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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苏舒】 美人莫凭栏,凭栏山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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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0-01 17:18回复
    美人·苏舒
    她兀自抬袖遮着鬓角,裙裾边渐次洇开深浅不一的水泽,如苍灰的云烟经风一吹,便逐淡了。寻雁妥帖为苏舒撑起伞,低颔听香玉将那侍御所言一一道来,寻雁素知苏舒脾性,也不用拿眼细瞧那披风如何,只一句“拿回去”驳了。
    却不曾想被苏舒抬腕一拦,她扫过香玉怀里挽着的披风, 平淡无奇的面料子,针脚功夫也不过差强人意,她认真端详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这人倒怪,不顾自个儿如何,却忧心别人冻着。”她扬首,隔着朦胧萧疏的雨雾远望而去,那姑娘的纤影隐没雾中,叫人辨识不清。苏舒没来由地想起旧时乐坊间的那些女子,名头是好听体面,唤作乐师,可私第里头哪个不是甘拜风尘?她秉着傲气儿不肯与她们为伍,于是那些个时兴的花样面料、金钗宝玉,便也从没在苏舒手下留过,邻屋的吴娘故作姿态地掐着兰花指,殷红指尖仍飘着胭脂水粉的腻香,乜眼笑话她酸腐劲太过,皆是讨生计的饭,就许她假清高作着样。
    怎的那时便没人予她这般的告慰?苏舒静静地念着。
    “拿过来吧。”苏舒亲捧着披风,踏入那孤亭,待迎上那侍御,她抬起毫无波澜的眸,将视线置于人鬓边的珠钗,声线应是冷的:“有劳你,我只问伞,这披风且收回去罢。”倏尔又正视来人:“午膳后我遣人将伞送还与你。”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10-01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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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雨势趋重,积水隐约漫上小亭的第一阶,碧瓦朱甍皆化作一笔又一笔似红似绿的画意,风沿着寥落的宫墙吹来,冷戚地鼓动着她的衣袂,苏舒不曾应人话,执意将披风捧至人身前,眉眼不动:“你要我一直为你捧着?”
      她攥着披风一角往那侍御怀里一塞:“避雨也不必,劳你有心。”话一撂下,苏舒转身欲离,尚未步出亭,她身影倏地一顿,清澹的眉蹙起,面上冰雪更甚,回首审视那人:“你是如何知晓掖庭离我居所尚远的?”气氛微妙的冷凝,苏舒也不待她应答,抿着唇扬长而去。
      香玉急急忙忙跟着苏舒身后,俯着身欲为她提起濡湿的裙角,头顶却传来苏舒冷淡的嗓音:“你回去把宫规抄一遍,今日晚膳前予我。我领你出来,不是教你没规没矩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0-01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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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恰是冷清清的初晨,苏舒一头乌发云烟枕山般披在肩头,尚未著妆,檀唇似乎是搽了口脂,红艳艳勾人,好像盈了满帐的霞光,愈发衬得她长眉冷冽、眼角藏霜。她正执篦梳不紧不慢理着发,锦袖一起一落,露出半截细腻的玉腕,连带着腕上的几只银镯子也撞得叮当清脆响。
        这几只银镯是苏舒自宫外便戴着的,从未褪下。这也叫底下那起子宫人稀奇,不就是几只粗糙的镯子,连那些得脸的宫女也不稀罕的玩意,如何教苏舒日夜不离?终究也没人敢询她一嘴,渐渐地,众人也只知她有那样几只镯子罢了。
        风徐动着,撩起几綹她鬓角的碎发,发间酝藏的木兰香遂也丝丝缕缕飘散,浮在空明的微光中,勾挠得人犯痒痒。苏舒通身简素,唯有下身罩的雪青绉裙缀着的几枝红山茶,勉强称得上是明艳。脚下窸窸窣窣传来竹叶被碾碎的声响,满目青翠,是极静所在,苏舒却暗自叹了声无趣。
