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纲手转向宇智波这边,她金色的眼睛看着宇智波佐助黑色的双眼,“这孩子和我一样,只是她比我更加坚持。身为老师,我真希望,她从来没有见过你。”
宇智波佐助只是张了张口,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谢,反驳,辩解,都说不出口,甚至连失而复得的狂喜都只是一瞬间,接下来就是更加苦涩的心跳和久久的震颤,此时此刻,好似已经失声一般。
“没有什么其他说的了。”
纲手站起身,“我不能久留,只是你记住。”
“这孩子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她可以为你放弃所有的东西。”
“命,只有一回。”
“并不是次次侥幸,并不是次次碰巧。”
纲手把那颗毒液已经空了的毒牙放在了宇智波佐助手心里,尖锐的角膈得生疼,是青田的那颗毒牙——蛇群一直保管着,是用来救瞳的,而此刻却恰巧救了樱。
“树蝙蝠的毒,直接进入血液之后会瞬间流遍全身造成僵冷的体征。”
“青田没有白死。”
宇智波佐助说不出话,口齿生涩,“你的……头发。”
纲手只是摸了摸发梢,她的面庞还是一如即往,口气却稍稍俏皮起来,带着一丝的自嘲,“果然,女人还是很看重自己的面庞的,就算是我也是这样。”
她耗费了一半的生命查克拉来救樱,所以发色变得全白——百豪的副作用会更加迅速地到来,但千手纲手知道,她必须这么做,也愿意这么做。
即使是耗费了全部的查克拉,又有什么呢。
人总是为了重要的人活下去的。
“宇智波佐助,欺骗自己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我知道的,如果再这样欺骗自己的话,就会失去你所珍惜的东西。有些话,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有些话,必须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不然的话,没有第二次的挽回。
樱。
白翎悉悉索索地带着蛇群从这间破屋鼠洞钻了出去——怎么连半只老鼠都没有,她心里暗骂,加尔达也扇翅飞了出去,落在屋后的栎树上清理着羽毛。草薙还带着血,丢在屋内残破的地板上,那些血渍被蜿蜒的蛇纹吞噬,宇智波佐助愣愣地坐下去,那块已经被撕裂了的火影披风摊在一旁,那上面的血已经结了痂——就是这件披风。
樱的后背被紧紧缠上了纱布,一道一道,带着药味的纱布,她的脸还是苍白,却有了轻柔的呼吸——都是极冲在他血管里叫嚣着的狂喜。
之前是他被这个碍事的小医生缠满了纱布,现在该是这个爱操心的医生,自己感受感受被绑满纱布的感觉了——他甚至有了这样孩子气的想法,是他心里的欢喜无从表露,宇智波佐助伸手去摸小粉毛的头发——给她一点一点理平,小心的,轻轻的,就好像是之前他受伤的时候,每次樱都会陪到深夜,不知疲倦地换纱布,换药换水,他忍不住去揉揉她的发顶——只能这样,只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样,即使是这样的动作都是放纵。
可是啊。
屋内有些冷,樱稍稍抽动了一下,宇智波佐助伸手让她靠进怀里,却还是怕樱冷,想也没想就脱掉了上衣给她包起来抱紧,他手心是暖的,屋里也渐渐暖起来——他的查克拉不能救她,却能让她温暖一些。
对不起,他不愿意说对不起,说了对不起,就是逃避了自己的罪孽,对不起是最轻贱的道歉,他的抱歉,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还的。
“嗯……”
樱缓缓睁开眼睛。
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佐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