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食记：古人“吃”的罪孽

清代姚元之的《竹叶亭杂记》中记载有这么一段史实。乾隆年间，山西巡抚王亶望特别喜好吃驴肉丝，为此他的厨房中有专门饲养驴的人，养了好几头肥而健壮的驴。每当王禀望要吃驴肉时，厨师就在驴身上找一处最肥美的地方，直接用刀割一块下来，立即烹调好送到王亶望面前。驴身上被割了一块肉的地方鲜血淋漓，厨师就用烧的通红的铁块烙一下，于是血就会立即被止住。

王亶望还喜好吃鸭子，而且必须是填鸭。他也有专门养填鸭的人，饲养方式与都城的填鸭大致相同，不同之处是不让填鸭活动罢了。蓄养的方法是：取酿制绍兴酒的坛子，将坛底敲掉，把鸭子放进坛中，然后用泥土封住坛底，使鸭子的头颈伸到坛口之外，再用动物油和饭喂养。当然，坛子后面要留一个洞，供鸭子排粪便用。这样养上六、七天，就可以养得很肥很大了，这种鸭子的肉非常细嫩，像豆腐一样。如果王亶望偶然想吃豆腐，就要杀两只鸭子熬汤，然后用鸭汤煮豆腐，这样才能送给他吃……

翻阅史书典籍，类似王亶望这样的虐食老饕在历史上可谓屡见不鲜。如今读来仍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据《朝野佥载》记载，唐武则天时，宠臣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就是虐食动物的专家。

张易之喜食禽肉。曾命人制作了一个大铁笼子，把鹅鸭放入其中，里面正中燃一盆炭火，火旁边又有一个铜盆盛着五味汁。鹅鸭受热，绕火盆而走，渴了就喝五味汁。这样，外面火烤，里面汁烫，不一会鹅鸭表面肉熟，羽毛落尽，热腾腾，烂烘烘，便可以取出享用。
张易之虐杀鹅，张昌宗则是把活驴拴在一间小屋子里，其中生炭火、放五味汁同前法，直到把活驴内外烤熟而后食用。张昌宗有一天去看望他的弟弟张昌仪，说起马肠好吃，昌仪就把一匹马拉过来，用刀在马肚子上割开口子，伸手掏出马肠子煎炒了吃，过了很久那马才死去。

宋代的韩缜对驴肠情有独钟，每次宴客必用这道菜。烹调驴肠需要很高的技术，如果煮得过久则糜烂，火候不到则坚韧而嚼不动。厨师制作时，先把驴缚在柱子上，等到宴会上客人们喝酒传杯之时，才用刀割开驴腹取出肠子趁鲜洗净做菜，很快端上酒桌。
韩缜任秦州知州时，有一天宴会上一位客人中间起身去厕所，从厨房旁边走过，看见几头驴子拴在木柱上嘶叫，原来都被取了肠子，鲜血淋漓。这位客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毛骨悚然，他本来很爱吃驴肠，但从此之后便忌了口。
(见洪迈《夷坚志》卷十六“韩庄敏食驴”)

及至朱明王朝，这一类的事情也不罕遘。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中《戒杀》一节记云，宫中制作御膳，用鸡只取鸡大腿。大复曾从光禄寺旁边走过，看见不少鸡被活割了腿，在那里乱扑腾，便知是被御膳房遗弃的。
同样的悲惨命运也见于同为禽类的家鹅。生烤鵝掌，是把一只活鹅两只掌洗干净，备好调味的料，在一块木板上面钻两个洞，生起火炉……等火旺盛时，把鹅掌穿过木板上的洞拿到火炉上烤，一边烤，一边涂上调料，直到把鹅掌烤得像葵扇那么大，然后割下食用。因为只是烤鹅掌，所以烤的过程中，鹅是不会断气的。
……也有官家子弟爱吃鳖肉。方法是把鳖放进铁锅里加水，文火来煮，锅盖上有几个小孔，鳖受热难忍就把头从孔中向外伸，这时用佐料汁喂它们，直到把鳖煮熟，其肉味“甚佳美”。

有清一代，虐食的法门变本加厉。譬如活吃驴的“传奇”，纪晓岚在其《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曾记载。且非只官宦飨宴，民间亦有所见。
《笔记》卷四所录，有个屠夫名叫许方，他以卖活驴肉为业，方法与前述“驴香馆”的相似。他先在地上挖一个长方形的坑，上面盖一块木板，木板的四角各有一圆洞，把驴子的四条腿下到圆洞里，这样，驴子就无法挣脱。然后用开水浇驴身，刮去驴毛，顾客想买哪块肉随意挑选，许方按照所要的重量下刀割取。有时一头驴子要卖一两天，直到把驴身上的肉割得差不多了，才把奄奄一息的驴子开膛破肚，驴子这才死去。在这之前，驴子哀嚎不断，几里地外都能听见，简直惨不忍睹，惨不忍闻。

当时的山西太原城南晋祠有个酒馆烹炒的驴肉最香美，远近闻名，每天来饮酒品鲜者有上千人。人们因此把这酒馆称为“驴香馆”。其烹制方法是，在地上钉四根木桩，把一头养肥的草驴的四条腿牢牢地绑在木桩上，又有横木固定驴头驴尾，使驴不能动。这时用滚开水浇驴的身体，把毛刮净，然后用快刀割驴身上的肉。用餐的顾客想吃驴身上的哪一块肉，可以提出来，主人当场割下进行烹调。客人们吃得心满意足、挺胸腆肚走出酒馆时，那驴还没有气绝……

小二，给我烫一壶酒，在切一盘熟牛肉，听得我哈喇子都下来，话说，熟牛肉这菜很普及吗我还真想去饭店也来这么一盘，不过貌似没有几家这么上菜的……

老屠夫杀猪时，都要给猪一次血放干净，不仅是因为肉的好坏，更重要的是让它们少受痛苦，猪羊是他们衣食父母。虐杀动物，真他妈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