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叮叮咚咚的金属与瓷器的碰撞,瞬间锅里噼里啪啦的焦灼声,腾云驾雾的客厅而出一阵肉眼可见的白烟飘到楚子航跟前。臭鸡蛋,洋葱,淀粉,虾仁,蛋黄,还有什么……叠加的奇异味道畅通无阻地钻进他的鼻腔爆炸,又通感似地刺激了楚子航的右眼皮,它抖动了一下。
楚子航赤脚换上皮拖鞋,笔直地穿过凉风习习地厅堂正上楼,身后夏弥在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声音在厨房里叫喊着“师兄,咳,晚饭吃过了没?”听声音显然是被油烟呛到了,轻轻咳嗽着问。过了一秒没得到回应,她走出厨房又喊了一遍,楼上才幽幽飘来一句“吃了。”应声,房门被人带上。
俨然,夏弥一副兴致恹恹委委屈屈地模样软着头回望厨房里的女人,像个幽怨又有理说不出的愤世小青年 。苏小妍微微一愣,停住正在往菜里加老抽的手,剔透的唇瓣细微地动了动,嘴角和煦的浅笑投向夏弥。
他害羞了。
空调吹起的风卷起了夏弥的裙摆,两个女人无声地笑的前仰后合。此刻,楼上房间里的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片仍未褪色绿叶,飘飘欲仙地降落在书页中间。楚子航扯了扯嘴角,逆光看,那轻薄弧线隐隐微笑的样子近乎透明,极浅极淡。
夜晚时分,楚子航写完企业三到五年的小型规划书合上电脑时,夏弥已经换上一身粉红蕾丝睡衣站在他的房门口。房间里透出的光照渗进昏暗的楼梯间,撒在亭亭玉立的女孩身上,空气中的香气与她光嫩的肌肤一样轻甜,芬芳。夏弥端着盘子,指了指热气腾腾的银耳粥说
“正好在你家橱柜里找到了桂花糖就顺便做了,不过话说……你家的厨房是宝藏吗!”
夏弥眼睛里在发光,一闪一闪的 。楚子航跟着进了屋子,“以后你可以慢慢用。”
夏弥正把碗放在桌上突然回头,狐疑地盯着他看。
“怎么……”
楚子航才意识到刚刚那句话的不适宜,以后慢慢用的意思莫不是在暗示她以后就一直住在这,过一辈子。只是刚刚,他闻到熟悉的味道,脑海中闪现地是几年前,一个夏天,被人们成为仲夏夜之梦的黑夜,女孩的天马行空和他的恍惚地迟钝。也许他该对女孩好一点,多听听她说话而不是直接睡过去。可是那个女孩真的还活着吗,身边的女孩究竟是她,还是又一场以色诱为名的阴谋……
“在十月以后,我会把你送回学校。”
夏弥扭过头去,“知道了。”
每个字都咬字清晰,真真切切地烙在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