来，我便怨不到你身上。再说了，也不见你来，便这样给我扣罪名，可担当不起啊。
【我待勉玉如何，素来不藏着。今日弟妹跟前，自然也不说客套话，如何宠的如何爱的，也只把话说的清清楚楚。】回头我跟你嫂嫂说一声，让她过去勤王府便成，你如今多少有些不便，还是在府上待着，承弟担忧自不必说，我同你嫂子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