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着赤司微微颤抖的双肩，黛千寻几乎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在场上的时候赤司就很不对劲，刚刚寻了个借口绕开了其他人。
黛有些担心，一路尾随，却看到那个一向坚强的小少爷蹲在墙角，抱着自己，轻轻地抽泣。
是哭了吧。
但怎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赤司征十郎，竟然会哭？
就像之前那样，这这场比赛之前，黛没想过，赤司竟然会输。
该说黑子他们太强了呢，还是说赤司……
不管怎么说，这人今天的状态都不对。
不论是打篮球，还是下了场的精神状态。
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不可一世孤傲清绝的帝王。又怎会有如此落魄的一面？
可是黛却偏偏看到了。
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看到他悲伤的样子。
看到了他，哭的样子。
明明赤司和柔弱这个词是远远搭不上边的。黛却觉得小少爷这样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得紧，真的是，惹人怜惜。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黛往后退了一步。
发出的脚步声很轻，却足以在这狭小的空间引起赤司的警觉。
黛看到，赤司僵直了身子。
气氛莫名地诡异起来。
赤司不说话，黛也不开口。
在这个角落能听见的只有两人的呼吸，还有微微加快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许是蹲累了，赤司终于站起身来，由于小腿的麻痹还踉跄了一下。
借着微弱的灯光，黛看到，赤司的小腿印出了一片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突兀。
“还不走吗？”背对着他，赤司道。
不愧是赤司啊。黛想。即便是被人撞到了这种事情，还能这么冷静。
“你没事吗？”
“……”赤司似乎有些惊讶，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虽然很快又被平息，“我能有什么事？没什么事的话请你回去，黛前辈。”
“没事是吗？那我走了。”
赤司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耳边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却又突然越来越近。
赤司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黛抱住了。
“放开我。”
黛也有些呆愣，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可是一想到小少爷刚刚染上哭腔的声线，他便忍受不住地跑回来。
想看看小少爷。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如果可以的话，黛还想试着安慰安慰他。
但是他却被用力推开了。
为什么呢。刚刚不是很难过吗？为什么就不试着软弱一点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黛，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前辈，我早就……”
“什么啊？装出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看到赤司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黛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闷，情不自禁地开嘲讽。
赤司却突然沉默下来。
“对啊。”
“我是在装。所以我真的很累了。”
“那么黛前辈，可以离开了吗？我知道你对我的作风一直很不满，所以没必要勉强自己待在这里了吧？”
但是黛没离开。他说：“累的话，就给自己找个地方歇歇吧。”
“不介意的话。我的肩膀，要借借吗？”
　　

