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珺出人意料的没有反对,崔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便唤来下人将被褥拿过来,亲自在佛堂侧室的塌子上铺好,出了门重新上好锁便决然的离开。崔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王爷的举动,犹豫的劝道“王爷,大婚之夜便如此,怕是薄待了长公主殿下,万一这使臣得知,恐怕……”崔固眼神一肃,淡然道“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想个法子让那些喜婆丫鬟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将公主送回婚房……”顿了顿,崔固的眸子里有些疲惫的意味,继续说道“从今日起,不用称她为公主了,既然入我大隋,入我这晋王府,那便是本王的王妃,一切按照王府的规矩来!”崔管家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是叹了一声应下。主上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下人可以揣测的,纵然又太多的疑问,但都按捺在心里。
崔固转身便离开了去,崔管家留着安排了心腹侍卫,守在佛堂的外头,同时又严厉警告了送来被褥的侍女,安排妥当才忐忐忑忑的去休息。
没了崔固的佛堂,一片冷清,除了忽明忽暗的烛火和有些阴森的牌位,整个佛堂内肃静的有些可怕。赵珺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力的摊坐在地上的软垫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心绪难平。鬼使神差般不愿意承认对方的身份,是害怕什么?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害怕再重蹈覆辙?赵珺的脑袋有些混乱,本以为余生不过就是远离大秦给幼弟留出成长的空间,成为维系秦隋相安无事的筹码,可是上天无情,造化偏偏要作弄人,不见生死不罢休。
赵珺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无比的无奈和茫然,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手脚更是发凉。想来半夜更深露重,赵珺恍惚间也是渐渐恢复心情,既然事已至此,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轻轻的搓了搓冰凉的手脚,赵珺撑着站了起来,只是一瞬,眼神变得彻骨冰凉。苏婧的牌位被崔固虔诚的供奉在佛堂,佛龛内外天天香火不断,毫无粉尘,定然是崔固细细打理的结果。赵珺伸手将牌位从佛龛内拿出,盯着上面的名字不断的摩挲,眼神瞬间变的深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