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引着他的，是林月死亡的地点：华都大楼。很多老上海都知道，挨近外滩地区的这一幢华都大楼已经将近有一百年的历史了。报纸上早有史学家在写文章，呼吁应该已何种形式庆典一下这幢大楼不同凡响的历史。恰恰在这种时候，居住在华都大楼的林月，却死了。

报纸上没有登，对林月的死宣传的有些过分的电台也没有报道。可在社会上却以零零星星的传出了一些消息。说她的死有些不同寻常。种种迹象表明，林月死前在华都大楼有一些预兆。一些颇费猜测的现象。甚至还有些神秘。姚征东都听说了，林月死前的头一个晚上，大楼里出现了一系列怪诞事儿。有人失眠，有人在家中突然发出惊人的锐叫，有人在过道和电梯间胡言乱语，还有人在走廊里梦游。总之，整座大楼都有异常反应

厉言菁在家，听清了他的要求出乎意料的表了态，“你来坐坐，我欢迎，像上次那样，要来华都大楼采访…我不赞成。”“为什么？”“你没听说过吗？”厉言菁好像马上就要说出什么来，但旋即又改变了主意，“你来吧，来了之后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于是，姚征东就和厉言菁约定了，第二天午后一点左右到她的家来。姚征东到过一次厉言菁的家 ，知道路怎么走，说一点左右万一他路上塞车，现在的上海，塞车是常有的事，可实际上，第二天路上特别顺。午后一点还没到，他就来到了华都大楼对面的十字街头，他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加油站前面的金陵大楼附近，就下了车。

梅雨季节里的阴天，空气中仿佛有无数的烟尘在飞扬，气压有些低让人感到郁闷。姚征东刚要过马路，一辆疾驰的助动车从他的面前掠过 ，惊的他往后退了一步，一退，就不行了，自行车流潮水一般漫过来。他抬起头来 ，马路中央轿车 ，面包车 小客车，出租车，一辆紧挨着一辆，排成了长龙铺满了街面，缓缓从他的面前驶过，车身巨大的公共汽车开过时，空气中隆隆作响。他感到脚下的地面微震微颤的

警察的吆喝和哨子声，从十字街头那边传过来。在门面漆成红色的麦当劳店中，人影绰绰，过了午饭时候，柜台前仍占满了食客。鞋店门前的廉价柜旁，两个妇女在讨价还价。烟纸店里，买烟的顾客不知为什么在和女店主争吵。弄堂口的公用电话亭边，站了四五个人，在等着打电话。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是外地出差的，身旁放着几只装的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一个消瘦的女子，在他们前面，激动地抡着手臂，声嘶力竭的嚷嚷：“……不行，我的条件一点都不能让。已经够便宜他们了，你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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