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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不笑王子与BT猫--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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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害羞,真的很犹豫应不应该发出来...
称为"第二部"好像有点言过其实,因为<不笑王子与BT猫>属于"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的连载,完全缺乏大方向ˋ结构也十分鬆散,本来就无所谓"第一部"可言;不过,为了与之前"年幼的铃"的故事区分,我就毫无廉耻的将这贴--叙事时点落在"杀铃生子后"--取名为"第二部"了.
关于杀生丸的年纪,是第一部(34岁-36岁)最为人所诟病的点之一,我想同样的问题在第二部一定被批评得更惨吧,毕竟10年左右过去,他贵庚将近半百.不过我一向觉得,年轻时漂亮没什麽了不起--十八无丑妇嘛~但中老年后倘若还挺拔俊帅,那才是稀有动物呢.所以,...我想文中的杀生丸应该是现代杀铃小说中最老的一个了,但对于这一点我毫无悔意--男人四十岁以前无知,四十岁以后无耻,描写为了妻儿不择手段的杀生丸让我跃跃欲试.
铃在第一部的年纪是9岁-11岁,同样也让很多前辈与吧友无法接受;第二部中终于长大了,设定上第一次生子是19岁,第二次则是23岁--呃,人家是钓到超级金龟婿才有这种权利,小朋友不要学啊!
写第一部时,许多前辈与吧友反映,只是想看杀铃轻轻鬆鬆谈恋爱,不希望他们那麽辛苦的为感情与生活奋战.关于这一点,我个人的观念是,在一帆风顺时搞风花雪月,大家都会,不一定要杀铃;但路遥知马力,板荡识忠贞,在艰辛的困境中,才能显出爱情的伟大.铃是愿意共患难的女孩,杀生丸则只想与结髮妻子共享乐,这是两人的难得之处.所以虽然结婚生子,在我的世界裡也没有"从此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人生"这回事,敌人与考验只会越来越多,为人父母的杀铃不只要保护彼此,还要兼顾爱情的结晶们.
不过,考验并不包括第三者,这我可以跟大家保证.曾经有试着开过这方面的脑洞,不过结论总是"完全走不通",依照<不笑王子与BT猫>的设定,杀生丸或铃爱上任何彼此以外的其他人,都显得非常不自然--那就别勉强吧~
我的计画是先把第一部结尾(弥珊婚礼)后,写过关于"长大后的铃"的部分搬过来,全新的连载大概会从11月开始.因为最近真的很忙碌,所以应该没办法像第一部时那样一天写个万把字,这要先跟前辈们与吧友们致歉.


IP属地:中国台湾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16-10-17 21:15回复


    IP属地:中国台湾7楼2016-10-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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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几张<道成寺>的图--
      能剧版

      歌舞伎版

      浮世绘版+漫画版


      银魂版


      IP属地:中国台湾17楼2016-10-17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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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就是以前写过与"成年的铃"相关的外传故事~
        话说,发文到一半,摆渡突然不允许我用红色画重点了,只好委屈各位看官,如果发现不理解ˋ我又没写注解的名词,请不吝通知我


        IP属地:中国台湾35楼2016-10-17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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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第二部的剧情,应该会比第一部又复杂上一些...写文的初衷固然有点寓教于乐,但大家看文都是图休息,如果反而为此人仰马翻,大可不必.有些细节属于"作为作者,我必须交代;作为读者,我绝对懒得看"的部分.所以如果看的时候觉得"这都什麽啊????",请直接在心裡翻译为"总之,杀铃面对的大环境很艰苦,却还是相爱着",然后毫不迟疑的直接跳过就好了


