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同样波光粼粼的春日,病重父王被我扶着在御花园中散步时,对我说让我继承王位并帮他报仇时,我不住地推辞。帮父王报仇是一定要的,若不是仲愚那一发有毒的箭,我那位那么爱我的父王也不会身染毒物,不久便要逝去,只是这王位我却是万万不可接受的,女儿身的我,怎么可以坐稳这允国江山?可是父王病情突重,一口黑血便喷了出来,我只得答应父王,免了他的后顾之忧。我至今仍记得父王临死前看我时的那种眼神。意味深长。
想得越来越多,我的眼眶也不禁泛红。“大王。”廖吟汐轻唤了一声,我循声看去,她正看着我,秀眉轻蹙,眼底满满的全是关切。
我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便转过头去,起了身。她见我起了身,也不敢再坐,连忙也起了身。
仲愚给的女子,必不是什么好人。
“走了。”我迈出步去,跨出亭子的时候,丢下了这两个字。对仲愚的仇恨使我对她刚刚升起的好感全部烟消云散。才女又如何?美人又如何?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你这仲愚的走狗!
刚走出亭子,便看见小辰子迎面走来,见到我,连忙行了个礼,道:“大王,浅云斋已收拾妥帖。”
我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他,有些不悦的说道:“起来吧。把她送进去。”说完,甩了甩衣袖便大步离开了。但突然想起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吩咐,只得顿住了步子,转过身去,紧锁着眉头,指着小辰子道:“你,过来。”
小辰子听罢,连忙疾步走了过来,低着头道:“奴才在。”
我看了一下在不远处站得规规矩矩的廖吟汐,又看着面前的小辰子,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道:“给她备些仆人。”声音仍是不悦,甚至有些淡淡的恼火。
小辰子点头如捣蒜,忙称:“诺。”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道:“下去吧。”便又一次快步往自己的寝宫赶起来。
走得有一些距离了,我方才想起刚才还有些奏折未批完,便急忙改变了方向,往乾南殿方向去了。
甫一跨进乾南殿,便看见太宰贺勤走了进来,他看见我,便跪了下来,道:“叩见大王。”
贺勤是父王留下的老臣,也是一位忠臣。
我一边坐上檀木椅,一边叫他平身,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他听后站起身来,我开口问道:“爱卿找寡人可有要事?”
说罢,不甚开心地看了一眼桌子旁边满满地一摞奏折,头不禁隐隐有些痛起来。
他作了个揖,道:“启禀大王,微臣听闻仲愚进贡给了大王一名绝色女子。”他顿了顿,我顿时了然。原来是为这个事情啊,我在心底暗暗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