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律师，恭喜啊，这回案子又胜诉了。”
我疲惫地笑了笑，看着面前年轻的小伙子，“运气好而已。王盟，记得跟我朝胖子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好好好，这么难搞的案子你都办下来了，王律师肯定得高兴坏了，准放你假。”
“但愿吧。”
我和王盟道了别，提起公文包朝事务所的门外走去。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为了这个案子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头疼得似乎将要炸裂。
天气很好，路边来来往往的有匆匆赶去学校的学生，还有晨起散步的老人。我把车子拐进小区，关上车门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累得轻飘飘的。
这小区年代久远，各方面的设施都已经十分老旧，物业更是形同虚设。好在买的新房子马上就能入住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往楼道里走，路过一个褪色得不成样子的垃圾桶时，无意间瞟了一眼。
一团小小的棕色蜷缩在垃圾桶旁，瑟瑟发抖着用爪子扒拉一个系着的白色塑料垃圾袋，伸头用鼻子不停蹭着。
听到动静，那狗警惕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下我才看清，它身上还穿着衣服，脖子上用红绳系着铃铛，都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了。
都成了这个德行，也许是被抛弃的流浪狗吧。
吸引我的是这只狗的眼睛，黑亮有神，平静无澜。它没有情绪地盯着我，似乎在揣测我下一步要做的事。
我已经很困了，但打算回家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你要跟我回家吗？”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然后我不敢置信地看到，这只流浪狗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向我走了过来，光秃秃的尾巴欢快地摆动着，连眼神都一下子温柔了起来。
我示意性地往后退了几步，它小跑着跟了上来。直到它跟着我上楼回了家，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捡了一只狗回家。
尽管我一直都想养一只狗陪我度过漫长的时光，但碍于工作的繁忙和我自己的晚期懒癌，至今都没有实现这个计划。
看着地上闻来闻去的小家伙，我心道既然来了总不能亏待人家，于是从柜子里翻出一盒估计还没过期的牛奶，给它倒在了碗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
结果它闻了闻，居然没喝。一只狗事儿还不少，我琢磨着一会儿去宠物店给它买点儿狗粮什么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好好睡一觉。我现在已经困得能看到三只狗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艳阳高照。混沌的脑子慢慢回想起早晨的事，我还有些茫然。下床换了拖鞋，我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就看到碗里的牛奶少了一半，果然特仑苏不是吹的嘛。
再走几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看着地上一滩排泄物，具体情况我不想再描述了，总之这只狗它拉肚子了，状况十分惨烈。
我一边用大沓的卫生纸擦着地板，一边意识到，原来狗是不能喝牛奶的。
不过话说，罪证都在这儿了，那狗呢？
“你去哪儿了？出来出来！”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整个屋子仍然一片沉寂，没有动静。
我耐着性子又叫了一声，才看见半颗脑袋从沙发后面探了出来。
“你在那儿干嘛？”
我走过去，打算伸手去摸它，它却抖着紧闭上眼，把头缩了回去。
敢情它这是以为我要打它？就因为它随地大小便？
我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揣测着它的前一任主人是怎样地暴力，柔声安慰了它几句，转身继续去清理犯罪现场。

20
作为一名优秀的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宿醉的解雨臣和黑瞎子大概还没起。
我瞥一眼客房的门，简单的洗漱完毕后我去厨房准备早餐。我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和一袋估计还没过期的吐司，顺手热了三盒牛奶。
当煎蛋在滚烫的油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时，我听到客房里传出了不小的动静，考虑到小花那个脾气，我连忙关了火走过去。
看到我推门而进，门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小花盯着我，语气不善：
“小邪，怎么回事？”
“还问我？你俩大晚上不睡觉喝个烂醉跑到大街上溜达，你说怎么回事？”
我愤愤地举起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锅铲，声讨道。
小花沉默了半晌，发音都有些晦涩，“你都知道了？”
我故作轻松：
“知道了啊，这有什么。我做了早饭，吃吗？”
小花没了言语，起身干脆地穿上床边的皮鞋，从我身侧穿过，径直走到门口。
“不吃，走了。”
