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十年后。
哎呀师兄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与天青在人世间仗剑逍遥已有十年之久,二人均从未向彼此提过过去的事,近日天青神态略显焦躁,玄霄便顺着接了他的话。
比如说头发怎么白了,为什么会有实体等等……云天青开始掰手指。
问了你就会好好答么?拍了一下他的头,玄霄的表情好像在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师兄你变世故了不好玩了……天青抱怨道。
难道你等我只是为了好玩?暗想着,玄霄默念起收剑诀。羲和乖巧的落在了地面上。
哎,这是即墨!
看他欣喜的样子,玄霄也勾起了唇角。
千千顾盼惘生情,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百百觥筹空交错,不闻古今是,但付笑谈中。
不知是何处传来的歌声,细细听来只觉得心底某处像被撕裂一般的疼。似是刻意要留下永久的创痕一般,再也愈不回。
玄霄探头,见着方才唱歌的人,眉目间尽显熟悉,尤其是那对灵动慧黠的双眸。一时间,身体自行动作,抛下身后一脸不解的天青,不受控制般的向那少年走去。站定,却失了言语。少年见了他倒也不认生,笑着问:我们莫不是上辈子认识吧?我叫云雨过,取雨过天青之义。称我雨过就好。
——师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眼熟,我们不是上辈子就认识吧?
——师兄,我叫云天青,取的是雨过天青的意思哦。
——师兄就唤我天青吧。
眼前的少年似乎和百年前那个穿着蓝白琼华服的聒噪人儿一下子重合了,混沌间,玄霄回头看身后的天青。那人的脸被河灯的烛火映的有些模糊,看不清了。
天青,你……玄霄伸出的手被云天青拍了回来。
然后那人扭头走开了。
……
云雨过上前,抓住了玄霄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他怕是累了才会如此,不如先回寒舍休息几日调养一番。而且,你的长相似乎和我友人描述的一个模样。云雨过说到这里,微微笑了开来,若你真是他们所寻之人,也算是我还了人情了。
……玄霄仍是默然,脚步却跟了上去。
云府前厅。
天河老弟,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人回来了。云雨过还没进大门,便大声招呼道。
你也不怕我并非他所寻之人。玄霄冷哼一声,心下不由想这人这般不知分寸,想是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哈哈,意随心动,身随意动啊。这怎是我等凡人控制得了的?
借口!话一出口,玄霄便发觉语气重了,但见那人未受影响,便也未当回事。也就未看见身后之人受伤的神色。
大哥?!顶着鸟窝头发的大男孩从前厅走出,面露惊喜之色。
天…河?想不到过了千年,这世间竟还有识得我之人!玄霄一时也心潮澎湃,冲动的走上前去,双手按上天河的肩膀:天河,好天河!这些年,你可有好好照顾自己?
还好啦……天河抓了抓已经很乱的头发,现在每天都可以在山上打猪,紫英和梦璃也都时常来找我。这次我们是来看花灯的,大哥也是?
……本是想带着那人一起看的,可……玄霄只是心里想了想,并未回话:天河,你方才说的“我们”指的是?
就是我,紫英,和梦璃啊。天河单纯的笑着,眼底纯粹。不过刚才他们出去买东西了,也不让我跟……
是怕你乱跑吧。玄霄笑了,让天河失了神。
怪不得菱纱说她怎么劝爹爹都不听,执意非要等大哥……天河喃喃。
见玄霄头顶上冒出的井号数成三次方增长趋势,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的云雨过出声道:好了好了,天河你大哥旅途劳累,我先带他去歇息,待晚上放灯再叙旧也不迟。
爹……天河疑惑的唤道。
啊?云雨过眯起眼睛,瞄着天河。
跌……小心别跌倒了……天河心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