          IP属地:中国台湾47楼2016-10-20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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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铃的召唤下,心绪紊乱的杀生丸抱了奏子,带着老芭雷舞者的拘谨与别扭,沉默的侧坐在铃的卧床边;铃则伸手捏捏女儿宛如笑福神般微微垂坠在两颊的嫩肉,轻声喟叹:”小宝宝的脸颊真令人百摸不厌呢~杀生丸大人,我们再多生几个吧?”
            “…”
            觉查杀生丸那躲在层层精美包装后的紧张ˋ激动与不自在逐渐渗了出来,铃心中的雷达哔哔作响,而设法透过丈夫所依恋的温柔与诙谐,使其冷静下来.虽然杀生丸并非初为人父,但是这回与荧惑丸诞生之时迥异—荧惑丸按部就班的顺产,没出什么乱子;铃则听从宫内厅的建议在御料病室荣养,直到状况稳定后,才抱着小宫殿下返回寓所,以致杀生丸被迫置身事外,并对生产时惊心动魄ˋ艰苦卓绝的血腥奋斗过程一无所知.他就像圣诞节早晨的孩子,只负责开拆现成的礼物和说一些官样文章的祝福话,至于礼物从何而来ˋ花了多少心血,他无从知晓.宫内厅的安排讲好听点,目的在于维护宫殿下的尊严,以免他像寻常百姓家的新手爸爸,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跳手跳脚ˋ大失体统;实则泯灭人性的剥夺了夫妻一同期待新生儿的诞生并规划各种细节准备,以及亲子接触的宝贵经验.此番若非铃与奏子情况危急ˋ有见最后一面的必要,可怜杀生丸仍然得像上一次那样乖乖待在东京寓所静候佳音,连自己失去了什么都不知道.铃心里反感”重视皇室体面胜过人伦亲情”的作派,但观察御许大人似乎对太上政.府动辄干涉习以为常,不以为忤,身为人微言轻的小媳妇,也只好暂时保持缄默.
            其实铃最明白,杀生丸此时此刻需要的莫过于两人—最多加上奏子—独处,无庸互诉阔别已久的离愁或共剪西窗烛,只要一起并肩坐着,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惜事与愿违.固然不能嫌弃御许大人ˋ荧惑丸与神无为闲杂人等,不过他们的存在对小别胜新婚的夫妻而言,确实碍眼啊.偏偏拘于礼数,他们不能走;纵使他们要走,她也不能不留他们的步.
            --虽然已经分娩,铃仍然觉得肚腹内堵的荒,必定是这几个月来堆积了许多心里话,想与大人分享吧.
            铃轻飘飘的朝杀生丸弯了弯嘴角,柔情似水的眼眸溜了过去;在棉被的遮掩下,她把饱含善意的回温掌心盖在他冷瑟的西装裤上,动作驯顺如鸽,灵巧如蛇.”再生几个吧,大人怎么说呢?”她重复追问.
            “…听说这回很凶险…”杀生丸低喃着,望了望年轻妻子宛如山樱般白净娇艳的脸蛋—他稍早才为差点失去她吓得失魂落魄,把历来所思所学的理性扔个一乾二净,像无知无识的匹夫匹妇那样对泥塑木雕顶礼膜拜,以致于如今在左拥娇妻右抱爱女的同时,仍心有余悸;而她还天马行空的胡言乱语.此刻,本来相当有可能呈现完全不同的悲剧场景—她被废屋里尘埃般厚重的尸衣覆盖,而他身穿钝色丧服,手持佛珠,涕泣求饶,流尽眼泪.每思及此,杀生丸就感觉立锥之地被陡然抽走,自己失足堕入无边绝望的幽暗之中.他为之战栗,眉间心头都出现难以弥补的刻痕,珍珠光泽的手背上血管泛青纠结.
            “杀生丸大人担什么心啊?会苗而不秀的都是美丽ˋ高贵又和蔼的人,像铃这样集无赖ˋ顽强ˋ反骨ˋ不体贴于一身的坏丫头,一定能长命百岁的.”铃的小手在阴影中,像在杂草丛里迷落而惊慌失措的小白兔般,迷乱的拉扯着杀生丸西装外套的马毛内衬下摆,安慰丈夫的同时却突然不由得鼻酸—认识杀生丸后,始终在他的宠爱下任性妄为,逍遥自在,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这次鬼门关前走一遭,使铃久违的切身体认到生命的脆弱.当手术室瓦数极高的白灯光在头上晃荡时,铃彷佛亲耳听闻死神乐不可支的狞笑.一般母亲必定会先央求医师”别管我!救救孩子吧!”,但铃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却是”铃一定要撑过去.孩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杀生丸大人不能失去铃…孩子没了可以再生,铃死去却无法复活.”如此狠心,回想起来着实自责得无法释怀--究竟是舍不得英俊多情的丈夫,还是当真为他着想?铃噘起小嘴,咬紧银牙,企图从那些复杂的思绪中分神.
            “哼…按照铃的逻辑,如我罪深孽重,岂不是千秋万岁?”杀生丸有气无力的抬起睫毛,一双金瞳苦笑着,黯然失色.铃已经不是需要他刻意保护的无助小动物了,而是心目中千金不易的伴侣,倘若铃有个三长两短,他势必重返过去在金丝鸟笼的孤独岁月,面对漫漫人生一吋吋的啃食与折磨,叫天不应唤地不灵,情何以堪.失去了她,一辈子真的久得毫无意义.
            “铃希望是的…”铃才说了一半,就接不下去了.红颜薄命ˋ祸害贻千年,是她亲口所说;但她家大人如此绝艳惊才,她又期待他天锡纯嘏,两人白头偕老,极媊并耀,永不分离.想到这里,铃不禁慌张起来,她顾不得长辈幼儿在场,噙着泪水,倏地从被褥中伸出双手,紧抱住杀生丸:”大人您真是太为难铃了啊…”


            IP属地:中国台湾54楼2016-11-0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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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日准时开更!没想到我真的办到了,泪~
              总之,敬请多多指教


              IP属地:中国台湾55楼2016-11-01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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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之猫
                这是无辜跟旧贴一起删的留言

                我的经验也是这样...奇怪,老天爷似乎不太喜欢傲人的基因留下来.林肯曾经说:"上帝一定喜欢长相平凡的女人--不然祂为什麽造了那麽多?"我觉得上帝一定也喜欢长相平凡的男人吧.这世界上俊男美女也生不出可爱的宝宝...