我无奈地目送他离去，转头看到黑瞎子也收拾好了，他倒是没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是笑着看我：“早餐吃什么？”
媳妇儿都跑了还有心思想这个？我默默吐槽了一句，正色道，“牛奶，煎蛋，吐司。”
说着我回到料理台前，把煎好的蛋放到盘子里，给黑瞎子那儿堆了两份儿，“小花走了你就替她吃了吧。”
黑瞎子坦然地接过吃起来，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片吐司，没吃两口就一副要吐的表情。
“我猜你没女朋友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蛋没煎熟，吐司过期了。我希望牛奶最好别是酸的。”
“……”
“你怎么不吃？原来你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不能吃啊？”
“不吃早饭习惯了，今天招待你俩才做的早饭。”
“哦，花儿爷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别在意。”
我愣了愣，花儿爷这个称呼……其实我从带张起灵去他的宠物店的时候，就已经该明白什么了吧……
“你们真的是……同性恋？”
黑瞎子笑得很痞气，算是默认了。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记不太清了。”
“靠，”我脱口而出，“好几年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黑瞎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我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啊。”
不等回应，我就已经急匆匆地拎着公文包出门等电梯去了。
尽管如此，到公司的时候我仍然迟到了，摁了十一楼，才想起自今天起我已经搬到十四楼干活儿了。
电梯停在十四楼的时候，我还有些懵逼，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张海客。
“哎哟小吴，你今天怎么迟到了？我等你半天了。”
“我为什么又碰见你了！！！”
张海客的出现，往往没好事。
“我来带你去新的办公室啊，走走走，你这回可是单人间哦。”
这怎么跟酒店开房似的？是不是还有标间啊？我跟着他往前走，已经不想理他了。
出乎意料，新的办公室的确宽敞得多，明亮，设备齐全，都够打麻将了。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我来这个公司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表现，至于媒体胡吹的那些什么“杭州第一律师”我也不认为含金量有多高，然而一来这个公司就享受这么高的待遇，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更何况，张海客这小子出现得频繁得可疑。
想着，我脱口而出：
“你们是不是什么犯罪团伙啊？”
张海客脸一黑，直接摔门而去：
“去死吧你。”
哦，应该不会有这么猖狂的犯罪团伙。
我刚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手机就响了起来，有短信进来。
“昨晚谢谢你。”
来自小花。
我连忙回复：“没事儿，我理解。”
“对不起，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
我没什么经验，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回道，“我一直支持你。”
下班的时候有雪花纷纷扬扬地下起来，我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暗自嘀咕，该买一双手套了。
翻翻日历，这一年即将过去，而圣诞节已经马上要来了。

21
圣诞节这一天平淡无奇，除了收到的祝福信息和街边摆的圣诞树小彩灯之外，的确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反倒是公司，给每个人发了小礼物不说，晚上居然还有个什么圣诞聚餐。
我看着摆在办公桌子上包装得严严实实的礼物，眼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麒麟不缺人吧？把礼物包成这个德行是几个意思啊？这明显是人自己包起来的，而且看起来还是个新手。
我把包装费劲地打开，里面还有一张贺卡，反过来是似曾相识的遒劲字迹，只有四个不能再普通的字，“圣诞快乐。”
署名，张起灵。
我低头去看礼物，一双手套，黑色，皮制的。
我想起自己前些天的打算买双手套的想法，再看看面前崭新的手套，心里生出一阵强烈的不安。
不对，我一定错过了什么，一定有什么……不对。
我仔仔细细地翻寻着记忆，过往的事情一桢桢从我脑海里滑过，我却毫无头绪。
我处理着手头的工作，脑袋不停地思考着，被强迫进入这个公司，和总裁的秘书频繁见面，走到哪儿都能碰见张起灵，甚至连圣诞礼物都和自己正需要的如出一辙……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答案，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那究竟是什么。
时间慢慢滑向傍晚，已经到了公司聚餐的时候了。
我烦躁地扯了扯西装领带，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锁好门，然后去等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的正是那两张熟悉的脸，张起灵和张海客。
“你们怎么坐这个电梯啊？”
我打了个哈哈。
这回出声的却是张起灵，“一起走吧。”
