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跑出去跟上,什么啊,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飚出去了。
走在七拐八绕的走廊里,鲁斯兰忽然明白了刚才维忽然出现的原因。
这么绕的路,绝对不是路痴可以应付的。后台都能迷路的人,在这里能找到自己的更衣室就奇怪了。
低着头自嘲地笑笑,我有什么资格想到他。
绕过一个拐角,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似的冰凉。诧异抬眼,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就在眼前。
不是这么惨吧。这副样子,还要我碰到这个人几次啊。
突然停住了步子,后面的安德烈一个急刹车,总算没有撞到这位正在火头上的天才。
眼前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也站定在拐角。
鲁斯兰先生。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安德烈仍然能看到鲁斯兰外套下凌乱的衬衫。
不会是滑冰摔跤摔得吧……
真是没见过这么衣衫不整的鲁斯兰先生。
瞟一眼鲁斯兰苍白的脸色,维目不斜视地走过他。
倒是安德烈,厚道地笑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大步跟上走得有些远了的维。
侧过脸看着留下深深脚印的地毯慢慢恢复原貌。
离开,走得头也不回。
酒吧。在僻静的城郊,光临的人很少。
鲁斯兰一个人坐在窗前,高脚椅前的台子上,有伏特加的酒瓶。
一瓶空了,斜倒在桌面上,一瓶刚刚打开。
捞起桌面上的手机,下了下决心,拨出那个号码。
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沃罗别夫迟疑了一下。
“您好,请问是哪位?”
“廖沙,你在哪里?还好吗?”
“我,我在回家的路上。”
“刚才,没有别的人打扰你吧。”
“没有……刚才我和达拉斯一起吃了顿晚餐。”有些奇怪,为什么鲁斯兰要这么问。
“那就好。”
“鲁斯兰,你,是不是有事?”那个声音很无力,不像鲁斯兰平日的感觉。
“我没事。”轻轻的笑。
“你在哪里?可以告诉我么。”那个笑声让心里越发不安,只想快点见到他。
“我在Apres Un Reve,城郊唯一的酒吧。”
“等着我。”伸手拦一辆车,直奔过去。
在二楼找到了独斟独饮的鲁斯兰。
一手撑在台子上,一手握着酒杯往口里灌的姿势让沃罗别夫心里狠狠抽痛。
安静地走到他身边,要了一只酒杯,陪他喝。
侧头对着他,却不言语,转着酒杯,笑。
那么勉强难过的笑容。
沃罗别夫闭着眼,仰头把手里的液体倒进嘴里,火辣辣的感觉。
“廖沙,这样喝会醉的。”伸手要取走他的杯子。
“鲁斯兰不会醉吗?”阴暗的光线里,自然收紧的瞳孔,瞳仁是大片的蓝。
轻轻摇头,俯撑的侧面,让沃罗别夫看到了他被扯开衬衣。
不自觉地伸手拉拢了领口。
鲁斯兰抓住自己胸前的那只手,眼睛扫向沃罗别夫。
“会着凉的。”慢慢低下去的头,睫毛上,已然有了泪光。
拉开沃罗别夫的手,继续喝酒。
要一杯加冰的白兰地,静静盯着他。
发生了什么?
无数假设冒出然后不断地否定,如果他不讲,也不会问。
等待和守候,唯一能做的。
“有时候,会觉得我的生命一无是处。”眼睛不离杯中透明的液体,晃着看它反射出稀疏的光晕。
“无论嗓音成绩外表,我周围都有比我优秀得多的人。我不在意,只是,我不喜欢被放在比较的位置上。”
“也许走入演艺圈的时候,就再没有决定的自主,没有选择的权利。被评说,是很自然的。”
“可不可以不忍受呢?面对负面新闻,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可以无所谓。”
“但是,如果无心之失被当作把柄了呢?”
“是不是没有在意的,就可以完全坚强,无所畏惧了?”看着他的眼睛,鲁斯兰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轻而易举地被骗,怎么会,失却判断到这样。
关心则乱。
“东方的哲学说,无欲则刚,也许是有道理的。”待他一串串的发问结束后,回答了一句。
“原来如此。”又一杯见底。
找不出他伤心的原因,那被撕扯过的衬衣让沃罗别夫无法发问,只能眼看着鲁斯兰一点点把自己灌倒。
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鲁斯兰只觉得自己好累。
手机握在手里,无意碰触出到快捷号码,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是高曼的名字。
叹息着,从他手里取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