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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生死千思过
醉里春秋一梦觉


IP属地:河北1楼2016-08-30 14:54回复
     相传,盘古挥斧斩混沌,,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自此天地始成。其中有一些细微混沌之气并未融入天地,而是散落在世间各处,以其自身特有的神气,感受天地大道,吸取日月精华,久而久之而成其形,有的修成灵草精木,有的修成神兽仙禽,更有那得天独厚的佼佼之辈,甚至修成人形,直接位列仙班。郑真子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生性好玩,多年来偏爱游山玩水,又爱钻研各种奇巧之术,倒把修行之事耽搁了,至今尚未飞升仙界。
      他本命所在郑真谷,往南十多里,临海处有一高山,方圆不过几十里,却高达二十余丈,甚为陡峭,山顶处风光旖旎,无与伦比。这样的所在,自然受到郑真子的青睐。他突发奇想,将此处一块大石制成十九道棋盘,又搜罗了一些黑白奇石精制成棋子,把个荒山打造成一处闲雅之所,并命名为棋盘山,常邀一众好友来此玩耍。
      这一日,东方初亮,晨露微凉,清风拂过棋盘山,吹得棋盘边上一位白衣修士宽大的长袖微微摆动,只见他手中捏了一枚黑色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棋盘另一端的郑真子仰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脸不满,埋怨道:“青阳子呀青阳子!你这家伙大清早把人叫过来,倒是专心一点呀!”说着伸手在对方手指上一按,黑子“嗒”的一声落在棋盘上,“除非下在这里,否则你输定了!”随手又在旁边放了一枚自己的白子。
      被称作青阳子的白衣修士生的面如冠玉,儒雅俊朗,与郑真子是修道好友,二人又同爱棋艺,已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
      然而此刻,青阳子却明显心不在焉,手上东一下西一下,眼看着被郑真子吃掉了几大块,就连郑真子自己都忍不住为对方支起招来。
      眼见败势已成,青阳子索性将装棋子的石盒一扔,说了声:“不玩了!”
      郑真子才瞧出,青阳子今日十分的心神不宁,便道:“下棋心须静,心不静下不得棋。老弟何事如此烦闷?”
      青阳子双手交叉,愣在那里,似乎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路,许久,才抬眼说道:“道兄可听说过人界王庭龙血珠一事?”
      郑真子拈着尺余长的青须,说道:“有所耳闻。几十年前,周宣王还做太子时,曾在梦中斩过一条神龙,并得到一颗龙血珠。那神龙自称褒人先祖,还扬言定要回来报仇,可直到宣王寿终正寝,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如今是幽王宫生在位,那无知小儿成日只知道酒肉玩戏,淫-乱宫廷,怕是早忘了那件事了。这事与你何干?你瞎操什么心?”
      青阳子掂着一枚棋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当初宣王为梦中斩龙一事,忏悔不已,特意命人制作紫金宝匣,供奉龙血珠,或许神龙见他有心改过,已饶恕他了。不过……昨日我路过镐京王宫,感觉那龙血珠好像有些异动。”
      郑真子听言,屈指一算,笑道:“幽王无道,这朝堂确实该要换换新鲜了,”说话时又指了指面前的棋盘,“这世事本就如棋局,朝朝不重样,却也逃不出强者为胜的规律。昔日夏商皆有兴亡,如今周朝又怎能逃得脱更替之劫?这种事不必多虑吧!”
      青阳子愤然道:“他们王家贵人争权夺势都是常事,可苍生万民无辜,为何要受他们连累?更何况每逢乱世,底层民众受的苦难远比肉食者要多得多!”
      郑真子摇摇头,似乎并不以为然,他伸出食指,先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笑道:“天地法则,世间万物生灵,自有存亡之道,你早该参透的。”说着话,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酒葫芦,递给青阳子,又道:“执着生死千思过,醉里春秋一梦觉。”
      青阳子接过酒葫芦,沉默许久,苦笑几声,仰头“咕嘟咕嘟”几口下肚,无奈说道:“也罢!也罢!”卧地一躺,不一会就沉沉睡去,只是眉间还有些许愁意。
      郑真子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这酒量也忒差!”便不去管他,在一旁自顾自的拨弄棋局。
      不多时,青阳子一缕清魂忽忽悠悠朝西飞了去。
      郑真子余光所见,微微一笑,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家伙,到底是要节外生枝,嘿嘿!”