公司老总发话，我自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的坐进了张起灵的车，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而张海客迷之失踪了。
我通过汽车的反光镜里看着张起灵开车专注的样子，恍然间开始明白，自己一直所纠结的是什么了。为什么张起灵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介入自己的生活？
张起灵直视着前方，却是问道，“冷吗？”
一边说着，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把暖风拨向了我这边。
我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光镜里的他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麒麟公司订下的酒店已经到了。
我跟着下车，一进酒店大厅就看见了秀秀他们，我笑着上前去打招呼，跟他们开玩笑。
话还没说几句，身旁的张起灵先皱眉了，“吴邪，走了。”
我应着跟上，很快就到了聚餐的楼层，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了，足见麒麟公司人数的壮大。
“张总来了，”周围很快有男男女女围了上来，他们大多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您旁边的这位是谁啊？”
“吴邪。”我微笑着回应。
“喔，是吴大律师啊！”
“久仰了！”
“吴律师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啊！”
我听得心里直寒碜，心下自然明白他们这番不着边际的话，全是因为大名鼎鼎的麒麟集团张起灵张总裁在我身边的缘故。于是当下也不把这些当真，只是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微笑。
打发走他们也很容易，张起灵话本就不多，沉默个几秒大家也就都各自散了，讪讪地自讨没趣。
眼看着张起灵走向公司高管那一桌了，我自知不好凑热闹，于是侧头和他商量：
“那我就先走了？”
“不用。”
我的内心十分孤寂，为保饭碗只好和他他继续走，然后跟着坐在他旁边。还好没过多久，解雨臣他们也过来了，在我强烈的眼神求救下，小花坐在了我旁边。
聚餐很快就开始了，我看着菜一道接着一道上，觉得不太对劲，这菜怎么都是那天楼外楼点的我爱吃的啊？
我转头问小花：“菜色你选的？够义气啊。”
小花摇摇头，朝我身后努嘴，“张起灵选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这些。”
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我一边吃一边和小花聊天，尽管非常想挖他和黑瞎子的料，但我还是控制住自己的嘴贱了。
酒过三巡，我其实基本没喝，还特别清醒。反倒是张起灵灌了不少，虽然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他喝了多少杯，连我都记不清了。
我毕竟是个善良的人，他送我过来，我也不好就这么抛下他，于是凑过去问：
“我送你回家？”
张起灵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先走了啊。”
我朝小花招呼了一声，起身搀着张起灵站起来，往门外走。
还好张海客这小子及时地出现了，于是局面就变成了他开车，我和张起灵坐后座。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张起灵整个人几乎都瘫我身上了，我有些尴尬地要扶他起来，他却用力抱紧了我，嘴里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到了我耳朵里：
“吴邪，别走，带我回家。”
张海客一脸“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地继续开车，我咳了一下，问道：
“你们张总……一个人住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无奈道，“那回我家吧。”

23
下楼之后我才发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楼下了，张起灵一言不发，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本来不想忍受这种低气压，打算打声招呼就自己走了。
还没张口，张起灵就像看出了我想的一般，出声道，“上车。”
我从来没见过张起灵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以往他虽然不苟言笑了点儿，但绝对不会这么……吓人。
我无奈，也就跟着讪讪地笑着坐上了后座。
反倒是张海客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张起灵，言语之间意有所指，“张总，你……不坐后面啊？”
张起灵望着窗外，没有回应，就好像张海客没有在和他讲话一样。
张海客这下也不敢讲话了，转头专心致志地开车。
我算是看出来了，张海客这小子也是就敢跟我多贫几句，面对张起灵的时候说话都不敢说长句子。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倒退而去，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瞟了一眼前座紧皱眉头的张起灵，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
好在这种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公司很快到了。
我很自觉地没跟着张起灵走专用梯，结果等在电梯口没一会儿，我就发现周围人的眼光十分不同寻常。