　二.
只是带着玩笑性质的一句话，黛并不期望赤司真的会把自己当作依靠。
所以当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温度，黛怔愣了一瞬。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要继续安慰。
还是嘲讽他，太糟糕了啊，赤司，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后面的好像有点过分。况且，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人吧？
脑子本来就不太清醒，现在更是像一团浆糊。
突然，他感觉到，赤司的手好像攀上了他的肩。
怎么办，他一点都不想推开。
“你还好吗？赤司。”
赤司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黛也没想到赤司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流露出了内心的想法。
但也是真的很难受吧。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被自己的队友一点一点地落下王座，自己却毫无他法。
黛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一点呢？
如果知道输了比赛，小少爷会是这个样子，他估计早就拼死了去训练吧……
可是，那么多的假如，抵不过一个当初。
　　黛现在有些紧张。他几乎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何况对象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赤司征十郎。
不。或者说，有什么事情，好像已经改变了。他只是不敢去确定而已。
“那么……赤司，要聊聊你自己吗？”黛尽量平定心情，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会显得太过颤抖。
“我吗？”赤司显得有些惊讶。“你还是说说自己想知道什么吧。不是太过分的话，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也行。”什么时候对这些要求答应得这么爽快了啊，赤司。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少爷吗？
在黛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赤司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一双赤瞳仿佛染上了世上最温暖的颜色。
所以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赤瞳啊？赤司。黛终于想起是哪里不对劲。
看着赤司的一双赤眸，黛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但直觉告诉他，或许鲁莽地提问事情会更糟。
所以他说。“谈谈黑子吧。对他，你是怎么看的呢？”
“哲也？虽然我们的篮球观念不同，但我还是挺欣赏他的。……”
后面赤司说了什么黛没有听清。他只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然后在赤司停止叙述之前，他竖起了一根手指，缓缓地放到赤司的唇上。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吧。”
赤司不解地皱了皱眉。“我是赤司征十郎啊。”
“……对啊。”黛轻笑出声。“你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但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赤司，对不对？”
“……黛前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认识的那个赤司，是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对他而言，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刚刚打败了他的黑子，应该不会这么坦然吧？”
“还有，如果是小少爷的话，根本就不会听我啰嗦，估计一见面就用天帝之眼让我跪了吧。”
“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赤司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黛也没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他的眸色，是一赤一金。而你，是双瞳赤色。”
“那么，你究竟是谁啊？”
“不管前辈相不相信，我都是赤司征十郎，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前辈还是不要进行无谓的猜想好了。”赤司冷冷地回答。
“这一点你们倒是很像。”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怎么可能没事啊。黛看着赤司渐渐模糊的背影，竟然没有勇气叫住他。
赤司回来了。奇迹们或许会很开心，因为他们的队长回来了。叶山他们应该也会很高兴吧，毕竟小队长的处事方式温和得多。
但是小少爷怎么办啊？
有没有人担心他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疼？
有没有人担心他去了哪里？
有没有人在意，如果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如果小少爷真的消失了。
那他先前的努力，隐忍的喜欢，精心准备的告白，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黛根本不敢想，自己所期待的一切，和小少爷一起，成了虚妄，那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三.
又是新的一天。
不想去部活。
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篮球，现在没了小少爷的话，也确实没什么好去的。
何况高三课业很重。
那就不去了吧。
中午依然和平常一样带着最爱的林檎碳和便当上了天台。
结果毫无准备地碰到了等候已久的赤司。
黛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赤司？”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前辈为什么没去部活？”
“高三课业很重。”说完就已经后悔了。
赤司看着他手上的那本轻小说，沉默不语。
“啊，真是的。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听好了，赤司。我不仅不想去部活，而且还要退出篮球部。”
“为什么？”
“没意义。”说完黛就靠着墙坐了下来。比起篮球，林檎碳果然要可爱很多。
“……前辈不要再这么任性了。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呢？就因为我的眼睛颜色改变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同一个人，不是吗？”
“……”当然不是。黛暗自腹诽。如果向你告白的话，充其量就是被赶出篮球部；如果是小少爷，自己估计早就被天帝之眼虐哭了吧。反正都是要退出篮球部的，不如早点解决。
“我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对吗？甚至在二军里你都能找到一个比我打得好的。何必要执著于此？”
“前辈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
“但这是事实。”黛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不然小队长可能真的不会离开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认为你不是他。他是我的伯乐，而你不是。你也没办法把我的才能激发出来。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早点去寻找下一匹千里马。说不定还能虐回诚凛呢。”
“是吗？”赤司的声音突然放轻了许多。“前辈是这么认为的吗？我不是他，所以前辈不想再待下去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再打了。”黛拿起便当，准备离开天台。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黛顿了顿，最后回答道。
“是。就像是你于黑子那样重要。”
“懂了吗。小队长？”
　　

