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用颤抖的双手撬开柜子,不加分辨地把东西塞满背包。
仍然不敢相信我正在做的事。
我在行窃。
冬天来的猝不及防,温度大幅下降,即使提前补好的大洞也并不能阻止温度的流失。
布鲁诺病了,没有燃料添进暖炉,冰点的温度让他不停地在床上咳嗽。
没有水来烹饪熟食了,而罐头早已吃完,大家都一天比一天虚弱。
车库的主人是一对父子,父亲生病了,儿子急切地需要交换药品。
卡蒂亚昨天忍着腹痛前去,用最后剩下的几瓶酒和咖啡换来了作为燃料的木头。
而我刚刚却用一把锯子,锯断了他们前往后院的卷闸门。
地下室上方的房间里,他们正在熟睡。
如果我带走这些,他们还能活过战争吗。
如果我带走这些珍贵的物资,青年还能换回救治他父亲的药品吗。
我只能抑制住自己喷涌的思绪。我不能空手而归,我们真的需要这些。
我带着怎样的心情逃回了庇护所。
卡蒂亚兴奋地出来迎接我。背包里物资丰厚,有可以缓解饥饿的罐头,给布鲁诺的药,砍好的燃料,她最喜欢的咖啡......
她翻找着,兴奋地问我从哪里得到这么多珍贵的物资的。
我无法对自己的亲人撒谎。
她的笑容僵在了原地。
是啊,我苦笑着,看我都做了些什么。
卡蒂亚在眼泪掉落前转过了身。
但是,没有人责备我。
鄙视我啊!痛骂我啊!大声告诉我这是不道德的啊!
我罪有应得啊!
可是大家却不停地安慰我。他们说理解我的举动是为了大家,猜想也许他们能找到一个满是补给的废墟,又或许他们还有更多隐蔽的物资。
我试着骗过自己,但是失败了。
你该活着,别人就该死吗。
我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