      又过了一刻,郑真子心中一紧,暗道一声:“糟糕!”朝青阳子跨了一步过去,只见他眉间有些发乌,面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不舒坦,探了探气息,虽有些散乱,好在无甚大碍,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匣,取出一颗黑红色的药丸塞在青阳子口中,又掐了个道诀,按在青阳子额上,口中念念有词,一抬手,又一缕精魄离体而出,郑真子轻喝一声“去”,那精魄也朝西疾飞而去。接着,郑真子掌心发出一道金光,一扬手,罩在青阳子身上,见他面容略舒展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天已大亮,清晨的阳光柔和的笼罩着世间万物。郑真子望着晴空中隐隐透出的一丝黑云,若有所思,良久,轻叹一声:“哎——!我原以为他远离朝堂这么久,早该忘却红尘事,专心修行。没想到……哎!全凭造化罢!”
      原来那青阳子本名叫做玄嚣,作为黄帝的长子,除了没有继承帝位,也确实因为少了机缘,没能随父亲一同升天成神。上古时期的帝位承袭,不以嫡庶为准,甚至不计血统,只有一个标准:任人唯贤。直到大夏王朝建立之前,仍是尧舜禹的禅让制度。起初,玄嚣被分封为少昊国主,之后他凭一己之力,统一了东夷各部落,成为一方霸主。然而,在他的心中,并不满足现有的成就,更希望自己能和父亲一样,御龙升天。因此,深思熟虑之后,将首领之位传于他人,自己游历山川,求真问道去了。几百年来,虽尚未得真道,却也结交了不少修行门中的好友,郑真子就是其中之一。他本号青阳,因此,大家都称他为青阳子。
      修道之人本应当不问世事。玄嚣,也就是青阳子,自从离开东夷,这人世间也经历过了两番的朝代更迭,只是他不曾身在其间,倒也没什么感触。哪想他今朝无意中感知了那龙血珠之异,竟又触动了他身为人主的怜悯之心,无端生出一场劫难来。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保不齐,这也该是他升天得道的机缘了。
      郑真子虽与青阳子是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却又有很大的不同。他是上古时期山谷间精气所化,所奉修行之道乃顺其自然之力,无欲无求,道行反而比一心求道的青阳子要高上许多。青阳子修行中,也受他指点颇多,可谓亦师亦友。只是郑真子生性淡泊随意,不肯承受为师之名,多年来,任谁都是以朋友身份相交,反而更加自在。
      如今青阳子不听他劝告,任性而为,郑真子虽是不大认同,更知道如此一来,定要惹出一身麻烦,可终究不忍心看他一人受难。
      “说不得,也要陪他走一遭了!”郑真子暗暗想道。


    IP属地:河北3楼2016-08-3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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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19:2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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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子突然感觉到镇压自己的力量消失了,只是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发现有一道力量从婴儿体外迅速传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青阳子紧忙又将自己的气息收敛起来,混在婴儿的三魂七魄之中。
        “有了!!”莫东哈心中一喜——他终于在那婴儿的十一道魂魄中发现其中一道与众不同,便急忙施展法力将他抓住。
        婴儿体内,青阳子眼看就要被生生拽出,千钧一发之际,他奋力一闪,自己虽然逃脱了,却使那婴儿本身的一道魂落入了那股力量的控制之中。
        外面,莫东哈急着将抓住的那道魂魄引出,全然没注意到里面已经是桃代李僵,平白把个无辜小儿的魂魄封印在了那木制人偶之中。
        经过一番折腾,那婴儿也已经醒了,可是说来奇怪,他居然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的呆在卫竖怀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东张西望,那小模样,就连卫竖这个阉人看在眼里,都有些喜爱,只是这种感情就好像对一只小猫小狗临时兴起般的喜爱罢了。
        莫东哈擦了擦鬓角的汗珠,一脸兴奋的将那木制人偶捧至卫竖面前,邀功道:“卫大人,总算办成了!这可是足足费了我八成功力啊!”
        卫竖接过人偶,冷冷的说道:“好处少不了你的!除了刚才答应你的,额外再给你十块金砖,这回你满意了吗?”对卫竖来说,金银钱财来的委实容易,散起来肯定也不心疼,平时私下找人给自己办事,早就攒够了经验:给对方的好处越多,对方除了办事尽心以外,肯定也会更加闭紧了嘴巴——谁会把自己得了外财的事情到处去乱说呢?
        “多谢卫大人!”莫东哈好像没太在意金砖的事情,面带犹豫,又问道,“敢问卫大人,您的承诺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你离开镐京之前!”卫竖有些不耐烦了,“我时间不多,回头再说吧。左右亏不了你的!”说罢将那襁褓依旧掩在怀里,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就在斗篷盖住那婴儿的一刹那,莫东哈好像看到他眼光冷冷的在看着自己,心中不觉一颤,那分明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才该有的目光。“不会是抽错了魂吧?”莫东哈有些忐忑,却自我安慰道,“不会不会!哎——大概是我太愧疚了,居然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做这种凶险的事情!希望天神会饶恕我,毕竟我也是为了盘瓠国的子民啊!”
