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欧阳文风在纽约同志地标石墙酒吧 (图/欧阳文风博客)
Q∶你是位同志牧师,出柜前,有过一段异性恋婚姻?
A∶我从小在教会和基督教家庭长大。在马来西亚,教会是一言堂,只有一种声音,完全不让“异”见有生存的空间。传统教会不是完全不谈同性恋,而是一口咬定同性恋是罪,教导“没有人是同性恋者,所有人都爱异性”。所以就算我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因我不能违背神。
当教会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时,我非常痛苦。我很困惑,用禁食祷告,求神改变我。直到我24岁在教会遇到一个女孩,初次见面我就告诉她,我曾和男生发生性关系,但那是罪,希望她原谅我。我以为她是神派来的天使,要帮助我脱离同性恋。但婚后我还是爱男生,我改变不了。
无法控制不爱同性
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和同性发生性关系,但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同性。我对不起我前妻。因为我的无知与懦弱,让我过着一个虚假的生命。我成为一个谎言,而这谎言不只欺骗别人,更欺骗一个爱我的女人。我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Q∶你和前妻后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A∶1997年,我们一起到美国念书,她念心理学,我念社会学与宗教研究。我们开始对同性恋和性倾向有更科学与客观的认识。她知道我是同性恋,但不直接说,只是常问我:“为什么我们的感情再好,也不像夫妻?”最后我终于坦白,因为我是同性恋。她鼓励我活出自己,我也发现在美国,各派神学思想公平竞争,各有表态和解释的机会,不是只听保守派的一面之词。
我也理解到性倾向与信仰毫无关联。那些教会只是借助神的名义,不断炒作假议题而已。
Q∶你出柜后,又在美国纽约与男友彼尼纽博恩注册结婚,如何面对争议和批评?
A∶来自传统保守教会的攻击、谩骂,肯定有。某些教会从逼害异教徒、科学家,支持奴隶制,到现在伤害同性恋者,全是他们的盲信与排外。但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坚持做自己,勇敢去爱。在爱里,我没有惧怕。我的家人爱我,他们知道我并不是选择做同性恋者,而是我就是同性恋者。我对外界的批评愈来愈不在乎。做人最重要是诚实面对自己,连自己也欺骗的人,发表再多言论,都没人会信。
Q∶马来西亚对“非自然性行为者”用《刑法》惩处,你有何看法?
A∶这条法根植《宗教法》,但世俗国用《宗教法》已不对。另外,这种《宗教法》把K交、G交一律视为非自然性行为,不论异性或同性,都定为刑事罪,这不只落伍,简直是荒谬。两个成人在一起,要怎么Z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管?
异性恋者可以选择结婚,为何同性恋者不能选择结婚?这是自相矛盾,对文明的最大嘲讽。
(记者许家峻 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