                IP属地:中国台湾70楼2016-11-03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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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惑丸在父亲的劝慰下,稍微重拾了信心.他歪着头,道:”最后一个问题,父上大人还没回答荧惑丸呢…为什么父上大人与祖母大人,在母上大人被欺负时,都保持沉默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曌宫殿下的祖母大人之所以钳口不言,并非对宫内厅噤若寒蝉,而是以大局为重.宫内厅是朝廷屏障,其任务在于确保皇族繁衍ˋ维护皇室形象,必须以同等严格的标准拘束所有内廷成员与宗亲.倘若赫映宫诸事抗议,且获得宫相破格礼遇,则其他宫邸势必要求比照办理.恶例一开,覆水难收.宫内厅丢面子,宫相没骨气,宗秩寮就难以拘束皇族;缺乏管束的成员若闹出丑闻,有心人士就取得废除皇室的把柄.起因全是赫映宫不知分寸ˋ我杀生丸溺爱宫妃,如此曌宫殿下的父母,等于历史罪人.绝对不容许.”
                  杀生丸说到最后几句,自己也有点羞于面对儿子--大狱丸太知道他疼宠铃了,甚至对御许大人消遣他:”早知道宫殿下是爱妻家,老夫说什么都会努力挤个女儿嫁来赫映宫.真是!外表完全看不出来!”—谁要你的女儿?!甭费劲儿了,光想就令人恶心--御许大人则兴高采烈的说:”不麻烦,把阿月嫁来就好啦~跟小杀站在一起多可爱啊~”像怕别人不知道九州岛有男色传统似的.
                  “…”荧惑丸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请问父上大人,为何不干脆脱离皇籍呢?既然宫内厅如此不可理喻,人民的要求又碍难达成…”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并非可一意孤行的事.比如,曌宫殿下的祖母大人,是为了侍候皇室,才嫁入赫映宫为妃,戮力尽心ˋ委屈求全,数十年如一日.倘若脱离皇籍,在无子继承宫号的情况下,名位与特权都将被褫夺,这教祖母大人情何以堪?又,宫内众侍从官与众女官,都仰赖赫映宫的预算维生;宫邸周遭各行各业,也世代蒙皇族费照顾,一旦赫映宫土崩瓦解,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杀生丸望着不远之处,赫映宫邸的大门近在眼前,能自在说话的机会所剩无几,于是伸手拉住马缰,立在当场,对荧惑丸柔声说:”妃殿下怀孕后,我的想法转变为,希望给下一代,也就是曌宫殿下您,选择的权利.假设我脱离皇籍,曌宫殿下一出生就是平头百姓,再无法位列九重宫阙,如此也许严重违反曌宫殿下的意愿也说不定,实属不公.是以,是否脱离皇籍,等曌宫殿下成年之后,再仔细权衡,届时,我杀生丸悉听尊便.”
                  因感受任重道远而苦恼的儿子,有说不出的可爱.今日一吐为快而心满意足的杀生丸轻松的抿嘴,把荧惑丸从马背上抱下时,望见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愁眉不展的神情,不禁失笑:”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曌宫殿下大可慢慢斟酌.”他牵起儿子的小手,并将缰绳交给马房的仆从,往宫邸前去.
                  还没进入正厅前的花园,就看到邪见手舞足蹈的蹦上跳下,似乎面临了什么无法处理的大事.父子俩正疑惑着,只见高大的身影从缘廊上信步走下.银白发丝,黝黑皮肤,炯然红瞳,是枢密顾问官月夜丸,他面露和煦熟稔的微笑:”我知道临宫是不告不理的.”


                  IP属地:中国台湾91楼2016-11-07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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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藉我的会客室,瓣鸿门宴请我?月夜丸,你葫芦里卖什么膏药?”
                    “大事当前,你我又何必东奔西走的浪费时间呢?所以就先斩后奏的向临宫借厨房与场地,款待临宫,这叫一客不烦二主.”
                    “拜托…你哪会做菜啊?别荼毒我的肠胃…”
                    面对杀生丸的嫌弃,月夜丸毫不气馁:”在大膳寮待了几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别小瞧我!”杀生丸还想说什么来拒绝,月夜丸又抢先开口了:”御许大人去探望妃殿下了,顺便带了我的料理当晚餐.”
                    “你…你说什么?”杀生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月夜丸竟然擅作主张的给铃吃质量没保证的不明物体?!而且母亲还配合演出,真是令他快昏倒.杀生丸推开碗筷,咬着牙勉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论于公于私,对于管你与令尊大人之间是是非非的那笔烂账,我没兴趣.你请回吧.”
                    “别这样,临宫就边吃边听我说吧.”ˋ”喂!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出去,连这些东西一起带走.”
                    月夜丸一点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还有一张王牌没打出来.“妃殿下来自奄美大岛吧?”
                    果然,此话一出,杀生丸的表情柔和许多.
                    --跟传说中一模一样,临宫的弱点就是老婆…月夜丸心底暗笑.若非此刻不宜节外生枝,他还真想消遣杀生丸几句”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之类的.
                    “听说临宫不只一次特别前往宫内厅猎鸟场为妃殿下带回野味吧?还花心思做成精致的菜色.不过,食物之所以抚慰人心,稀罕或美观都不是重点.根据我的调查,妃殿下在奄美大岛度过学龄前的岁月,才移至京都生活直到十岁左右,可说拥有两个故乡.京都料理嘛,赫映宫的膳食熟手非常擅长,无庸置疑;但说到奄美大岛那边的家乡菜,请交给萨摩出身的在下吧.百鬼家在战国时代是海贼兼走私客,八幡船的根据地正在奄美大岛的南方,如今称为濑户内町的群岛区,好巧不巧与妃殿下的外祖母家相同.询问从家乡带来的厨司后,决定使用自家饲养的萨摩地鸡熬汤,青木瓜丝则完全遵照古法用啤酒腌渍,保证与妃殿下童年吃到的一模一样.生产后能尝到外祖母的熟悉滋味,妃殿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
                    “這盤是俗稱為吉備女子(きびなご,kibinago)的日本銀帶鯡,初春至初夏的產卵期,魚群大批湧至沿岸時,所捕獲的成魚最美味.現在剛好是產季.薩摩最常見的料理法是做成菊花造生魚片,蘸醋醬食用.醋醬就是在味噌里稍微多加點醋,刺鼻的酸味能夠增加清涼感,減少魚的腥味,增加食欲,很適合產婦補充營養.妃殿下小時候應該也常吃這道菜,因為我自己每逢產季都會被照三餐強迫餵食…”
                    “吵死了,你自以为九州岛观光大使ˋ拍摄宣传广告啊?!”杀生丸瞪了月夜丸一眼,然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夏天的脚步逐渐逼近,铃必定越发食欲不振,应该如何为耗费体力生产的她滋养,使杀生丸大伤脑筋.奄美鸡饭与银带鲱刺身都很适合炎热的天气食用,兼且是孩提时代的回忆,应该比较能打动铃的芳心.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杀生丸默默的自责了好一会儿.
                    就这短短的分神,月夜丸已经快手快脚的把配菜盖在饭上,再浇淋满满的鸡汤,递到沙生丸面前:”快吃吧.不然妃殿下跟临宫说起时,临宫一定会一问三不知的,那不是很糗吗?御许大人已经亲自尝过了,赞不绝口,可见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家母最擅长腴词如潮,那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请不要放在心上.”杀生丸恶毒的回敬了一句.铃几乎没提过她在奄美大岛的岁月,杀生丸以前都想当然耳的认为”年纪太小,大概没什么印象”,从未追究.记得生父继母过世后ˋ被朴仙翁收养前,铃还回去探望了外祖母一次,然后…那一天深夜…小丫头在长途电话中初次觉醒了…杀生丸回忆当晚的光景,不由得面红耳赤.
                    拿人手短ˋ吃人嘴软,杀生丸不得不稍微对月夜丸友善一点.他勉为其难的发问:”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IP属地:中国台湾93楼2016-11-08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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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中冰
                      已经改用全角了~请您看看会不会比较方便阅读


