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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英政】重影-Inside the 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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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英国政界处女作,讲述工党首相Edward Rambert在任上遇到的破事。更新缓慢,尽量保质,若有缺漏,欢迎提出指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9-09 22:20回复
    (1)乱线交缠
    <我试图伸手拉开窗帘,但它似乎永远也无法拉开,似乎有人在另一头死死扯着,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梦境有多么真实。>
    两个月前。
    "是,谁都想赢得下院这关键的二十五席,"兰伯特略作停顿,高翘起小拇指的左手优雅地捏住镜框向上抬了抬,目光顺势扫过议事厅里那一个个神态不安而焦躁的人,嘴角浮现出一种再也藏不住的喜悦之情,"各位尊敬的议员阁下,这很艰难,但是我们做到了,是的,--我们做到了!"
    全场先是一片沉静,像是指令输入得太快而在座各位的脑海中的表达欢悦的程序尚未被激活;忽然有几名年轻的议员意识到了什么,从木椅子上弹跳起来,开始兴奋地像在下院一样喊叫着"听啊,听啊!"再紧接着,所有的人--包括几名几乎从不发言的笔杆子记录员,都急不可耐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舞足蹈之余热泪盈眶地吼叫起来。哪怕是平常互相有些政见不和的老议员,也互相紧紧地握住手,还怕一只不足以传达喜悦,两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儿一脸幸福地握住彼此双手的场面太别有深意了,但现在谁在乎这么多?十年来终于重新上台执政,这些人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
    "今日反对党,明日执政党!"有人大声疾呼着,随后是齐刷刷惊天动地的掌声,而兰伯特在鼓掌的同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作为党领袖,他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让过度的感性冲昏他的头脑。就像一只隐秘地站在树间最茂密地方的目光敏锐的猫头鹰一样,他在仔细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但是厅那头的老布里斯托尔爵士,正在夸张地扭着身子向两位影子大臣表演着前首相听到败选气到干呕的样子,就像电视上他曾经向公众展露过的一样:面色发红死命地伸出舌头,边咳嗽边从喉咙深处发出模糊的咕噜声,眼白旁几乎全是血丝,眼珠快要从眼眶里飞出来了一样,引起了周围议员一片大笑。
    这大概就是新一届执政党的庆祝典礼了,兰伯特有些满意地微微扬起了下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9-09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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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0 20: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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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在选择性遗忘一些关于某人的视觉记忆后,老党员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个计划,这是很早以前就被他深深埋在海底的沉船宝箱,这次又被一个外来的闯入者强行打捞了出来,稍微处理一下再打开,就会发现它思路清晰,结构完整,闪着耀眼的光泽--就像一根细滑但是坚韧无比的丝线,将党内大小轻重人物轻轻缠在了一起,包括他自己,也包括首相。他们都没有知觉,当然,提线木偶永远不知道自己被艺人玩弄于鼓掌,只不过被空气绊倒磕着鼻子眼睛的感觉指定了不好受,起来的时候,得报复离你最近的那个人。至于利亚诺斯?女王陛下的准女婿(杰鲁克忍不住为尊贵的王室血统抱不平,为可悲的现代审美眼光悲叹!),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会得到他应得的,而尊贵的公主也不会败落在这么个精神病患手上:她总能找到更好的,至少别跟这位在一起。
      杰鲁克决定先从媒体上入手,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党派领袖,个人形象--抠鼻屎?抠脚?"王室准驸马个人形象邋遢下流不堪入目?"拜托,谁在乎这些?众人皆知的事实啊!媒体比起哄的愤青新议员还痛恨废话,更何况杰鲁克无法提供任何一张图片证明。在大不列颠,稍微关注八卦的上至首相,下至乞丐都知道,利亚诺斯的品行极其粗鲁无理,连侦探报都不愿意为描述他花上一滴油墨。如果哪天他们真的不带没有处理过的图片花了版面和油墨,那不是利亚诺斯自己打的广告就是侦探报实在窘迫到连三线明星的小道消息都编不出了。但话说回来,一切真没办法呀,这就是公主的选择。杰鲁克叹气将媒体这块烂石头从那个放着点子的宝箱中扔了出去。曝光度越高的,平常越高调的,毫无隐瞒的政客,自己没有一点点底线,恐怕在当今可真是无敌手。或许真的没有人能战胜流氓或者无赖,更何况利亚诺斯二者兼备。不过杰鲁克乐观地愿意相信这只是暂时现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人在道上混,还怕抓不到一个把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像考古学家一样去勘查,去挖掘,干些揪根归底的事情,再将那些埋藏在黄土之下的珍宝,公诸世人。
      杰鲁克转身,继续揣着公文包在人来人往的步行道上疾走,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才终于分到了一份他"被迫"想做的工作。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9-0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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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重塑
        <"我会在意谁?"...这问题很重要吗?听起来有点蠢。无论如何,既然人人都说"这是个靠个人打拼的时代",那我决定去做个会在意自己的人。>
        对于夏末秋初的英格兰而言,这样的天气确实有些太过糟糕,白昼如同黑夜一般昏暗,狂风暴雨突然来袭,结果没个完根本下不停,得亏伦敦有着伟大的下水道系统,才使整个城区不至于陷入洪涝的困境。可是连弱视患者都能看到泰晤士河水面在一夜之间暴涨了将近一米。次日大不列颠广播电台终于放出一条消息,坚称虽然此程度的暴雨是"五十年来最糟糕的",但是属于短期现象,预计几天后市民的出行生活就会恢复正常。
