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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1999年访谈录】叛逆与思考(三) 劳身苦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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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这两位大人物是谁?
  何新:一位是杨斯德将军,另一位是赵朴初先生。
  记者:杨将军是什么人?
  何新:杨将军是传奇人物。淮海战役中策反了蒋介石的一个军,是一位55年授予的少将。他在文革前的职务是军队总政的联络部长,他的大儿子杨伯宁与我是中学的同学和好朋友(80年代初他曾经做过中国驻联合国的工作人员,后来全家移居美国了)。
  我那一年流浪京华时,曾在他家寄居了几个月。当时杨将军受到严重的政治冲击,被免去部长的职务,赋闲在家中养病。我在他家住时,经常与他聊天,聊政治经济学、黑格尔哲学,也聊我对当时国内外政治形势和历史问题的看法。虽然我当时还非常幼稚,但我敢于思考这些问题已经使他感到很惊奇。老将军当时被停职在家中,也很苦闷,每天他只能读书和种花。他推荐和介绍我阅读了许多书籍,包括《反杜林论》和《资本论》,那是我第一次读这两部书。正是通过这两本书,使我在哲学和经济学上得到了启蒙。那时老将军常和我就书中的一些观点进行交谈。
  还有一位老人是著名的佛学大师赵朴初先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9-16 19:50回复

    何新·长城(1969)


    4楼2016-09-16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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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8 14: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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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赵朴初先生?
        何新:是的。我今天在这里要向老人家公开表示一个歉意。1970年秋,我和我的女朋友阿红曾拜访赵朴初先生(阿红家族与赵朴老是世交)。赵老当时也赋闲闲居,在家中读书自娱,主要读有关自然科学史的书。我向他借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浅说》等几册罕见的书。
        但那一年中我生活颠沛流离,不幸后来竟将那几部书丢失了,一直没有归还。结果就不敢再去见赵老,而这几本书都也是当时赵老非常心爱的书,曾经一再叮咛我看完要还回来。可是我辜负了老人。事隔多年,想起赵老当时的慈祥,至今深感惭愧。
        记者:那么这一年您一直都住在这位女朋友家?生活怎样维持呢?
        何新:我年轻时感情生活很不稳定。那年春天,阿红离京回云南后,我继续留在北京。
        后来我又认识了一个新的女朋友小A,有一段时间,我就住在这位女友家,那时她父母都在干校。但这年春节过后,她父母回来,我就不能在那里住下去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经常住在现在北京玉渊潭公园小山后的一排地下防空洞里。那时我经常备着一件帆布雨衣,一个草帘子,夜晚就躲在防空洞里打地铺。怕被巡逻的民兵抓到,有时一夜得更换几次防空洞,今天钻这个洞,明天钻那个洞,一听有人的脚步声就赶紧躲藏起来,就这样躲躲闪闪的在地下坚持了几个月。


      5楼2016-09-16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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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简直难以置信。
          何新:是的,但这是真实的。最难忘的是那些寒冷的春夜和秋夜。夏天比较好办,难熬的是那些寒夜,睡在防空洞中,夜晚经常被冻醒,浑身哆嗦,你会觉得今夜的黑夜特别漫长。
          晚上经常冻得睡不着,白天我仍然坚持到北京图书馆读书。生活嘛,每天小A给我送一顿晚饭。她工资很少,一个月才挣38元钱,但她自己只花18块钱,省出20块钱来支持我的生活。中午饭也是在北图附近吃,那时没有什么盒饭快餐,要吃得便宜只有烧饼豆腐汤。晚饭也靠小A,通常是她从工厂食堂买过来带给我。
          记者:关于您这个女朋友,能讲讲她的情况吗?
          何新:小A的父母都是国家建委的领导干部,她是北京首钢附属的一个电子元件厂的女工。她当时非常爱我,爱到痴热的程度。但是后来这种信仰发生了崩溃,我们的爱情也就破灭了。
          我直到现在对北京玉渊潭公园怀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可惜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防空洞了,后来都拆除了。但是那个松树林还在,当年我读书的那些林间长椅也还在,有时我仍然会去那里走一走,坐一坐,尽管早已“物故人非事事休”。
          当年我常坐在那里的长椅上等待小A,有时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那里,一面看书,一面等待。真的很奇怪,本来在几个月前还是病得要死,在京城那一段流浪的日子每天挨冻受饿的,虽然人很瘦,但居然就是不再生病,也真邪门。
          记者:这种流浪式的生活似乎很刺激。
          


        6楼2016-09-1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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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支持你如此奋斗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这也是多年来人们对你始终感到难以理解的一点。在精神和政治上,你究竟要什么、为什么?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何新:在精神上我所一直追求的就是明道与济世,我毕生最大梦想的是华夏民族及其文明的复兴!何新补充:——其实,东方复兴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个口号就是我在80年代提出来的,1996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中华复兴与世界未来》一书。

          我当然知道,作为孤独的个人,力量是极其渺小的。但是回顾往事,我还是非常自豪。因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曾行我所志,并且始终如一地志我所行。矢志不移,毕生不渝,至今也没有改变过!
            记者:你始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何新:可以这样说。只是我现在比年轻时代悲观得多。
            在1971那一年中我备受折磨和困窘,可以说已经输得精光;但是意志上倍受磨炼,在精神上收获极大!当我坐在北京永定门外收容所和功德林监狱的小号中静候审查的那些孤寂时刻,回首以往一年间的往事,我曾写了这样一首《沁园春》——
            浪迹云踪,天涯漂泊,四海为家。挥塞外霜雪,燕山云月,瀛海夜渡,岑岛观霞。风雨消磨,艰辛历炼,笑渡青春好年华。凭栏处,看无边碧浪,来去淘沙。 ●而今整装又发,不吃苦毕竟志难达。逞英雄怀抱,驰骋宇宙,人生百岁,漫作虚花。往事轻弹,无限来者,更向高峰迈步伐。莫等闲,把辞章填过,再作搏杀。(1971年9月)
            当时我形同穷丐,却竟然还有这样一种诗情画意,而且豪气如此。(笑)岂不可笑哉?


          9楼2016-09-16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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