                      IP属地:中国台湾94楼2016-11-08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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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诞生的女儿,并非内子与我的第一个孩子.自从大宫陛下赐婚以来,家父表面上从没给过内子好脸色也就罢了,内子不断流产,频率之高已经到异常的程度.即使如此,为人子女,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能指控什么.五年前,在严密的保护之下,内子总算于私家产下一子,可是就在她体力尚未恢复的时候,家父…”月夜丸咬着牙,又是气愤又是羞惭,几乎说不下去.杀生丸闭起双眼.至此,大概可以推测发生了什么事.
                        月夜丸流着可遇不可求的皇室血脉,对大狱丸而言,珍贵的并非儿子本身,而是他身上的令人望尘莫及的神之血统.为了保持得来不易的崇高基因,大狱丸一定希望运用权势,使月夜丸迎娶内亲王ˋ女王,或至少是第一品位公卿的金枝玉叶.没想到,月夜丸竟然搞了个庶民村姑回家.”多少人期望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点上,老夫把你生在人生的终点,你还给我往回跑?!”大狱丸的愤怒可想而知.麻烦的是,月夜丸与紫津的婚姻得到宫城御内仪的敕许,即使位高权重如宫内大臣,也无法撼动懿旨的正当性.大狱丸能做的只剩下以拖待变,希望在紫津产下百鬼家的合法继承人之前,儿子与媳妇会感情破裂,如此也许有机会迎娶贵女,再生根正苗红的孙儿.当然,有梦最美,筑梦踏实,不能光只是”心里希望”,还必须付诸实行.大狱丸暗动手脚,使紫津接连失去胎儿;紫津也不是白痴,她秉告宫城御内仪,请假回私家待产,远离大狱丸的控制范围.大狱丸怎肯善罢罢休?于是,他祭出最极端的杀手锏.
                        “家父带着贴身随从,直接闯进内子的卧室,抱走新生儿,从此孩子就下落不明.我们夫妇刨根问底ˋ上天入地ˋ求爷爷告奶奶,费尽心力,仍一无所获.临宫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知情者已经少之又少,我的人脉又与家父重迭,其中关系人若非忌惮家父的权势ˋ不敢伸出援手,就是与家父观念相同ˋ沆瀣一气.我这个无能的父亲,从来没见过孩子一面,光想他现在不知身在何处ˋ被怎么对待…我…”有如此痛苦经验在先,紫津不愿意生产ˋ失去理智的想把孩子留在腹中,也情有可原.
                        “…”杀生丸陷入长考.这确实棘手.以宫内卿大狱丸ˋ枢密顾问官月夜丸ˋ宫城内侍紫津的特殊身分,不能去一般警局报案—报了也没用,涉及太多大人先生,警局绝对没有展开侦查的胆量.案发地点在皇宫之外,被害人与加害人都不属于皇族成员,是以如果向宫城警官告诉,于程序不合,不可能受理.找近卫连队的宪兵嘛….怪怪的,因为这与皇居守卫任务无直接相关.最后的方法就是前往京都检察署按铃--困难点在于,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而且检察官系有上命下从义务的行政人员,事涉宫内大臣,检事总长不可能批准提起公诉,否则自己丢官不说,连法务大臣都会受到连累.再说,”大狱丸抱走孩子”云云,纯粹是紫津的一面之词.当时她麻醉效力未退,又处于甫生产完毕的非常状况,指控与自己感情不睦的翁公绑架新生儿,检察官很难相信,大概只会行政签结,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听说了临宫与妃殿下拯救女歌人奈落神无的事情…临宫一定有办法的吧?而且临宫的身分又比家父高一截,很多禁地只有临宫能靠近…”月夜丸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杀生丸知道,月夜丸此番上门,已经是灵机一动ˋ死马当活马医的最后一招了.不过,很遗憾,他能帮上的忙不多.神无的事情能顺利解决,很大一部分得力于神无自己有意愿逃离;但月夜丸与紫津的儿子今年如果尚在人世,也不过五岁,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身世之谜的机率极高,又如何对外求救?何况,先不论孩子的死活,他是否曾经真实存在,还是个问题.月夜丸没亲眼看过,大狱丸完全否认紫津的指控,其中不乏紫津死产ˋ因绝望而产生幻觉的可能性.产妇在刑事法律上,被认为处于一种类似精神异常的状况,其证词是真是假,司法人员往往在心里大打折扣.最后,裁判官不是魔术师,不可能无中生有的变出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负责侦查的是检察官和司法辅助机关,裁判官接触到案件的时候,人证ˋ物证都很充足了.杀生丸擅长认事用法,寻线追捕则非所长--后者是犬夜叉的强项.
                        面对月夜丸宛如抓住蜘蛛丝*的神情,杀生丸只觉得为难.他可以体谅月夜丸的苦衷,却力不从心.“你说禁地?”
                        “这也是很诡异的线索.我根据内子指证的五官特征去访查,当天陪伴家父的随从,是名为魍魉丸的修验僧.家父应该把孩子交给他照顾,但修验僧行踪飘忽,而且走动的区域多是里高野ˋ里伊势等圣地,若非皇室成员,恐怕无法接近.”
                        修验僧--