        兰伯特坐在十号的光亮温馨的办公桌旁,双手端着一个盛放着热茶的光滑白瓷小碟,皱起眉头认真聆听高挑靓丽的私人秘书蒙根•格里高利小姐(她用令人舒服的嗓音说,“您也可以叫我蒙丽。”)的每日新闻简报。最近的新闻总归来说无非就是那么几条:一是瓢泼大雨给伦敦郊区的农业带来了多大多大的损失,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经济,二是民调显示有部分民众对于现任海洋部大臣布里斯托尔爵士有较大的不满。这倒是在意料之中,老布里斯托尔在上届工党执政的内阁中压根就是个陪衬角色,在内阁没有丝毫话语权,惟一的用处大概就是让当时的那位首相显得年轻一些,可惜绝大部分时候媒体的摄影师从来不愿意高挪贵手给他一个可怜的镜头。至于在下院,那更是如此,他就算有什么看法,也碍于前座议员的身份无法大声说出。人们可能觉得布里斯托尔又老又无能,而兰伯特和他的其他一些党派亲信却对此人抱有别的看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09-0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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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里高利却对此并不特别地抱有希望,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乐观主义者,非常乐观,但她看不到这样做会给首相以及内阁带来任何好处。都说女人的直觉准得邪门,更何况格里高利作为多年的私人秘书 ,提出的建议绝对是基于事实和经验之上的。您应该听我的!她有些心急地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微笑收敛了几分,沉下声音,显出正经严肃的样子:“但是,首相先生,我不认为民调结果……”
          “我读泰晤士报的时候看到了民调结果,不知道你还记得记不得这件事情,”兰伯特摆手打断了秘书的话,微微笑着抬起头看着她,后者欲言又止,脸上虽然写着不满却识相地紧抿住嘴唇,"大选前他们也说这次自民党会取得多数席位,但是他们没有,反之,是大失其利,尼克•克雷格的小小心愿恐怕无法在短期内实现了。你不该迷信民调,我以为文官们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很透彻了。”
          格里高利听到这里,只得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意见囫囵吞枣咽回肚子里,但还不急着消化掉,毕竟她肯定总有一天这位首相会用上的。她俯下身小心翼翼端起桌子上的茶碟和空茶杯,转身一言不发地向办公室外缓慢走去,总有随时停下的迹象。
          “蒙丽,我不是不在乎民调,”兰伯特敏锐地察觉到女秘书的微妙反应,平静地在她回过头的瞬间对她颇有深意地提了下嘴角,
          “而是你忘了,我们有权操纵民调。--当然,是正当的方式。”
          格里高利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出办公室,强忍住如火山爆发般的狂笑浑身颤抖着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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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娘的真是个婊子,”利亚诺斯带着几分欣喜地咒骂着,仰头大笑了几声,大声打了个酒嗝,晃晃手中的郁金香杯,张扬的麦酒浓香从杯口溢散而出,“十足的骗子,还是根合格的搅屎棍--当然这方面你还得向我请教。”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拘小节,从来不会吝于爆句粗口作为对他人的表扬,习惯性自嘲或许会使得他不那么讨厌,媒体不好抓住这点使劲开炮挖苦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9-09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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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去檀香山的航班因为恶劣的天气而被迫取消,可这一点没法让利亚诺斯的兴致削弱半分。他有个绝妙的机会来面见这位在掌握着巨大话语权和舆论导向的女士--堪称新闻界的撒切尔夫人。
            温丽丝•温尼亚克此时就端坐在对面。她剃着一头棕色的短发,淡妆素抹,不戴耳环 ,不戴颈饰,看上去四十出头,精神饱满,穿着恰好没过膝盖的黑色丝绸裙,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感觉。听利亚诺斯不堪的言论和粗俗的行为时,她除了至始至终对对方眼睛的注视以外,唯一的动作就是稍稍用手整理了下刘海。
            “您讲完了吗?”见对方陷进皮质沙发开始品味威士忌不再愤慨激昂地发表言论后,温尼亚克礼貌地试探问道。
            “当然。”利亚诺斯盯着杯里的琥珀色液体进行精神穿越。他在很多场合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上回被女王接见也是一样。当然,他没有丝毫的不舒服,“我是一个能操纵自己精神的人。”这句话荣登两年前西区晚报的头条,下面的小字写着某精神科专家对于利亚诺斯的病情诊断结果。
            “那我想我大概理解您的情况了,”女人屈起左手食指,第三指节轻轻地靠在下巴上,尽力表现得不对这件事情过于感兴趣,“那么,您有什么想法?”
            利亚诺斯借着酒劲不耐烦地从沙发中蹦起来,丝毫不愿稍微克制自己的情绪,脸涨得通红,指着温尼亚克便怒吼起来:“美人儿,你不该对我装傻!所有行家都知道你有的她妈的是能力。上任首相就是被你使坏搞下来的,是不是?不是也跟你离不了干系。枢密院的老货都怀疑上你了,可就是找不到证据。你他妈的快给我个答复!”
            粗俗,疯癫,口无遮拦,这就是准驸马的特点。温尼亚克之前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位三线政客,只是很快对他做了个初步评价,在她的眼里,一切故意的、怀有愧疚的隐瞒无影遁形。不过眼前这位似乎不需要什么隐瞒,这也让他本身不能成为一个把柄,没有较大的新闻价值。她轻声叹了口气。她是看戏的好手,政坛中明里暗里的大小兴革、秘密交易,都在她的每日观影计划里。所以利亚克斯说对了一部分,她确实很有能力:她比下院那群野生动物们可懂行得多哩。所以她能发掘出惊人的大新闻,也能巧妙地掩盖住某些事实。有时候你觉得证据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真相离你只有一步之遥,可是这一步隔着万丈深渊。新闻人为此感到很骄傲。
            “我现在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兰伯特首相是完全清白的,包括他学生时期,职教时期,一切都平淡无奇。能混上这个位置,我不得不说这是他的本事。”温尼亚克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完全无视酒疯男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9-0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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