        正旋身欲离时,又见有娇娥侍茶煮青,苏舒本不是个爱附庸风雅的,只打量这玉人,悠闲对茶的模样,不较寻常妃子,原是从前叫她看做不同的,也不过德充媛一人罢。她一刻分神,遂就楞杵在原地,静望那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10-04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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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此刻分外岑静,几疏晞光在裙间游走,逐渐汇作一线,仿佛一脉通透无尘的清泉。二人对望良久,苏舒见那姑娘与她点首示意,脚下鬼使神差地便朝前迈去。从前王府时,她也见过爱风雅的闺阁小姐三五聚作一团,煮一壶茶,谈谈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其中胸前有些笔墨的小姐,还要即兴吟来几首自拟的婉词,诸人亦捧场地赞一句妙。苏舒远远地瞧着,天坠葡萄色的滟光荡漾开来,时光便一寸一寸印成了烙黄。那时她们也煮茶品茶,嘴里头于茶的学问,也不过尔尔。现今苏舒忆起,却教她暗道好笑。
          她掂思着,跟前这位,应与那起子庸人不同。苏舒抬袖比着碧盏,声音很轻,春日里残霜交融般:“这是什么茶?”单薄的光影落在她眉眼处,眉梢似乎还带一点漂亮的天真:“这儿蚊虫许多。”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10-04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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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苏舒提裙与她对坐,指尖掐出一朵端庄的青花,不急不缓抬盏,以袖掩面,轻啄茶水。这是多少年前学的礼仪规矩了?苏舒暗自估摸着,却总算不出个数儿,她只记得,家中特意请来的教习嬷嬷教她如何端庄举盏、如何婉转掩袖,如何笑意吟吟茗茶,起初她不愿学,只教娘亲捱了痛打,红着眼圈儿从天泛鱼肚白练至黄昏见晚,肚子不知灌了多少碗苦涩的茶水,才摹得所谓的闺秀之风。
            苏舒久久溺在回忆里,纤长如新月的娥眉微蹙着,直至无意识地饮尽盏中清茶,鬓发冰冷的一坠珠花擦过她耳郭,方才醒神。苏舒抬眼静对徐朝岚,仍是清冷模样:“好喝,可惜我不懂品茶。”继而将青盏一推:“再来一杯罢。”聆人后话,苏舒抿唇良久,低低叹道:“你是个清静人。庸人如我,心中藏物许多,日夜思量久不能忘。”尔又询:“我少与外界往来,尚不知你是?”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10-04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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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苏舒反复低吟了那偈语,有如参禅般痴痴轻喃:“是了,世间霁月光风的确总难长久。只……”她暗自想道:“只我心头所恨,却是总不能释怀的。”苏舒兀自摇摇头,复瞧徐氏举手投足,又记得她方才提壶斟茶的曼姿,世人皆知周邦彦一首《少年游》里那句“纤手破新橙”之典,可谁又知今日有徐“纤手斟清茶”之姿,绝不逊色于李师师。
              她琢磨着快到时辰了,于是一壁儿提裙起身一壁儿道:“我该回去了,今日――”苏舒回首,蓦然扬起一抹笑,宛若一颗独缀的星子,照着晚来的天。“多谢你的茶。”
              许多年后,苏舒仍不能忘怀她与徐朝岚的这次初遇,她红唇启齿笑,她香袖煮茶闲,两人无声对望时,犹如江南写意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裹着岚岚雾雨,仿佛一切,都早是命中注定。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10-04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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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起风时,苏舒立在半山亭下,风徐动着灌满她衣衫,清惬吻过她藏着山水的眉。苏舒眼神飘渺,万物像是尽落在她清冷的眸子,又像是空无一物。她大抵是记得几句婉约不俗、唇齿留香的诗词的,此刻吟来最是应景,要启唇时,却发觉一句也诵不出,若是教她功课的先生还在,恐怕是要恼的。
                青翎赤喙的云雀一只、两只踩着雀檐,确是胆大的,也不畏人,叽喳着闹春意。身后有少女娇脆的声音问安,苏舒回头一瞧,是位不相识的宫嫔,身著较他人更为艳丽,她只疏离有礼地一颔首,算是示意。本想这宫嫔请过礼后便会自行离去,谁知又絮絮叨叨念了好些话,苏舒耐着性子听完,不痛不痒抛出两字:“你是?”