                        “这年头竟然还有修验僧?”杀生丸有些讶异.修验僧又称山伏,形象大概是头戴名为”头襟”的多角形小帽子,手持名为”锡杖”的金属杖,身披名为”筱悬”的麻织法衣,并以”法螺贝”在山中互相连络ˋ传递信号.他们信奉山岳ˋ修行密教,在明治时期之初,就因神佛合习的修练方法,卷入排佛毁释运动而遭到禁止,受到该次重大打击,目前已经非常少见了,几乎可说是神话中的角色.且天狗带走男孩后不知去向*,简直是江户时期的乡野传说.倘若是一般案件当事人以此为证词,杀生丸非当庭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修验僧形象--

                        “我查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家父一向迷信,认识这种妖僧,也足为奇.我小时候常见家中出现三教九流的术士巫女,家母对他们既厌恶又惧怕.虽说宫中崇尚鬼神,古今皆然,但家父对那些来路不明的骗子毕恭毕敬,活像找巫师看病的野蛮人…”提到父亲不为人知ˋ崇尚怪力乱神的落伍宗教观念,月夜丸着实觉得丢脸.若非救子心切,这种家丑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知道.经月夜丸提起,杀生丸才想到自己似乎对此也略有耳闻—大狱丸表面上尽力掩饰那令人同情的无知,私底下求神问卜的疯狂行径却足使任何稍微有科学常识的国民瞠目结舌.知情的御许大人曾经感叹,若非清楚大狱丸从年轻时就对未知力量既敬且畏,光看那烧香拜佛的勤劳劲儿,八成会误以为他已经开始出现老人痴呆症状了.
                        ”坦白说,内子一开始指控家父时,我也半信半疑;但当内子描述魍魉丸的长相ˋ发型ˋ打扮,反而使我觉得非常有说服力—那种怪胎除了家父身边外,在二十一世纪八成很难找到了.”月夜丸啐道.
                        如果把新生儿交给修验僧,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一来修验僧有徒弟天经地义,纵使带着来历不明的儿童,也不至于引人侧目;二来修验僧居无定所,独来独往,足迹遍至荒山野岭,侦查难度相当高.很像大狱丸会想出的法子.
                        不过,杀生丸可没答应要帮忙.他盯着盘中银带鲱的闪光,直想如何拒绝月夜丸的请托.裁判官嘛,接到案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往别处推.


                        IP属地:中国台湾98楼2016-11-09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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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御许大人舒缓的笑了.她也意识到自己最近彷佛返老还童,越来越有向儿子ˋ媳妇撒娇的欲望,尤其非常依赖铃.铃在赫映宫待产的几个月内,与其说是自己照顾铃,不如说铃在安胎之余还必须陪伴自己.”万事不求人”ˋ”除了自己以外,不分亲疏远近,都是别人”,一直是御许大人从年轻时起即奉行的准则,特别在丈夫坐牢ˋ幼子出国的那段期间,她无惧于宗亲们的异样目光与冷嘲热讽,始终抬头挺胸的独撑赫映宫.偶尔夜深忽梦少年事,御许大人都很佩服自己—嗯!明明也是绮罗丛中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怎么那么能吃苦耐劳!--然而,可能年纪也到了,再不享受剩余人生就没机会了,她忍不住把疲倦的头靠在媳妇温柔豁达的胸怀里.铃永远心情愉悦ˋ与人为善,是一家和合的中枢,御许大人非常能理解为何”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杀生丸,独独为铃倾心.
                          “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夫妇之间,并不是门当户对ˋ郎才女貌就一定相看两不厌.外人凭一老一少ˋ一媸一妍,就说女王殿下如何不幸,最终只是揣度而已吧.妈妈不用往心上去啊.”铃带着打动人心的神情,语气柔和坚定,絮絮的解释道:”而且,百鬼家传说,月夜丸大人出生后黄疸严重,女王殿下自己都还没调养过来,就衣不解带的看护儿子,导致产后失调,种下病根,所以才发生令人伤痛的结局.也许女王殿下会对无法亲眼目睹月夜丸大人出息,感到遗憾;但绝不会因为指婚的事埋怨妈妈的.”语毕,铃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而婆媳俩都知道,无论翼子女王对大宫御所乱点鸳鸯谱的观感如何,她的早逝都已经撕裂了百鬼家上下两代的亲情.
                          当大狱丸沉浸在朝廷的争名夺利时,丧母的月夜丸则由翼子女王从洞院宫陪嫁的女官照顾教养—她们可是对高贵血脉注入连祖先是谁都搞不清楚的暴发户武士家感到最深恶痛绝的一群,老藉口京都话比较柔软ˋ浊音发不出来,对百鬼家的称呼永远是”武士(さむらい,给贵族当保镳守卫的)”而非”武士(ぶし,社会的主宰与精神楷模)”.潜移默化之下,月夜丸同情母亲落水凤凰的遭遇,对汲汲营营ˋ妄自尊大又宛如凶神恶煞的父亲心存厌恶.这种反感在小时候尚隐而不显,可是当大狱丸接连以”血统卑贱”为由穷追勐打,先修理宫城御内仪(今大宫御所)ˋ不许皇族一员的她为平民阶级的亲生母亲弔丧致哀;后利用繁文缛节找碴掣肘ˋ把东宫妃(今宫城御内仪)搞成重度抑鬱缠绵病榻,月夜丸长久以来细火慢熬的积怨被点燃了,一发不可收拾.
                          --整天就是血统ˋ血统!自己又多天潢贵冑了?义正词严的净睁眼说瞎话,简直卑鄙无耻!
                          可怜的东宫妃无论怎么做足准备ˋ企图努力融入皇族小社交圈,总有些地方扞格不入,如同栖息在树梢上的变色龙,再怎么维妙维肖的彷型,终究是独立于枝叶的个体.当她无法完美达成任务时,虎视眈眈已久的大狱丸党典侍们就尖牙利嘴的带头嘲笑,弄得一头雾水的东宫妃像受伤的小鹿般惊慌失措.月夜丸对东宫妃寄予同情,人前人后带着含蓄的忧伤,不着痕迹的为她解围;在公开场合中平静从容的假装两人私交甚笃,长伴身侧并穿插说明种种艰涩难懂又无聊至极的典故;明知不可能得到肯定回复,逢年过节仍盛情邀请东宫两殿下夫妇赏花用餐.最后,干脆明目张胆的批评父亲,一时”宫相父子不合”的流言甚嚣尘上,双方的冲突在东宫妃产下爱宫敬子内亲王时达到高峰.