我顺着看过去，然后发现，张起灵和张海客，就站在我身后。
我无法面对张起灵那副仿佛我欠债一百万的冷漠脸，直接看向张海客，“你们搞什么啊？”
张海客近一段时间简直就是尴尬的代名词，这时候也有点懵逼，语无伦次地找借口，“呃……我们……贴近民生嘛……”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一脸不相信。
我神秘兮兮地凑近张海客，低声道，“哎，小张啊，跟你打听个事儿。”
“你说你说。”
张海客半天不说话也憋得不行，连忙应道。
“你们张总……最近是不是在感情上受了什么挫折啊？”
我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压得就跟地下党碰头似的。
“噗，”张海客喷了一下，神经兮兮地打量了我一下去，故作严肃，“你别说，还真是。”
我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上，沉痛地对他教育道，“小张，这你就不对了，你应该引导你们张总走出失恋的阴影，不要让他这么颓废下去了，毛主席教导我们，……”
说到激动处，我忍不住声音大了点儿。
“吴邪，你快迟到了吧。”
张起灵忍无可忍地看着我，转身大步离开，直接走向专梯。
张海客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跟我道了一声“回见” 就追张起灵去了。
周围的人一看没什么好戏了，就连忙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打量着面前的电梯。
事实上电梯已经停在一楼很久没人上去了，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一天马不停蹄的工作之后，我如约来到了公司旁边的咖啡厅，那里，低头不停搅动着咖啡的张海客也在如约等我。
“吴律师。”
他笑了笑，十分礼貌。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这回找你是有事儿，”我直接坐在他对面，转头朝服务员扬了扬手，“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29
张起灵闻言却不动，只是表情有些严肃，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伸手去调液滴的速度。
我下意识地觉得他这样的大老板估计对这些没什么经验，连忙就要阻止：
“哎张总别杀人灭口啊，有话好好说！”
张起灵把滴速成功调慢后，不知道什么意思地回头瞟了我一眼。
我很尴尬，只好讪讪地笑，“哈哈哈张总，那个，你听我解释。”
张起灵顺势坐在了床边，低头俯视着我，好像的确在等我解释一般。
我刚才只是顺口一说，哪知道他还当真了，“我……”
他替我掖好了被角，体温偏低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额头和头发，“睡吧。”
我本想说“你在这儿我怎么睡啊”，但总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就只好依言闭上眼睛。
肚子里仍是暖暖和和的馄饨，在医院空调的暖风中，我裹着医院里的被子头一歪，电视的声音和周围的人声渐渐离我而去，很快就睡过去了。
睡着后手上的痛感就几乎感受不到了，我很安稳地睡了不知道有多久。
先醒过来的是意识，第一感觉仍是疼，扎针的那只手还是很疼，而且手腕周围一片冰凉，我差点觉得所有的神经都被麻掉了。还好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摩挲着手腕附近的那一片皮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归是让我多少觉得好受了点。
然后我慢慢睁开了眼，看到张起灵的脸，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我的手，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睁开的双眼。
“醒了？”
我点点头，看到输液瓶已经换到第三瓶了，剩的也很少了。
“醒的正好，马上要拔针了。”
一个女声在旁边响起，我侧头这才看到一个穿着浅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看着我和张起灵的眼神非常暧昧。
我有些无奈，随口问道：
“怎么这么疼啊？”
“这种药刺激血管，就是这样的。调慢稍微好点，不过你看你男朋友都帮你调的这么慢了，不然怎么至于一直输到现在啊。”
男朋友？有这么明显吗？现在的小姑娘们真是简直了。
只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差。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抬手看了看表，“啊，都下午了啊。”
输液瓶里的药物已经尽数流尽了，小护士笑嘻嘻地过来拔针，还念叨着，“你男朋友真贴心啊，刚才你睡觉的时候他连手机都没看一下，一直盯着你的情况。”
“啊？有吗……”我看着针从手背上被拔出，“难道你男朋友对你不好吗？”
小护士俏皮地眨眨眼，“我没有男朋友。”
说完，提着输液瓶走了。
转头看到张起灵正在打开药盒，从里面拿出两片药，“吃药。”
我空闲的手正按着另一只手的针眼，张起灵显然已经注意到了，把手伸到我嘴边喂药，然后另一只手端着水喂给我。
这种类似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没开始那么不好意思，熟练地就着他的姿势吃完了药。
他扶着我下床穿好鞋，那样认真的姿态，搞得我好像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一样。