                花如许捏了捏苏舒的衣袂,柔声禀她此乃郡君曲氏,苏舒依稀记得此女,仿若与花如许有过争执,眼下这般景况,苏舒也没顾着给谁留面子,当场点破:“便是那日同你在悦仙论帕子讲茶的?”如许称是。苏舒无甚反应,挪首正眼著人,“曲郡君心心念念要来看我,是为何?”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10-06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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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跟前的女子举止乖巧,言语也确算有礼,委实不似苏舒所听闻的那般“跋扈嚣张”。她稍一颔首,挪首看了看花如许,只替她回道:“如许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静影幽沉的湖面浮起一层绿,飘着浮萍和断梗的紫的白的丁香,仿佛应当填入哀江南的小令里,颇有几分哀戚。她偏侧着脸庞,怔瞧着曲氏满头珠翠,流光绮艳的,映在日头下,却是别样的注目。苏舒却忖着,这触手摸上去,该是怎样的一片冰凉。
                  甫听了曲鲜衣所述缘由,苏舒倒生出几分好笑来,只面上仍蓄着冰霜,崩紧紧的,假意问她:“如何盛名?是听闻上回掖庭的事儿,知道悦仙苏氏是个不给人好脸色的?”苏舒衣衽一飏,避开她身:“郡君休再提怪罪。”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10-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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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天色将晚,山际虹霞连成一线孤红,眨眼的功夫便没了影。四遭渐渐沉昏下,像烫口的茶汤一股脑儿泼在水蓝的素罗纱,逐次洇开苍灰的纹路。她站在苍茫暮色里,草草合拢松散的衣襟,听着曲氏的话儿着实有些心不在焉,遂一摆手:“此刻风大,我且不留了,曲郡君自行方便罢。 ”话一撂,苏舒携一众宫人望悦仙去了。
                    才入雪晗,寻雁一璧递上湃好的凉水一璧道:“上回见过的徐才人送东西来了。”苏舒不禁侧首:“谁?”寻雁令小丫鬟往内阁取了东西来,径自笑道:“您不记得了?就是在竹林碰见的那位,夫人还用了她的茶呢。”苏舒眉心一动,半晌才应:“送的什么?我瞧瞧。”寻雁递上自凝和来的那罐茶叶,另有一花笺。苏舒亲启开,徐氏几字秀致而不失风骨的簪花楷纳入她眼底,不由轻声吟来:“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苏舒到底不曾想通其中精妙,只暗暗记下,想着待来日同她会面时再问。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10-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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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眼见着近秋,天亮的愈发晚了,苏舒枕在塌上,怕冷似的揪着一方鹅绒毯子,朦朦胧睁眼,也不唤人,直勾勾望着鲛纱帐前一茎迎风高峙的玉兰,一叶一瓣绣得整密,映着一绺寂寞纤长的火苗儿,颇不真切的模样。苏舒瞧得倦了,懒一翻身,时不时的轻嗽惊醒了守夜的宫女,转眼便是如许绞了热巾来敷与她面上,她声音闷闷:“今儿不用早膳,寻个静些的地方待着。”
                      苏舒亲自挑开博雅书楼的杏红帘儿,几只银镯子腻在白皙的腕上,叮铃哐啷作响。她一璧漫不经心地走一璧稳着镯子不叫它作响,途经一书架时倏驻了步,身后跟着的寻雁险些撞上,正不解抬头:“怎么....”话还未说完,她只见自家主子兀自往长窗边去。
                      苏舒抬腕叩了叩桌,就势坐于一旁,屏退一概闲人,这才看向徐朝岚:“可巧。”她食指翩翩然置于对方唇边,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我先说。”她眼汪渐漾着点点星芒,不似早起时那般疲倦:“上回送来的小笺我瞧了,只苦于天资愚钝,未能读懂其中精妙。敢问徐才人,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究竟作何解?”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6-11-13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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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她正欲收手,不料反被人握住。却也不恼,镇静瞧人:“你作什么?”