                          IP属地:中国台湾105楼2016-11-10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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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对阿月赞誉有加,但不代表我支持他,或希望小杀与小铃与他统一战线喔~”御许大人话锋一转,半瞇起细长的俊眼,银白的睫毛根根分明如扇骨,金黄的眼瞳深处闪耀着张牙舞爪的火光,彷佛眸子内陷入火海ˋ还继续以扇搧风ˋ希望它越演越烈似的.”以下,孩子,妳务必听清楚,好话不说第二次~阿月的新枝派,提出的政策大概可以归纳为四点—废除斋院制度ˋ容许皇族子女的出养与收养ˋ阻止嫔御制度与摄关政.治复辟ˋ准许成立女性宫家.”
                            铃正坐敛容,一丝不敢大意.如果御许大人下一秒就将逝世,说这是她的遗言也不为过.
                            “除了废除斋院制度是基于违反人性尊严之外,其他三项主张,都与皇嗣直接相关.换言之,如何解决皇嗣断绝的隐忧,是战争的核心所在.”御许大人以指尖在棉被上画着圈.铃不由得想起,传说中慈禧太后也一边看奏折,一边以黄金指套括挠着页面,而广大秋海棠的未来ˋ无数苍生的命运,就在那一来一往ˋ或横或竖的碧痕中被决定.”大狱丸大人的老干派,坚信解决皇室人丁单薄的方法,就是重回明治时期的后宫制度,天皇得以拥有复数妃嫔,螽斯衍庆;新枝派则认为,不用制定违反男女平等或一夫一妻等世界潮流的法律,也毋需打破禁婚亲的伦理道德*,应直接容许皇室成员收养已脱离皇籍或已臣籍降嫁者的子女,同时允准内亲王ˋ女王与其后代拥有等同于男性亲王与王子的继承权,如此皇室成员即将暴增,后继无人的问题随即迎刃而解.”
                            “双方解决皇嗣断绝隐忧的方法不同,追根究柢,来自大狱丸大人与阿月的基本立场天差地别.大狱丸大人希望彰显皇族与平民的差异,具体化的手段就是增加皇室的特权与束缚;阿月则透过剪除历行的规矩,企图弭平阶级断层.”御许大人抿着薄唇,眼神越加凌厉,眼中彷佛瞬间冒出熊熊烈焰.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慢慢说:“时不我予,大狱丸似乎忘记时空已经进行到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了,即便埋藏在宫闱深处,消息仍会不胫而走.宫内大臣以血统为由欺侮平民出身的御内仪,在与后者同阶级的群众眼中,或许并不感到讶异,但足以心有戚戚而忿忿不平;另外,还有波涛汹涌的国际舆论之海需要留心—日本好不容易出现一丝男女与阶级平等的曙光,倘若被推回尊严ˋ利益均失衡的石器时代,始作俑者大狱丸固然难辞其咎,率兽食人的皇室也百口莫辩.大狱丸的修法提案将造成国内与国外的动荡,反而更加不利于皇室生存.如此一来,新枝派似乎比较有道理,但是,其中有陷阱—我看阿月都未必意识到,毕竟阿月只是新枝派的虚位元首.听我说了那么多老干派与新枝派的争夺过程,小铃应该发现了吧,大狱丸大人或许是老干派的灵魂人物,但新枝派并非阿月亲自培训的子弟兵,反倒阿月是新枝派找来的门神ˋ是被他们利用来对抗宫内厅的台面人物罢了.于是,倘若修法通过,执行的结果未必对内庭或赫映宫有利,甚至可能成为有心人士倾覆皇室的契机.”
                            铃频频点头,不无忧虑的说:”铃曾经听说过,金鱼只有在美丽的鱼缸布景中悠游,才显其灿烂艳丽;一旦扔在河里,不出三代就会变成平凡无奇的鲫鱼.妈妈的意思,是不是指…照新枝派推行的新法度,长久下去,皇室威严将不复存在,人民也会渐渐觉得与自己无显著差别的皇族失去存在的意义?不再赏心悦目的金鱼,就没有饲养的必要.新枝派的终极目的,其实是废除皇室.”
                            “漂亮!不愧是我看上的媳妇!”若非怀中还抱着奏子,御许大人就要鼓掌叫好了.她坐直身子,狠狠的吁了一口气:”我死而无憾啦!”统治阶级的年轻一辈无知冲动,可能出于厌恶大狱丸本身,而以人废言,随铲除皇室的声浪起舞,为人作嫁还沾沾自喜,是御许大人目前最最担心的事.皇家仪式与传统极端重要,虽然造成现代生活诸多不便,但为子孙千万年之计,她希望儿子与媳妇切莫贸然行动,以免自毁长城.一个家族若能将血统神圣化,便能为自己盖上超自然戳记,并透过该形象取得难以估计的优势,此正是日本皇室从古至今赖以维生的命脉;而蕴育传说ˋ打造光环的机构,即为宫内厅.宫内厅为独特的皇室信仰付出极高的成本,并且愿意不计代价的拼命维持下去,所以就杀生丸与铃的立场而言,月夜丸背后的新枝派,实比大狱丸代表的老干派要危险的多.倘若人民达成废除皇室的共识,目前所掌握的利益都将付之东流,杀生丸ˋ铃与孩子们都将沦为庶民,赫映宫的宫产会惨遭清算,一家四口只能靠一份法院的死薪水过吃不饱饿不死的日子.泰国的Nakkhatra Mangala亲王*曾提醒:”一旦神话破产,一切随之崩溃.正如吴哥窟曾是伟大帝国的心脏,而今已经爬满了猴子.”世上所有的王权都应引此为鉴.
                            “妈妈在说什么啊!?”面对婆婆豪气的语言与肢体动作,铃觉得御许大人实在太可爱了.比起人称贤德ˋ凡事隐忍的外祖母库里夫人,铃还是比较喜欢貌似快人快语ˋ实则深思熟虑的御许大人.只是一想到她的高龄,又不禁担忧起来.御许大人眼神怜爱的望着媳妇,口气却异常严肃,道:”太远的事情姑且不谈,倘若新枝派的法案通过,孩子,妳ˋ小杀与两位殿下的骨肉分离,就迫在眉睫了.试想,陛下非常心疼郁结心中的宫城御内仪,只要能巩固她的地位,陛下将不惜一切…”
                            “…倘若准许皇室成员抱养血统亲近的子女,到时候,曌宫殿下非常可能被急需继承人的内廷夺走,成为宫城御内仪的养子…”铃愁眉不展的接着说了下去.御许大人缓慢慎重的点了点头.未来荧惑丸将变成杀生丸与铃的主上,尽管近在咫尺,仍无法随心所欲的见面.
                            “但反过来说,如果通过的法案来自老干派,仪宫殿下极可能被卜定为斋王,或入宫为妃…而在禁婚亲限制被突破后,曌宫殿下的婚配对象,大概就是有自闭倾向与抑郁基因的爱宫敬子内亲王…”铃想到这里,浑身颤栗.虽说大狱丸对赫映宫一直照顾有加,但以他过时的脑子所想象的幸福,与杀铃定义的圆满,一定相差甚远.举例而言,恢复一夫多妻多妾的皇室内婚制度后,荧惑丸迎娶降嫁皇女ˋ奏子入宫为妃,对大狱丸而言,绝对堪称光耀门楣的天大喜事;但对于杀生丸与铃而言,根本是飞来横祸,却还得噎泪妆欢,岂非痛苦不堪?
                            “小杀如果要参战,就必须看清楚行军的方向,并且仔细挑选敌友.”御许大人道:”这一战非同小可.想安享天伦之乐ˋ又长久保有皇室的特权与尊严,就不容许一丝错误.应打倒的对象是大狱丸大人,而非老干派;应结盟的对象是阿月,而非新枝派.至于如何分化他们,再精准击破?就要看小杀与妳的本事了.我希望妳时时在旁提醒他,别因小失大,误入歧途;也不可以过度保守,丧失先机.”
                            “是!”铃的清晰答应有如战国武将领命而去前的吼声,却吵醒了奏子,她杏眼圆睁,一脸好奇的望着祖母与母亲,丝毫不知两人正要为她的将来而披挂上阵.