我跟着他坐在车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也都下班了，我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刚才那个小护士。
她身边是个女医生，看着眼熟，好像就是上午给我看病那个。
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小护士笑得眉眼弯弯。
而两个人的关系，看到她们十指相扣的手时，我这才明白她说“我没有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场景，除了温暖和美好，我再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词去形容。
我侧头看着张起灵，他正在专注地开车，注意到我的眼神，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咧嘴笑，“张总，这一天新上映的一部电影据说很好看，明天一起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张起灵弯了嘴角。
“好。”

30
输了一天液后情况并没有好转，我躺在床上觉得晕晕乎乎的，迷糊着摸摸脑门儿发现自己似乎又烧起来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起来去吃点退烧药什么的，只是发着烧实在懒得动弹，伸手够了手机才发现已经是半夜了。
我纠结了一会儿，没等考虑清楚脑袋就又开始发懵，直接睡过去了。
一晚上不知道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烧了多久，反正我是一觉睡到天亮。
“吴邪，吴邪？”
感觉有人在推我，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张总？你怎么在这儿？”
面前的张起灵有些无奈，我这才想起
昨晚似乎怕今天张起灵等太久，直接把备用钥匙给他了。
他坐在床边，把药粒倒进我手心，“烧起来怎么不吃药？”
我直觉他这是在兴师问罪，连忙找理由装可怜：
“头晕，难受……”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 把温水递给我，不再多说什么。
生病的日子很枯燥，第二次接受输液这种事我已经多少有了心理准备，倒是张起灵仍然十分贴心地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没什么睡意，干脆用另一只手玩起手机来。
我先是照例发信息骚扰小花，“小花，我病了你都不慰问我，你是不是不爱臣妾了？”
尽管知道他总是会秒回，但我还是切出去打开了QQ。
昨晚有胖子发给我的消息，问我要不要出去浪。
我仔细想想真的是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了，不知道胖子和王萌萌现在怎么样。
我于是发了个熊本熊的表情包给他，然后十分欠扁地回答：
“朕最近龙体抱恙，没空。”
小花的回信倒是很快过来了，语气骂骂咧咧的，“慰问你大爷，张起灵这几天不在公司我快忙成狗了，你丫能不能让你家那个不要总想着撩汉，顾顾他的公司好吗？？”
我一边看着脑补小花的语气，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打着字就要回复，旁边张起灵淡淡地开口，“怎么了。”
“是小花，”我顺口接上，想了想又解释道，“就是公司里的解雨臣，是我发小。”
张起灵没接话，我也不在意，继续低头打字调侃小花。
短信不停滴滴地进来，我看让张总看到小花不认真工作不太好，于是打发这小花好好工作去了。
我点开了微博，一堆私信来的，都是咨询法律方面的问题的。
尽管我有着基本的职业道德，但生病的时候依然工作并不是我的作风。
我直接忽略掉那些，刷了几下微博，然后叫张起灵：
“张总，晚上看电影行吗？”
张起灵点点头。
“新出的那个什么《盗墓笔记》好像挺好看的，我们去看看？”
我虽然是征询的语气，但手上动作已经开始选座订票了，然后朝他笑了笑，“好，票订好了，可不能拒绝了啊。”
有了电影的盼头，时间就过得很快了，不久就已经到了晚上。
我这几天病着，就没怎么收拾过自己，衣服好几天没洗，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
好歹去看电影，本想着回家换身行头，哪知道吃完饭后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直奔电影院了。
进去的时候仍在播广告，我吸溜了一口可乐，鼓捣着看怎么把3D眼镜套到我的眼镜上，羡慕张起灵不戴眼镜就是方便。
正片开始了，先出来个戴眼镜的胖子，应该就是剧情简介里说的“落魄作家”，我“啧啧”两声，对张起灵说：
“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我猜他落魄的原因肯定是挖坑不填。”
张起灵难得地有了些回应，居然表示了赞同。

34
自从我和张起灵确认关系后回公司，整个公司的员工表示到处都是粉红色少女肥皂泡，简直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的屠狗的行为，完全没有一点想工作的心。
据说我俩是在哪都能腻歪起来，上下班总能看到我从一辆固定的别摸我上下来，旁边是西装革履一脸宠溺的张总，拉着我的手旁若无人地走进公司，而走在后面满脸苦逼和委屈的就是张海客小朋友，他这几天被花式虐狗得已经想死了。
他们都表示我和张起灵也是简直了，发工资就是自家腰包的钱又进了自家腰包，既然都搞在一起了，要多少钱没有，还在乎那点工资？
以上来自隔壁老王。
不过说起来，工资我是真的挺在乎，毕竟麒麟公司的工资可不是说着玩的，于是只好每天拖着张起灵准时上下班，从来不迟到早退，生怕被扣工资钱。
于是外界又多了很多关于我俩经济独立分开过日子的传闻。
然而事实只是我还并没有习惯张起灵是自己男朋友这个身份，我俩现在都有各自的房子，去哪里住都是个问题。
麒麟公司今天谈成了一个大笔的合同，按照以往的惯例，是要带着一部分出工出力的员工出去好好聚餐一顿的。