                        直至徐朝岚每吟一句,苏舒神色便凝重一分。待人笑吟吟询她时,苏舒不露痕迹睇其一眼:“诗经,唐风,绸缪。”长窗外微明的光束雕画出她冷淡的眉眼,似笑非笑:“才人以此诗入笺相赠――”反扣住人手,十指交缠:“未免太过荒谬。”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11-13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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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苏舒 悦仙·雪晗西阁
                          苏舒不疾不徐逼近徐朝岚,两人对视,鼻息对鼻息:“你.....”她拈起那串竹青叶,长如蝶翼的睫毛微不可察地一颤,猛不丁站起身来,没再瞧人一眼便径自离开。
                          一路恍惚回了悦仙,西廊下两三宫人细细碎碎耗子似的咬着耳朵,苏舒本无心去理会这起子闲人,却无意听见官家同东郡君兄长如何如何,苏舒不听便罢,这话一经入耳,反常地去攥那宫人衣袖,待听完那桩众人心知肚明的事,苏舒踉踉跄跄倒退了几步险些倒地,唬得寻雁连忙上前搀人,苏舒任由她扶着进了屋,浑身僵直,嘴唇不受控制轻颤,连连冷笑:“官家……好官家……!一个两个的…呵…”
                          香玉战战兢兢上前奉茶,瞧苏舒面容阴鸷得可怕,也不敢吱声,正要弓腰退下时,瞥见苏舒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不似平日里的波澜不惊,倒像是憎恨的意味。香玉惊得腿一软,忙不迭跪下磕头,不要命一般。苏舒悠悠抬起茶碗来,唇边逐渐勾起一弧冷淡的笑,像阴寒欲雪天的淡日,满蓄着冰凌,声音听着却有些悲切:“可惜了这般心意……”她眼圈儿有些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抬高腕将茶盏一倾,浇湿了绣鞋,笑容愈发盛了:“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香玉啊――”苏舒轻飘飘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香玉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眼见着苏舒满面的笑容,不禁应道:“欸,夫人您说...”只见苏舒指着案几上那盏浇了大半的残茶,一字一句吐得分明:“把这茶送去福宁殿,就说,这天儿虽已近秋,天仍燥得慌,菊花茶明目败火,官家应当好好尝尝。”她渐渐收了笑,幽灵鬼魅一般:“可别辜负了苏美人的一番心意。”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11-13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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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悦仙的路好长,长得仿佛可以走完我的一生,我这满是败笔的一生。
                            朝岚死了。被我害死的。
                            我以为自己最了解她。她喜欢的口味、钟意的菜,她生气时会做出什么反应,甚至细微的一个动作,我都清楚地明白代表着什么。这茫茫的深宫里,除了她,我不再信任任何人。我也相信,她也同样这样对我。
                            我们的初遇极有诗意,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单薄的光影吻上她的眉眼时,那淡雅精致的好看,随后她朝我莞尔,那时起,我觉得她与旁人不一样。我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是如何抬腕敛袖,行云流水为我斟了一盏太湖茶。那茶很好喝,很暖,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那丝暖意徐徐汇入心脏,悄无声息地瓦解那层冰冷的盔甲。
                            我忽然就看到一丝曙光,在我漆黑一片的人生中,一点点破缝而出的光芒。我忽然就有了依靠,哪怕花如许背叛我,一手毁了我交与她的信赖。没有关系,我还有徐朝岚。我还有她。
                            可惜我忘了,我拿了一颗曾经冰冷无比的心,纵使它终于温暖跳动起来,却再也换不回热烈赤诚的真心。我隐约感觉到,我贫瘠的心里,那些所剩无几的珍贵的东西,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势,彻底毁掉了。
                            我不怪她,一点也不。
                            只是我恨。恨老天,我只是想要拿真心换真心,只是想要一个稍微温暖的容身之处,普通百姓唾手可得的东西,我怎么也得不到。我恨,恨自己没有半点能力,大难临头时,只能无助地看着珍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爹娘、兄长、乃至整个苏家。现如今,轮到了徐朝岚。
                            而这一切一切苦果的缘由,是赵风悦。
                            可是老天爷和我开了个极大的玩笑。他是毁掉我整个人生的人,可却也是留住我生命的人。我没有资格质问他,没有办法字字有力地责骂他。既然如此,我就把他的恩惠,把我的命,还给他。
                            还有我的心意。我可怜的孩子。我不要她留在世上受苦,她有一个一无是处的娘亲,和一个不配当爹的父皇。她不该这样到来,我不要她像我一样,活的毫无意义。来世,我的心意,去找一户好人家,父慈母爱,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我不能再把错误延续下去,我的心意,你快逃吧,离开这个偷走人心的地方。
                            我累极了。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累了。温热的血液缓缓自我手腕流出,恍惚之间,我又回到数年的苏家。被娘搂在怀里,一旁的爹爹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远处二哥轻笑着朝我招手,一切都如旧时模样。
                            真好,我终于,又有家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2-1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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