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愉快》
总之,阿波罗和斯塔克是两个完全不负责的父亲。
阿波罗的妻子病逝,留下三岁的米瑞斯给阿波罗照顾着,但阿波罗忙于公务并没有多少时间顾着米瑞斯,天天丢家里泡泡面吃。
同样,斯塔克的妻子抛下了当初不满三岁的斯塔奥给斯塔克,然而,斯塔克也忙于公务同时和阿波罗是合作伙伴,所以,基本上米瑞斯吃泡面的那天,斯塔奥在啃面包。
不幸中的万幸,两家是对门住着的,所以不负责任的两位父亲用猜拳决定这次自己家孩子去对方家住还是对方家的孩子住自己家。两家经济条件都是极好的,所以说,每次出门都留点生活费给俩孩子让他们自己安排,然后忙着自己的应酬去了。
于是春夏秋冬,俩人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住自家对门的。
“今天叫哪家店?”斯塔奥看着手机上形形色色的店铺,问道。
“随便吧,反正都吃过了。”米瑞斯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这是俩人之间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很快,十多年过去了,俩人都成了高中生,同校同班还同桌,放学时冲出校门去物色那些餐厅。
悲哀的是,餐厅老板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并且知道了他们的口味,一看见他俩走过来就默默招手示意。
心好累。
米瑞斯坐在熟悉的面馆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这次他们又去几天啊。”斯塔奥靠在米瑞斯的肩膀上问道。
“一个多月吧,反正支付宝里钱够多,怕什么。”米瑞斯拍拍斯塔奥的肩膀,宽慰道。
“我们明明可以自己做饭吃,为什么还要出来。”斯塔奥问道。
“懒癌晚期。”米瑞斯耸耸肩,轻轻推了推斯塔奥,示意面来了。
俩人默默吃完了面,在店老板和蔼的目光下离开了。
“咳咳……”斯塔奥咳嗽了几声。
“你又感冒了?”米瑞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斯塔奥披上,“你说你啊体质怎么这么弱,每次秋天刚到的时候就感冒。”
“体质问题。”斯塔奥微微缩起身子。
拐进一条小巷,几个手上拿着棍棒的小混混就挡住了他们的路,很明显,是学校里那帮不读书成天作威作福的不良人士,一上来,开口就要200。
“你确定?”米瑞斯一脸冷漠的看着,毫无畏惧之感。
“那你得问问这个了。”小混混的头领嘿嘿一笑。
“不给呢?”米瑞斯反问道。
“你这口气是挑衅我吗!”小混混的智商不高,冲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棍子打下去,不料反被米瑞斯一把抓住棍子,往前一拉,再补上一脚,那小混混就捂着肚子在地上哭着打滚。
“他爸是特种兵退役下来的,我刚才忘说了。”斯塔奥指了指米瑞斯,一脸“我错了”的表情戏谑地看着那帮拦路的。
“走……快走……”混混的头领惊惧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带着手下跑了。
“我说嘛,这种东西学了不吃亏。”米瑞斯拉起斯塔奥的手,边走边说,“话说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可能衣服穿太少了。”斯塔奥回答,又低着头咳嗽了几下。
刚到家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之后,阿波罗的声音便急不可耐地传了过来:“儿子最近怎么样天凉了你要……”阿波罗气也不喘地说完了一大段话,又当爹又当妈的让米瑞斯觉得有点心酸。
“没事,都好,只是小优又感冒了,每年秋天都是这样。”米瑞斯叹了口气。
“那你要好好照顾他知不知道,毕竟他就像是你的弟弟。”阿波罗也叹了口气,“我和斯塔克还有个会要开,先挂了。”
“拜拜。”米瑞斯回道。
“咳咳……叔叔怎么说?”斯塔奥吸了吸鼻子,问道。
“他和你爸爸还有个会要开,就挂了。”米瑞斯坐在斯塔奥旁边,“今天住我家,明天周末,你可以先去睡会儿。”
“知道了。”斯塔奥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走进米瑞斯的房间,裹着被子睡了。
米瑞斯忙着不值过些天学校里的一个活动,作为学生会的会长,他的事情不少,会场示意图、人员分配、节目安排等,这些大人都看了头疼的东西却被米瑞斯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了,不到三个小时,中间他甚至去洗了一次澡听了会儿广播。
十点多他进房间,看到斯塔奥蜷缩成了一个团,皱着眉头,甚至还在微微发抖,米瑞斯清楚的知道,他又做噩梦了,于是,像每一个做噩梦的夜晚一样,轻轻拍着斯塔奥的背低声说“我在这,没事的”,不久,斯塔奥便平静下来,米瑞斯便在不惊动斯塔奥的情况下钻进被窝入睡。
周末和每一个周末一样,两个学霸级的人物大早上起床花了三个小时做完全部的作业包括吃完了早饭,然后去外面溜达。
“大学应该也能在一起吧。”米瑞斯说。
“不出意外就行。”斯塔奥在心里极快地斟酌了一下,说道。
俩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慢了点。
米瑞斯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转身抱住了斯塔奥。
“小米……你放开……”斯塔奥说着,但米瑞斯死死抱着不放,斯塔奥只能改口道:“米瑞斯,你放开!”