张起灵作为总裁自然得出面，至于我，虽然不关我啥事，但毕竟我和张起灵的关系已经公司上下人尽皆知了，跟着过来蹭顿饭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聚餐的酒店后，我倒是发现霍秀秀也过来了，想必这回律师的差事是霍秀秀无误了。
想着，我上去打了个招呼，“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是很久没见了，你都跟张总在一起了。”
我当然知道公司这几天谣言传成什么德行了，没有否认却也没承认，一笑置之。
菜色十分丰富，一道一道摆上来却没人敢先动筷子。饭前照例是各位领导的致辞，乱七八糟得十分麻烦，偏偏我中午加班没怎么好好吃饭，此时幽怨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饿得够呛了。
这种看着却不能吃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张起灵坐在我身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透了我在想什么，反正他是侧头跟张海客耳语了几句。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看到张海客听了之后，一脸日了狗，“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估计大家都饿了，就边吃边谈吧。”
好在在场的都是一个公司的员工，这么说也不算太乱来，更何况这是张起灵的意思。
正在发言的副总之一被打断了有些尴尬，暗自腹诽着“好了好了我知道吴邪饿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但面上仍是笑着打圆场，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哈哈，既然小张饿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各位动筷吧。”
话是这么说了，但第一个举起筷子的仍然是张起灵。
他依然没什么表情，夹了一筷西湖醋鱼到盘子里，细心地挑着刺。
众人见了也纷纷开始夹菜聊天，气氛十分和谐，以至于没什么人注意到张起灵把挑完刺的鱼肉直接夹进了我的碗里。
我笑了笑，也礼尚往来般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张起灵，“小哥，你赶紧吃吧，不用管我。”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在桌布下面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36
按理讲在电梯里那一番过后，晚上来一发什么的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看张起灵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我估计他没这方面的打算，于是直接跑去浴室冲澡了。
热切的欲望在凉水的冲洗下渐渐冷却了下来，我一边腹诽着张起灵不会是个性冷淡吧，一边开着花洒把身上的泡沫全部冲洗掉。
出来的时候我直接裹着个白浴巾就出来了，往床上一倒就打算一睡千年了。
张起灵瞥了一眼我，一句话没说，也去浴室冲澡了。
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我一阖眼就是刚才的场景，柔软的嘴唇，喘息声，水声……
预感到身下的某个不可言说的器官似乎有了抬头的趋势，我连忙让自己打住打住，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眼睛，但效果颇微。
就这么翻来覆去着，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我知道小哥要出来了，连忙翻了个身背对他装睡。
我听到了他的拖鞋接触地板的声音，听到了他关卫生间的灯的声音，听到了他清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过来了，我知道。
我感觉张起灵一直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好几次我都绷不住了想睁开眼和他随便说句话，但最后都忍住了。
他似乎很长很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我就感受到一个温柔的吻印在了脑门上，他呼吸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到我的脸上。
我脸一红，还好他已经迅速关了灯，躺在了我旁边。
想着今晚和小花的聊天以及小哥的失常，我忽然间福至心灵：小哥他，不会是吃醋了吧？
想来想去，这个解释似乎是最合理的，我已经忍不住自己黑暗中翘起的唇角了，越想越乐得慌，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起灵自然知道我没睡着，只是接了一句，“笑什么。”
“没事，就是忽然觉得你特别可爱哈哈哈哈哈。”
小哥闻言没说话，只是伸出胳膊把我捞进怀里，身遭忽然一片温暖。
我满意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哥，晚安。”
第二天是周末，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九点多了，张起灵做好了早餐在等我。
我洗漱完毕之后对张起灵的手艺还是有点服气的，毕竟人家把蛋煎熟了，而我，没有。
我看着小哥身上千年不变的连帽衫和白衬衫，“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总是这几件衣服。眼看着都快过年了，走，我们一会儿去给你买些衣服吧。”