                            IP属地:中国台湾113楼2016-11-11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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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算不如天算,不等杀生丸返回东京,耐不住对神无的思念的白童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造访了赫映宫邸.邪见将求见名刺置于托盘传递进书房时,杀生丸难掩愕然—白童子似乎完全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当赫映宫是公共厕所,爱走就走ˋ爱来就来,还笃定杀生丸一定会放他进门.世衰道微,人心不古,时至今日,封建礼仪早已荡然无存,杀生丸固然从没指望白童子对自己毕恭毕敬,但他还是觉得,身为阴阳寮的一员ˋ代代吃皇家禄米,白童子好歹应该表现一定程度的客气.他皱起双眉.
                              “杀生丸大人,请问…”邪见为了忖度主子阴晴难辨的意思而压低上半身,显得更加矮小:”小的去打发他走?”
                              “请他到湖边.备舟.”
                              赫映宫邸中心的湖缘几乎被岸边的菖蒲与风信子染蓝了,靛紫色的湖水在执拗放晴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远方洋房倒映在粼粼潋滟中,如梦似幻非常不真切,彷佛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朝露待日晞,尚在新割的草尖烁烁亮亮,慵懒的春泥与青苔芬芳扑鼻而来.稍远之处,岸边的七叶树抽出蜡绿色的穗,樱桃树ˋ矮杜鹃,一丛丛锦簇的朱红ˋ浅粉ˋ乳黄ˋ雪白花团,澎湃得妆点水面,染就奼紫嫣红.一身浅灰色夏季亚麻西装的白童子正伫立在白砂洲上,望着湖面漂浮不定的萍蓬草,时不时将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感觉有人靠近,白童子从容的回过头来,面露招牌的倔强笑容,向杀生丸打招呼:”哼!”
                              杀生丸板着严肃的脸孔,但毫无恶意.他挥手示意仆欧将小舟滑入湖岔.这袖珍型的船是从英国订制的,样式精简时髦,铁灰的漆为底,由船缘至船底渐层点缀翠苔般的碧绿小点,那比墨色还深奥的水滴纹,使扁舟有如世家代代相传的茶碗.尽管船身纤细,仍可以搭载四名乘客,杀生丸ˋ白童子再加上一位船夫,绰绰有余,但杀生丸将袖子卷高束起,径自从下人手中抄过桨,头优雅的微微往小舟一斜.白童子觉得有趣—细皮嫩肉ˋ白皙如新娘打褂的宫殿下,竟然愿意顶着大太阳,亲自划船待客,着实稀奇.”那么欢迎我啊?”他带着游兴上贼船,嘴边泛起傲慢又好奇的笑意.
                              湖中岛在水中形成婀娜的影子,其上清臞的松树ˋ崎岖的龙柏ˋ低垂的凤尾竹使岛周围的湖水沉淀了一片古老的碧绿,彷佛将传国玉玺置于银盘正中央.杀生丸解开缆绳,将木桨抵住岸边的石头,划往宽阔的湖面.白童子向后望,只见船尾的波纹形成一只金漆桧扇,灿亮清凉.摇桨所至,涟漪在湖面上造成一连串旋波移光,使白童子几乎睁不开眼;湖中岛隐隐传来的垂水瀑布打石声与蜻蜓的嗡嗡咉咉飞行声则催人入睡.
                              “…来的不巧.神无小姐与妃殿下带着曌宫殿下ˋ仪宫殿下前往梨木神社散心了.”杀生丸望着白童子道.正随遇而安ˋ乐在其中的观察杀生丸这一顿排场,白童子倒是将近忘记了此行的本来目的.被杀生丸透视了思恋之心,一向”只有我取笑人,没有别人取笑我”,白童子瞬间不自在起来.他转转紫罗兰色的眼睛,左顾右盼了一回,突如其来的说:”听说赫映宫的锦鲤与绯鲤很有名,在大正时期一尾就要价三到五千円*,是一般公务机关职员好几年的薪水.”
                              “来自新泻县小千谷的观养寺,那里的水藻能养出色泽艳丽的观赏鲤鱼.从江户时代开始作为武家的副业培育,明治时代曾进献给皇室,故闻名天下.”杀生丸气定神闲的摇着桨,每一用力,浅紫色的血管就在苍白几乎透明的冰肌玉肤下隐隐绰绰的闪现,华贵无比.那精瘦结实ˋ宛如大理石雕艺术的臂肌,一直令白童子相当羡慕.两人在湖岸与岛屿间的水道正中央停下,任由小舟随波逐流,唯有在过度偏向两方沿岸ˋ说话声音有被侧耳倾听的危险时,杀生丸才出手矫正.微风拂着白童子的脸庞,也把杀生丸的发丝往他的方向吹来,在白童子眼中,杀生丸就像结了霜的垂枝杨柳,琼姿玉貌ˋ遗世独立,优雅而毫无顾忌的朝行人飘着柳丝.
