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不由己
“放心，女主人也是通情达理的。每月十五的晚上，秋璃国宫中都有月宴会，几乎所有王族女眷都会参加。张小菲和万千娇公主关系那么好，肯定也会到场。届时，你可以找个理由随徐婷一起进宫，”凡秋雪将扎在小菲手臂上的针拔去，塞回头发里，“但是切记，不能让张小菲看见你，否则加快她记忆的复苏，我可保证不了她不会随时死去！”
“不必了，”烛天望着小菲熟睡的侧颜，露出了只属于他的鲨鱼牙，“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识的痛苦，我可忍受不了第二次。”
想想自己刚醒来时，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只有脑海中那个名唤张小菲，绰号嚯呀怪的女孩。后来记忆渐渐恢复，唯一想要做的也只有寻找张小菲。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竟不认识自己。本来还天真的妄想着把她留在身边，总有一天能唤醒记忆，而现在却又要分离了……
也罢！千年前自己抛下她坠入悬崖，让她苦苦守望自己数年后才自请冰封，而今也让自己体会一下这种苦痛吧，免得她日后心里不平衡……
还好，一年，也不算太久……
想到这儿，烛天猛的别过头，不再看向张小菲，仰首，深吸了口气。
“你快带她走吧，要是再晚几步，指不定我会后悔。”
凡秋雪见状，打横抱起小菲，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月宴会来见见小菲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她终究也不是心狠之人。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情非得已，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不例外。
“嘿！烛天！”庶岚一路小跑进入屋内，“找到小菲loli了吗？”
“……没有。”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别担心！昨晚我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把，应该都是来找小菲loli的。现在那些士兵还没有撤走，说明她很有可能还在这座山上！只要……”
“不用了，”烛天打断庶岚的话，深吸了口气，“不用再找了……”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启程，去找金婷郡主徐婷。”
——
“你是说，你是在一个山洞里找到千娇公主的？”千娇望了眼正在被太医诊治的小菲，转而向凡秋雪问道。
“是的。”虽然不明白万千娇为何将小菲唤做“千娇公主”，凡秋雪还是强压住心头的疑惑，应了下来。
“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出会出现在此？”
“大人说笑了，我祖上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此地。”
“哦？你叫什么名字？”
“凡秋雪。”
“别跟审问犯人一样盘问这个弱女子行不行？确实有户姓凡的居住在这儿好几代了。”先前一直沉默的肆海沙终于开口了，“还有，凡姑娘你不需要叫她大人，她只是六公主的一个女仆而已，比你地位也高不了多少。”
“不不不，王族的女仆自然要比我们这些普通百姓高贵不少，这声大人是担得起的。”
听了四海杀的一番话，凡秋雪似乎已经猜到了千娇和小菲互换身份的事。
“肆公子如此替这凡姑娘说话，莫不是想纳侧妃了？”
“这种平头百姓给个侍妾的名分都高了，更何况侧妃？”
“肆公子若给不了我们公主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请自觉退弃婚约。”
“想不到你这女仆还挺护主的。”
凡秋雪已无心再听万千娇和肆海杀两人的斗嘴，整理着这大量的信息。之前她是有打探到秋璃国和宇修国要联姻，不曾想这秋璃国的联姻对象竟是万千娇！要知道秋丽国国王膝下的大女儿……早夭，其他四个女儿都已下架群臣，只剩六女儿万千娇和养子路人甲（陆任嘉），人人都道万千娇公主会在国王百年之后继承王位，却不曾想居然也要沦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不过，这样一来，王位将来又该传给谁呢？看来万千娇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和张小菲互换身份，让张小菲替她嫁给肆海沙。原来童霜月指的利用是这个……不得不说，这计划确实不错，但如今自己回来了，不搅动点风云怎么行？
——
傍晚，徐婷如往常一般靠着后山的槐树坐下。自从她在这里与那名红发男子邂逅之后，她每天都会来此。一开始是期待能在这儿再遇见他，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
她也曾怀疑过，那次相遇是不是一场梦，一场美好而简单的梦。但手上的法术灼烧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次相遇是真实存在的。
明月高悬，朦胧的月光下，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背影瘦削的男子。
“是你吗？”因激动而哽咽的嗓音。
“……是我。”烛天犹豫了半晌，终于应了一声。
忽然，烛天腰上传来一阵力道，原来是徐婷从身后抱住了他。他本能的想推开，却还是忍住，任由徐婷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肩头。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情非得已，身不由己。
每个人都不例外……
红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