好像有点短小。【心痛】然而回校前夕，好心痛啊。

　　赤司沉默了很久。久到黛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是不是只要他回来了，你就会继续待在篮球部？”
“嗯，什么？”黛并没有把视线从小说上移开，只是微微攥紧的指尖在纸页上留下了痕迹。
“黛前辈不是很希望他出现吗？只要他回来了，前辈就会继续打球的吧？”说到最后，几乎是肯定的语气了。
但是黛并没有多大反应。他只是说，“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他回不来了。而且，就算他真的回来了，也不愿意见到我吧？”毕竟，当初是我把他逼上了绝境。
“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赤司。”
下午放学的时候，黛被拦在了一条小巷子里。看着眼前有着蔷薇发色的男生，他有些无奈，“我说，赤司，你什么时候……”
但是黛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人用一赤一金的眸子望着他，好看的眸色在夕阳的余晖下耀眼得惊人。
“黛，你已经错过了一天部活。所以明天的训练量加倍。”
赤司的语气是强硬的，冰冷的，黛却心情甚好的应承下来。“没问题。”
“很好。我不希望自己的队员出现负面情绪。所以不要再提退部的事情了。怀疑你自己就是在挑战我的眼光。明白？”
“是。”即使是这样冷硬到不近人情的话语，黛也都笑着回应。一切都如流水一般，连带着后面的拥抱与告白都显得那么自然。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黛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小少爷在他问出那句在一起吧展开的笑颜还有回答的那句，温柔到极致的，好啊。
【上部完】
PS：好快啊。但是，上部完了，下部我就要开始，撒狗血了【并不】。下部可能就是虐黛或者虐赤司或者写爽起来两个人一起虐【大雾】总之就是虐虐虐。然而，以上是我的预想。虽然喜欢虐文，但是自己貌似写不好的样子。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最后HE。
　　

这算一个过渡章吧。【伪装出这是一片甜文的样子】接下来应该就要学生时代结束写到成年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二.
美好的时光最是短暂，这话不假。
当微风轻轻扬起樱花花瓣的时候，黛才意识到毕业季已经到来。
他看着排行榜上赤司的排名，果然又是第一。
是啊，优秀是赤司的本能，但恰是这种完美使他自惭形秽。
或许未来，他们之间隔得就不是一幢教学楼的距离，而是更加遥远的千里之外。
这种想法令他的心情持续低落。最后连赤司都忍受不住。
“黛，发生什么事了吗？”
黛看着赤司神邸般的容颜，内心更是苦涩。
“也没什么。就是快升学了，有些担心。”
“原来黛前辈还会担心学业上的事吗？”
“我又不是你，做什么都优秀。”
“我只是以为，在前辈的世界里，只有轻小说。”
“怎么会？”黛勾了勾嘴角，注视着赤司的双眼，“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好吗？”
赤司呆愣了片刻，沉默着低下头喝咖啡。黛却迅速地捕捉到了隐于鬓角的那抹赤色。
真是，太可爱了。
“其实前辈也没有必要过分担心，物理是你的拿手科目，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光靠物理一门，想进入东大也还是有些困难。”
“前辈想去东大？”
“东大毕竟是万千学子梦寐以求的大学啊。要是能考上，再好不过。”
“这样。”
“那你呢？赤司。你想去哪所大学？”
赤司沉默片刻，“应该也是东大吧。”
黛觉得自己的心情在此刻到达了最高点。他几乎能感受到泼洒而下的金黄阳光，那是隔着玻璃也能使之感受的温暖。
只要还是在一所学校。只要还是在日本。我们就应该不会那么远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黛千寻的眼前，只有茫无边际的苍白试卷，还有鲜明的令他颤动的小少爷。

还是糖。但可能之后就是玻璃渣了。希望不要嫌弃。

　　三.
知道分数的那一刻，黛想：小少爷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天知道他在看到成绩的时候有多高兴，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活在梦里。
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将电话打给赤司，却收到了无法接听的提示音。
或许在忙吧。黛有些紧张地握着手机。该索要什么奖励呢。赤司应该不会拒绝的吧。毕竟那可是东大啊。自己竟然考上了。
再过十分钟，他的手指已经开始麻木。
表盘下不断移动的秒针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而分针的快速移动将他的神经绷紧成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弦。
黛无意间瞥到了巨大的落地窗。自己的眼角由于窗外雨滴的滑落就像是沾染了一行清泪。暴雨中自己焦躁的面容与数日前赤司的犹豫神情渐渐重合起来。
黛突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他真正想起来，那一天，在他说出自己志愿的那一刻，赤司的回答。
不是东大，不是早稻田，不是国内任何一所顶尖大学。
赤司缓缓开口，踌躇的神情丝毫不影响他的高贵。“我可能要出国。”
那个时候，他是什么反应来着。
黛呆滞地将自己的记忆调回到那个下午。
最后自己回答了“这样。”没有焦急，没有失落。
只是犹如一具没有思想的牵线木偶，呆呆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能在心里期待着天神能剪断束缚着自己的那根线。
那么天神在哪呢？
他是不是也没想到，没有了束缚，自己只能是最卑微的尘土，仰望着他的圣光。
赤司啊。你在哪里？
明明将我从黑暗深渊拯救出来的是你？
那这万丈悬崖，你怎么就不愿与我共赴了呢？