张起灵依然没什么回答，我就当他默认了，直接把他推出了家门。
商场关于新年的促销活动有很多，我给小哥挑了一件墨绿色的长羽绒服，天气冷的时候用得着。至于墨绿色，很配他的肤色与气质。
套上以后果然很好看，款式我看着也很喜欢，索性买了两件。
然后我拉着张起灵去置办了一堆棉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总算是看着像正常人了。
张起灵不怎么说话，每件衣服都兴趣缺缺的样子，随便点头。我只好凭着自己的喜好替他买买买，毕竟他有的是颜值，再丑的衣服都能穿出国际范儿。
我看着最后的结果很满意，跟他一起去吃一楼的肯德基，认真地看着他笑，“嘿嘿，以后跟着哥走，哥罩你。”
张起灵拿起一根薯条，蘸了酱塞进我嘴里，“你开心就好。”
啧，不得不说，这闷油瓶子有时候还真挺会撩。

39
杭州的冬天漫长而短暂，转眼间就已经到了新年。麒麟公司的假期比其他企业要略长一些，我几乎是放假那天就回了爸妈家。
明天才是大年三十，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带张起灵回家的话，至少得明天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街上已经多多少少有了新年的气氛，店铺都挂上了对联，还有很多摆卖福字对联、鞭炮花炮的摊子，周围熙熙攘攘地围着一圈人。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除了对联之外，似乎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品了。
“哟，小邪回来啦。”开门的是妈妈，看到是我有点惊讶，“新公司放假这么早？”
“是啊。”我换了鞋，揉了揉通红的耳朵，“今年冬天可真冷。”
“我看天气预报气温都快零度了，没准儿过年会下雪。”
爸跟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盘围棋，旁边放着两个圆木头盒子，里面是黑白两色的棋子。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我的确没怎么见过雪，上一次对于它的记忆还存留在小时候，模模糊糊的，只记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妈照例在收拾我的东西，“你自己的东西也不爱护着点儿，好好的鞋能穿成这样子。这副手套还挺干净，新买的？”
我躺在摇椅上，前后来回摇着，顺便应了一句：
“公司给的，圣诞礼物。”
爸闻言也侧头看了一眼，“看着不错，你的新公司也挺大方的嘛。”
妈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去厨房里切菜，“今年叫胖子来吃个饭吧，挺久没见他了。”
胖子前些年总是来我家蹭饭，性格爽朗又大方，我妈挺喜欢他的。
“好，不过明天我一个朋友要来一起过年。”
“什么朋友？新公司认识的？”
“嗯，是我们公司老总。”
大概是我以往领回来的朋友太多了，他们也没太惊讶，没多久午饭就做好了。
我吃着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我妈这么慈祥和蔼的表情，一看就有事儿要说。
“小邪，你年纪也不小了，新公司……没几个好看的女同事？”
我想起了霍秀秀，于是点了点头，“有啊。”
“那你有没有看中的啊？”
我诚恳地摇了摇头，“没兴趣。”
仿佛答案是意料之中一样，妈并没有很失望，“没事，这几天你正好闲着，我给你联系了好几个相亲……”
我心下叫苦不迭，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迅速打断了我妈的话。
我连忙跳起来去开门，心中充满了感激。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三叔，还有一个我挺眼熟的人，陈文锦。
呃？我看着他俩，有点愣。
“臭小子，一段时间不见，就忘了你三叔了？”
旁边的陈文锦也有些惊讶，笑道，“你就是小邪啊，这么久没见，都认不出来了。”
“文锦……姨？”我这才想起来之前见她就觉得眼熟，原来是我三叔的媳妇儿啊。
三叔和文锦姨很久以前就结婚了，但她的工作听说在外地，我打小就没怎么见过她。
“你们认识啊？”
三叔一边说一边和陈文锦走进来，换上了拖鞋。
“是啊，我今年调回来以后，和小邪是同事。不过现在他升职了，不在一个办公室了。”
“臭小子，你可以啊，”三叔过来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就往里走，“我们过来蹭个饭。”
这老东西也不害臊，我一边吐槽一边喊了一声，“爸，妈，三叔过来了。”
好在这顿饭有了三叔，我妈没什么机会再提相亲这茬儿了，总算是平安渡过。

45—46

47
我醒来的时候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表，刚过六点。小说里这时候不都应该日上三竿了吗……我侧头看见张起灵的脸，安静的睡颜十分好看，让我忍不住想上去蹂躏一下。
身子刚动，腰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阻挠了我，我呲牙咧嘴地又倒回了床上。
张起灵这下总算是被我弄醒了，“嗯？”
我真挚地看着他：“腰疼，赔钱吧。”
张起灵似乎清醒点过来了，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无奈，伸出手蹭了蹭我的脸，“再睡会儿。”
“你不要转移话题！说，怎么赔偿劳资！”
我十分愤怒，扶着张起灵的腰凭借坚强的意志再次坐了起来，小心地按揉着疼地要死的部位。
张起灵安静地盯着我，拿出了杀手锏——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保持沉默。
我俩就这样对视了半晌，张起灵终于开口了。
“吴邪，有件事。”