米瑞斯松开手的时候才发觉抱了斯塔奥很久,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已有些棱角但依旧圆润的脸在秋日的照耀下好看得很,银蓝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随风飘扬着,偶尔还有些微弱的反光,让他的眼睛一闪。
“我和你的成绩还有一两名的距离,我也很怕。”斯塔奥微微垂下眼睑。
接下来一路,两人皆无话。
那日起斯塔奥便沉迷在各种习题和试卷中,只为将那一两名的距离缩小再缩小,高考已经不远了,还有50多天,他从未如此虔诚地对待学习,只想着那天晚上米瑞斯抱着他时微微发抖的身躯,他明白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为表自己想心意,他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米瑞斯到底没有那么贪心,只是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米瑞斯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帮班花去文印室拿了一叠资料,就会引起那么多的风言风语,班花倒追他是事实,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班花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士帮女士做些事情是必要的,谁料到会惹起那么大的风波。
那天放学,米瑞斯甩了班花五条街追上了斯塔奥。
“你相信我。”米瑞斯按住斯塔奥的肩膀,低声说。
斯塔奥一脸莫名其妙地说,相信你什么?
你难道不是闹脾气才走那么快的吗?米瑞斯反问道。
什么闹脾气,你和班花是真是假我还看不出来,我前几天订的快递到了快递小哥在咱家楼下催着呢。斯塔奥一脸无奈地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米瑞斯放下心来。
高考俩人发挥得不错,志愿填的也是同一个,满以为可以再相伴几年,但由于滑档,斯塔奥被分到了另一个大学去。
送斯塔奥上火车那天,阿波罗和斯塔克照例去其他地方忙于公务,在火车发动的前一刻米瑞斯还拉着斯塔奥的手,斯塔奥想着他该表白了吧,但直到火车发动米瑞斯也没说出那三个字,只是透过玻璃窗看见米瑞斯在说什么,好像是喜欢你。
火车带着不舍与思念奔向远方。
很小的时候米瑞斯问斯塔奥长大了想做什么,斯塔奥说他想当个画家和旅行者,工作什么的烦死了,就和他老爸一样,忙得晕头转向。
米瑞斯当时笑了笑说,那我当个医生,你这种弱鸡体质没人来照顾你生个病什么的死了怎么办?米瑞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是斯塔奥唯一一次对他发火,拿着沙发上的枕头砸他,他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现在想想,那或许是最早的表白。
大学那几年他们并没有见面,不是米瑞斯去外地的医学院参观实习,就是斯塔奥周游各地去写生采景,约好了去某地聚一下,不一会儿短信发来说飞机要赶不上了下次见。
那时候米瑞斯总想着,表白这种东西该来总会来,人只要活着也还会见面的,打开QQ看到斯塔奥的头像亮着就安心,也不会过多地担心写什么,只有斯塔奥发表说说说自己感冒生病的时候心脏才会收缩一下,然后电话打过去告诉他要保重身体。
阿波罗和斯塔克倒过的挺逍遥的,儿子成才,没了什么牵挂,反正这俩人从小在一起出了事肯定会互相照应着,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忙于公务了。
那次斯塔奥他们全体去外地参观一个名胜地,不料遇到地震,被埋在地下时斯塔奥才轻轻地哭出来,他想念米瑞斯,想念童年,他才明白过来,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自己这么死了米瑞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会傻傻地等他等下去,就一直死撑着,直到被救出来的时候才悄悄擦了眼泪,对着营救的人员笑了笑。
幸亏命大,斯塔奥只是受了惊吓,被岩石擦伤了而已,但一惊一吓导致高烧不退,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照顾他的医生好像米瑞斯,半夜里的时候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米瑞斯对以上的事情一概不知,考医生的人天天不是考试就是实习,忙得找不着北,手机一律没收不给,米瑞斯也只能安下心来学习。
斯塔奥出院那天甩下一堆前来探望的朋友直奔机场,买了当天的票子直奔米瑞斯所在的城市,风风火火冲进米瑞斯的宿舍一脚踹开门,正在休息的米瑞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搂住,一阵惊喜之后也只是轻轻拍了拍斯塔奥的头笑了笑。
他俩来到校外的一家大排档,坐下来,吃完了饭前的开胃菜,什么都没说,上了主菜,同样一言不发,直到米瑞斯帮斯塔奥剥螃蟹的时候,才淡淡地说了:“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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