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在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百草像是想起什么,跑出去叫住亦枫。
“亦枫师兄,若白师兄有心脏病呀,平常的药可以吗,你有没有问过初原师兄要注意什么……”
亦枫无奈望天,“药是初原师兄准备好的,一直在若白行李箱里搁着,你放心,我不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百草点头,反身再回去。
不是高烧,但百草还是忙上忙下一刻没有停过。期间若白醒过一次,迷迷糊糊中轻声唤了一句百草。
真的很轻,轻到百草觉得不留心就不会知晓。
那是百草记忆中,若白第一次如此唤她。
哪怕是在韩国训练营,哪怕若白那时头脑不清醒,若白也是压抑着,克制着,至少,是理智的。
在寒冬腊月,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若白看着百草,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于是,用含糊的,明朗的,温柔的,虔诚的,隐藏了太多情绪的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句,
百草。
戚百草这二十年的岁月里,第一次觉得,原来她的名字,可以如此让人感动,令人心安,一种很柔软的情绪,紧紧包裹着她。
亦或者,只因叫出名字的那个人,是若白。是在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在每一个心慌意乱的瞬间,在每一个患得患失的叹息间,在每一个幸福感动的晕眩间,在每一个想念他的夜晚,惦念着,牵挂着的若白。
她用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去思考,若白于她,是怎样的存在。漫长到不用闭眼,若白的模样便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
生气时的训斥,比赛时的认真,训练时的严肃,开心时的微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深深地刻在心上。
原来在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在她懵懵懂懂的岁月里,那个人已经走进她的心里,不知不觉间,在心底扎了根,开花,结果,再也无法离开。
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赛场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训练时队伍最前方的人穿着的不再是熟悉的藏青道服,疼了痛了没有人知晓,开心与快乐没有人能够与她一起分享。
哪怕她颓废,不专心,也没有人冷着脸站在她面前,冷言冷语的训斥,如果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干脆不要再练元武道。
哪怕长安的温柔与宠溺让她觉得温暖,可是心里的空洞,必须要那个人才能补上。
否则,会疼,会难过,会不知所措。
会害怕,会惊慌,会不安。
这些东西,那个人知道吗。
她的若白师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