他也坐了起来，把我轻轻地揽了过去，尽管他平时的动作也挺温柔的，但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似乎要说什么大事儿，“你说，只要不是太严重的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那只泰迪，是我。”
“开什么玩笑呢你俩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等等。
我在反应过来张起灵在说什么之后，正在按摩腰部的手忽地停了下来。
张起灵伸手过来继续帮忙按揉我的腰部，实在是温柔体贴——个屁啊！
我几乎快跳起来了，感觉满脑袋的弹幕如潮水般刷屏刷过了一片又一片，“张起灵你你你丫说什么？”
“你知道的。”
张起灵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无辜和愧疚的表情，直直地盯着我看。
“也就是说，我昨晚居然被狗日了？”我气得直哆嗦，手指着张起灵，“给你一分钟解释一下，不然不分手等着过元宵啊？”
张起灵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措辞，然后蹦出来四个字，“灵魂穿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惜字如金，我咬牙切齿地扑上去，“分手！——卧槽我的腰！”
张起灵把我从身上扒拉下来，又加了一句话，“黑瞎子搞的。”
“呵呵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黑瞎子人呢，我要和他拼命。”
我觉得人生真是充满了奇妙。
张起灵三言两语又跟我解释了一下，大致意思分为几点。黑瞎子不知道搞什么玩意儿，反正是闲得没事干拿张起灵来做了个试验品，然后一言不合就魂穿，“所以说，我养了一年的狗其实就是你？”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张起灵。
他点了点头。
“不是，你为什么要答应黑瞎子搞这个什么玩意儿啊？”
“为了早点见到你。”
我被张起灵这日渐提升的情话功底迷得七荤八素，忘了之前要说什么了，“哟，这么说张总是早就看上小的了？”
张起灵笑着过来碰了碰我的嘴唇，“很久以前。”
我忽然间有点莫名的感动，吸了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不分手了？”
“噫，”我自顾自地重新在被窝躺下，“你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还提。不过这事儿，你居然骗我，睡完才承认，张总你这是嫖啊？”
张起灵看了我一眼，也顺着躺下来，没答话。
我也不管，继续说了下去，“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又是一句猝不及防的情话，我听着很满意，在被窝里用脚轻轻踢他：“好，那本大王喝了，倒水去。”
张起灵还真的听话地起身去倒水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去发个帖子，名字就叫“养了一年的狗忽然把我上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想了想我觉得这个标题不太好，不如改成“狗肉红烧还是清蒸好吃”。
我很满意地给自己的语文能力点了个赞，然后就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作者后记
写完这篇文的时候是一个困得睁不开眼的夜晚，周围一片漆黑，胖成猪的儿子在我旁边睡觉。
很难想象这样一篇不足七万的文我是怎么拖了整整一个假期的，到最后赶文都成了被迫，食用起来可能有不适，先致歉。
《北有嘉杨》掺杂了我太多的私心，一方面是因为我儿子，想用另一种方式记录它的成长。另一方面大概就是最大的私心了，这里面有我喜欢的人的名字，这也是题目和正文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原因了……
时间过得真的非常快，好像昨天我还是小学生，随随便便写一些玛丽苏混日子，明天就要去高中报道，背负不愿意承受的压力了。
这是我喜欢你的第七年。
我想，就用这篇文来做个了结吧，不后悔喜欢你，不后悔有你的时光。
终于走到了结局，这些年里写过的文多多少少都有你的影子，只不过剩下的是只有我记得的小细节。
初中生活也终于落幕了，想想现在所怀念的美好，在那个时候看来都是灰暗的。
开学就是高一狗啦，瓶邪圈可能也会慢慢淡了，打算去混叶黄了。以后也许会在lofer放几个短篇什么的。
特别感谢一下负责校对的小天使们和帮忙整理的夏夏，以及追文和持续留言鼓励我支持我爱我的小伙伴们，我爱你们w［比哈特］
那就这样辣，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知年 2016.8.29凌晨
呃不知道这篇文还有没有人在收藏，刚从宿舍里滚回来，解释几点。
关于胖子。
他在这篇文的设定是吴邪的前老板，出场次数原本就不太多，跟小哥打交道的机会更少，没有体现铁三角的情谊很遗憾，但这是这篇文的设定所决定的。
关于黑花。
结局在番外，番外在本子里。
关于小哥说的“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以及某宝上的蛊，解释在番外里，番外在本子里。
关于结局仓促。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该干的都干了。也许最后为了赶文质量不高，那先致歉。以及，真正的结局还是番外。
关于瓶邪发展和文章逻辑混乱。
这个我没感觉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最后蟹蟹你们的生日快乐，蟹蟹你们的支持。

暖暖

楼楼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