                              --这家伙怎么不会老啊?今年也五十左右了吧…简直是妖怪…
                              “不愧是赫映宫.连鲤鱼都能说出个来龙去脉!”白童子简评道.此语褒贬难辨.杀生丸并未接腔,只是折迭起修长的双腿,坐在精洁勘比名剎禅座的甲板上.满山绿荫ˋ萧萧风声ˋ茅蜩鸣叫的自然背景映衬下,因低头思索而眉梢眼角看似略微上挑ˋ高深莫测的目光配着秀细挺直的鼻梁,眼前的杀生丸像雪白的狐狸般,美得有点邪气.
                              ”…”
                              “别犹豫,说吧,赫映宫殿下想问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呢?”白童子半戏谑的说:”这里大概只有美人鱼能窃听吧.”
                              “听说宫相大狱丸身边,有不少巫蛊术士--未必来自阴阳寮,甚至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从各地搜罗的邪魔外道.对此应该略有耳闻吧?”杀生丸谨慎的发问了.白童子不禁心里一笑,果然有事相询,而且绝密到连自己府邸内一生奉公的贴身仆婢都不容与闻.若非如此,凡事都要他人伺候得妥妥贴贴的宫殿下,怎么可能如此盛情的款待初次造访的自己呢?
                              “怪物宫相吗?当然啊,他家就是大和民族民俗宗教保存中心,建议在遗嘱上加注--死亡后本宅将捐赠文部省.我爹一直说,倘若不是他对符箓ˋ卜筮ˋ咒术ˋ玄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深信不疑,我们全家早就得卷铺盖去街上喝西北风了.”白童子不加思索的承认了,还把父亲土御门子爵拖出来陪榜,看来大狱丸的迷信是宫里半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值得隐瞒的.”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宗亲简直比恐龙还迟钝,到现在才开始调查,会不会太晚了啊?若换成我是始作俑者,早就把证据湮灭光了.”白童子语带嘲讽的说.
                              杀生丸心里嗑噔一声--调查?宗亲?证据?难不成宫里发生了什么必须瞒神瞒鬼的事吗?
                              白童子见杀生丸沉着脸一言不发,自以为踩到了他的痛脚;一旦查觉弱点,猫一般性格的白童子就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攻击戳刺.他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难怪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又是摇桨又是撑篙的,还弄来拥有多年刑事庭经验的裁判所所长.也罢,此事非同小可,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把大狱丸那个讨厌鬼从宫中踢出去也说不定.”
                              “…”杀生丸仍旧保持沉默.如同白童子所言,他”拥有多年刑事庭经验”,深知当自恋型的被告洋洋得意时,最好的讯问方式就是故作无趣--好胜人格特质的当事人无法容忍自己不是掌控全局的王者,也不允许自己的舞台出现冷场.只要观众耸肩表示”not impressed”,他们就会像脱口秀谐星般更加卖力的演出笑话,最后掏心掏肺的献上自己始料未及的压箱宝,再悔不当初.杀生丸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鱼饲料,百无聊赖的往湖里抛洒--此姿态叫作”这家餐厅好难吃,为了不饿肚子,我索性把自家做的饭团拿出来当配菜,可以借个炭火和味噌让我稍微烤一下吗?”必然能把目空一切的店家气到发抖ˋ由老板亲自操刀ˋ端出最引以为傲的料理.
                              果然,白童子上当了.”还真悠哉闲适啊~名不虚传!皇族一个比一个冷血.也难怪啦,那位算你的…伯公?已经是旁系四亲等尊亲属,大概没什么感情吧.”


                              IP属地:中国台湾121楼2016-11-1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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