最后好像完全OOC了，希望不要介意。

　　四.
毕业典礼的学生代表并不是赤司。
黛也知道，不可能会是他。
事实上，赤司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叶山说从上个星期起赤司就没来过篮球部，好像连课都没去上。
即便再不想去相信黛也必须承认赤司已经出国了。
但是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呢？
自己对他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黛沉默地看着远方，身体逐渐冰冷。
每一次的约会，都是在下午。
而每次训练，赤司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面对任何一个普通的前辈。
礼让而又疏离。
如果说一切的迟钝都是自欺欺人，那么现在的黛已经对任何的细节都敏感至极。
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或许赤司已经忘了他是谁。
那些午后的夕阳，明媚了他的一整个夏季。
但赤司可能都已经不记得了。
残忍的究竟是谁，他已经不想去探究了。
沉寂了几天，黛最后读了心理学。
这在他人看来无异于自毁前途。
物理系的分支无论哪一条都比这个好。
可他拒绝了他人的苦苦劝导，在一个阳光并不灿烂的午后，他，只身前往了东大。
　　

　　五.
大学时光于黛就如指间流水，稍不留神便已逝去。
选择心理专业的前途并不明朗，但因为足够刻苦，他很幸运地得到导师赏识，并获得了出国进修的机会。回国之后，他已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学者。
在一些学术讲座上，年轻记者的镜头也总偏爱他。“年纪轻轻的忧郁系心理学家”，多好的噱头。
黛却觉得有些好笑。什么忧郁系，文艺风。他只是自离开了赤司，便不曾真正快乐过。
然而刚回到酒店，尚未调解好舟车劳顿的他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黛千寻黛教授吗？”
“我是。”
“冒昧地问一下，您这个周末是否有空？”
“嗯？”
黛有些诧异。若是想了解病情请教那些资历更深的老教授不是更好？媒体再怎么宣传，他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心理学家。
对方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疑惑。“我们也曾推荐过其他专家，但都不见效。而且，少爷说他想见见您。”
少爷。
这样的称呼明明那样普遍，却仍是令黛心下一颤，鬼使神差般地答应道：“嗯。我有空的，地址是？”
直到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为此他需要推掉一场学术研究。想起导师有些严厉的面庞他就有些头疼。
“赤司，我真是。”
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然而两更的原因是因为第四章实在太短了抱歉
大概回校又是两个星期？
暑假遥遥不见
那么恩就这样了
谢谢支持我的小伙伴嘿

　　六.
周六上午黛如约到了指定地点。
那是一座大气繁华的府邸，即使在这片富人区中也丝毫不会逊色。
有钱人家啊。黛有些郁闷。他碰上的人与他还真是云泥之别。
他刚走下车，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将他引到宅内。
这座宅邸不光是外表精美绝伦，内部也是别有洞天。黛略带紧张地听着管家的描述，心里暗自猜测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病人。
正当他对着墙上的画像放空时，一道清润的嗓音打破了他的天马行空。
“唐先生，麻烦将黛教授带到迎宾室。“
“是，少爷。”
两人客气地交谈，并没注意到一旁的黛已经全身僵硬。
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这张脸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黛教授？”直到管家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黛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抱歉，是我失态了。”
管家自然不会追究，只当他是因为自家少爷清丽的容颜而一时看痴了。“少爷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您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不要紧，本来就是我早到了。”黛如是说。
尽管说着不要紧，黛却觉得会客室的这段时间真是度日如年。想到就要与朝思暮想的小少爷见面，他便难以抑制心头兴奋。
只不过，赤司好像没认出他来？
不应该啊。就算许久未见，黛也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何况，自己的名字他总不可能忘吧？
黛望着院中的樱花，心下渐渐形成了一个猜测，赤司他是，失忆了吗？
失忆了，所以才会忘记过去的种种，所以才会把他当作一个陌生人。那为什么又指定他来看病？
你到底是，已经忘却，还是不愿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