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总是淡淡的。子斟,子酌从来都不理解阿姊的思想。她从不抹胭脂,擦水粉,只是着一袭白衣,整夜整夜的上彼岸崖,仔细的寻找一种极其珍贵的花,没有人知道那叫什么,只是因为彼岸崖分两个,左边的崖上的花有叶无花,右边的崖上生花无叶,于是世人便俗称“彼岸花”。
那花极其妖冶。像被染了鲜血,红的刺眼。跟曼珠极其的不符,想罢,一个美若天仙淡然如初的女子身处一片赤炼的花海中,怎能让人不觉惊奇?
后来,再也没有人看见那个一袭白衣恍若仙人的女子上山赏花了。她嫁到了花都,那天出嫁,她一身红衣,就像盛开的彼岸花。子斟子酌哭得忘却了自己,只恨自己家道中落让阿姊嫁给一个颓废的富家子弟。
曼珠还是淡淡的,擦干两个小弟的眼泪,上了八抬大轿,在喜婆的搀扶下进了尚府。花都千古流传的规矩,娶媳妇需要小叔子搀扶着把她的手递在丈夫手中。
第一次握着沙华的手,沧海桑田般的感觉。隔着喜帕她看见他笑得温文儒雅,心中一颗从不为世俗所动的心躁动起来。
三涂很爱她。真的很爱。他没有逼她行房事,开始不在花天酒地,渐渐的闯着自己的天下,只是三年,便高中状元。
三年的时光,曼珠和沙华谁也没捅破这层纸。只是淡然的,心里都有着莫名的情愫在滋长着。曼珠明白,三涂不能失去她。
那年中秋曼珠要回家,极其的思念。思念她的彼岸花。三涂因军事而去了边疆,临走机器郑重的把她的手递给了沙华。还是自己一贯慵懒的笑,说,哥,曼珠交给你了,你带她回家。
又来到了彼岸崖,那个中秋月圆之夜,所有的彼岸花既生叶,亦长花。红的妖冶,就像她一袭红色的长裙。久违的芳香唤醒了沉睡的记忆。曼珠。沙华。他们叫着彼此,相拥在一起。
等了一千年啊,一千年。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子夜了,相拥在一起的一对壁人儿像是认识了一千年,谁也没有说话,却心意相通。
尚老爷的追兵追到了彼岸崖,看着他们冷笑着。逆子啊,反妾啊。三涂低着头不语。盛开的彼岸花慢慢的在枯萎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眼里只有彼此。双双跳下了悬崖。
曼珠。沙华。
那是村民们说尽管尚府派人找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但是他们每个月圆之夜都听得到两声你侬我侬的声音。
彼岸崖还是彼岸崖,只是那里开的花叫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