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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故事
这一夜尤其漫长,朱瑾今日心情不大明朗,许是今夜星与月都羞于露面,许是大半夜没能安稳入睡而是被小小扯来救这只死黄雀,许是看多了缘起缘灭一时间心疼起世上的痴情儿女,又许是过了太久真的有点累了。
画中的黄雀倒是睡得挺有滋味儿,真不公平,伸手凑到他的脑袋上,食指与大指扣结正要发力,愣了愣,终是放下了手,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又与他人有何干系。朱瑾收好画卷飞身出了结界,漫无目的的晃着。风呼呼大作,林子里飘荡着鬼魅的回声,朱瑾忽略这些四处飘荡的游魂,谁也不拦谁的去路,互不干扰,偶有恶鬼露出贪婪的目光也不敢真的去招惹这几百年道行的小妖。直到身上传来刀割般的疼痛才如梦初醒,当朱瑾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她竟如此糊涂,朱瑾的结界设在无为山,无为无为看似了无人烟实则灵气最盛,极利于扶桑的生长跟记忆的保存,但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入夜必降大雪,可能正是赐予了灵地须得加上点惩罚才作公平,虽只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但对于朱瑾这样的花类精灵来说,简直是直击命门。好在她从长老那里求来护灵结界,可护她周全,在山上留宿通常这时她都会呆在结界内,今日怎的就忘了,都是这只死黄雀,幸好小小飞的太猛体力不支窝在客栈补觉,若是跟来不得冻的只剩根毛儿了。
啥?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在这儿?问得好,话说她与少司刚在浮城落脚,洗去一身疲惫正准备啃个桃子就睡觉,小小咻的一声如离弦之箭从窗口直直的撞在她额上,这冲击力懵了她好久,甩甩头翻着眼皮依稀能看到额角的大包,眉头直跳,一把攥住乱窜的小东西:“他娘的你见鬼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这一番上气不接下气的“啾啾”将纪希君现在的状况描绘的可歌可泣惨绝人寰,朱瑾的怒气也被小小炸了毛的头顶挥去了大半,手劲儿松了松,替它梳了梳毛儿:“你是说纪希君在来找我的路上碰到了白孔雀,觊觎人家漂亮的尾巴便跟他打了个赌,结果自作自受自个儿输了,没要来皮毛反到被困在了画中?那他现在在哪儿?”
“啾啾啾……”
“扶桑结界?”好家伙,还挺聪明,拼着残存的法术回了园子左右有个庇护所:“那就好了,他在那儿呆着挺好也没人能进去,”长长的打个哈欠:“那我睡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好了好了!”拍手打掉围着她打转的小小:“你这个小东西,你现在的主人是我,怎么他一召你跑的比谁都快,你安静的呆在这儿,我去还不成吗?真不让人省心。”
于是,朱瑾华丽丽的困在了这座山上,好在这雪还未降下,现在回去是来不及了得赶快找一个栖身之所,她感觉到术法已经在一点点流失。
朱瑾裹紧衣衫继续往山上走,画卷中传来纪希君略带不满的抱怨:“叫你来的的这么慢,早个一时半刻也不会遇着这大雪。”
“啰嗦,再多嘴就将你扔半路,让雪水一寸寸浸烂你的皮肉,到时你是想出来也出不来了。”朱瑾用手遮住口鼻,尽可能的阻挡冷风灌入体内,空中开始飘散着雪花,若不是这种情景也许会是副极好看的景致。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好小瑾,善良的小瑾,我知道前面没几步的地儿有一茅屋,猎户一般会在那儿落脚,我差点就被杀了……”后一句自动忽略,朱瑾实在不想再张口,吃力的一步步往前走,她都不想吐槽了,你非得在人猎户狩猎的时候出去秀一下自己的羽毛,美其名曰吸收一下阳光会让羽毛更有光泽,还不是春心荡漾想勾搭勾搭其他的黄雀小妖,人看天空飘过一只鸟不射箭还留着你过年啊,但凡有点职业操守的都不会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