        月光下,卫竖正藏了头脸,急着赶回王宫,为了不引人注意,单程一个多时辰的路途,他竟是徒步而行。青阳子在他怀中感到一路颠簸,黑暗中的他心里更是十分沮丧,那婴儿现已被抽掉了一魂,虽然没有了镇魂铜符,他却更不能轻易离开了。凡人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就算是修为至大成的他,若是哪道魂魄离体太久了,元神也会受到损伤,也正是因为如此,郑真子在棋盘山才会那样紧张的照护住了他的本体。像这样小的婴儿,如果少了一魂,轻则痴呆,重则丧命。虽然幽王已经下令将他处死,可青阳子怎么也不会因为自保而舍他人于不顾,况且青阳子始终认为,全是因为自己考虑不周,鲁莽多事,才连累这母子二人蒙难,就算没有今晚这件事,他原本也打算在他们遇难时施以援手,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这婴儿息息相关,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了。若不是他这优柔的性子,前后也不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话分两头说。
        却说申王后当晚在自己宫内歇息,不知为何,总也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直到月影偏西也没能合上眼。傍明时,刚刚有些许睡意,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接着就听有人喊出撕心裂肺的一声。
        “何人在外面喧哗!?”申王后拧着眉头唤道。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一个宫女跑了进来,一脸惊慌的禀报:”启禀王后娘娘,她……她生了……”
        “贱-人!胡说什么?谁生了?”申王后斥责道。现如今后宫并没有临产的妇人。
        “是……是……平儿……”那宫女紧张的说不成话。
        “什么!?平儿?她生了个什么东西?”申王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额上的川字更加明显了。不由她不紧张,平儿便是白日在殿上被她推出去当肉盾的那个小宫女,今年不过才十三四岁,况且在这之前,她一直在申王后身边侍候着,从没看出有怀孕的迹象。申王后隐隐觉得,这怕是和龙血珠有关。
        在看过平儿的尸体之后,申王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平儿死了,死状十分蹊跷——本来幼小的身躯整个变成了枯老之态,原来细嫩的皮肤现在看起来像干枯的树皮,千沟万壑;本该乌黑的头发也成了灰白色,蓬乱的遮掩着深陷的眼窝;裙裾上沾满了鲜血,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白胖女娃。不像寻常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嚎啕大哭,那女娃居然在笑!她的眼睛很美,漆黑明亮,却仿佛暗夜中的深井,神秘、深邃,在油灯花火摇曳的阴影里闪出一种妖冶的光芒。这双美丽的眼睛从申王后一出现,就在盯着她笑。
        “啊——”申王后被女娃逼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腿脚发虚的退后了几步。众宫女忙围上来扶住。
        “快去把这个妖孽扔到井里去!"申王后声音有些发颤,却强作镇定的吩咐道。
        众宫女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虽然这个女娃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她们似乎没有看到申王后看到的情形——可大家都看到平儿生产时迅速衰老的样子了,就算不用脑袋去想,都猜得到这女娃的出现非同一般,关乎到性命,谁又愿意出头去尝试?
        “你们都死了吗?!没听到本宫的吩咐吗?!”申王后歇斯底里了。
        一个稍微年长的宫女咬了咬牙,站了出来,从旁边扯过一条薄被,抱起那女娃就冲了出去,过了半刻,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回禀到:“娘娘,都办妥了。”
        “可有人看见?”
        “没有没有!”年长宫女肯定的摇摇头。
        “明日……不,就现在,去把那口井封了!要快!”
        这次,不等她再说第二遍,屋内的几个宫女齐齐跑了出去。
        东方已经隐隐发白,屋内油灯未灭,安静的有些渗人。申王后一转头,无意中又瞥见平儿那可怖的尸体,身上打了几个冷颤,赶紧跑了出去,心中暗想:“天亮后着人好好厚葬了这可怜的丫头吧!”不知是因为她心中尚有一丝良心未泯,还是在害怕着什么。
        “还有嬴氏和她生的那个孽种,也要早做处理!哎……宫中最近总是出这些不干净的东西,看来要找法师来仔细清理清理宫闱了……”申王后斜靠在卧榻上,一脸疲惫。


      IP属地:河北7楼2016-09-03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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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更啊,没看够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09-18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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