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龙闭目,箕伯归府,常羲着一身冬衣隐于云中,羞于示人,天地一片肃静茫茫。
她不知何时便喜欢这般,一人独坐井沿,着一杯桃花茶,看这周遭花开花落,这里的桃花总是在群芬殆尽之时,以一种奇迹再度吐苞展瓣。
夜里观花,自有一种情趣。不是白日里那种邀三两好友,看桃雨纷纷,对此折扇轻摆,赋几首桃诗。而是一种心融天地,情系万物之中。正是:物有表里精粗,一草一木皆至理。
桃雨乱了,没有往日里的那般有序,落得七零八落,落得凌乱不堪。她自是感知得到桃花的报怨,俏眉一皱,心生不快。果不其然山下一阵聒噪,如竞舌黑鸦一般。
风中隐约闻得:"山中无烟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
原自那日饮百川与殇不患之后,她便再此布下拘灵法阵,拘得方圆万里孤魂野鬼集于此处,予以御敌。
而这天下合一为道,道分阴阳,阴者鬼也,阳者人也。人惧鬼也,殊不知鬼亦惧人,人之两肩与之脑后各存一盏燃灯,合为三昧真火,鬼所惧也。但若人转身回首,则自灭一盏,如此三回,三盏皆灭,鬼魂便无所惧也。
听这徘言,恐似是精于此道之术士。她放下手中茶盏,身形一闪,向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