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他发现它晚上老是在墙角石头上磨犄角，而第二天早晨，它浑身汗津津疲惫不堪地在圈里头。

     他既奇怪又担心。

     夜里，他躲在圈口。刚到半夜，他看见他用犄角挑开挡在圈口的栅栏，走了出来。他悄悄地跟着它出了村，钻进了一个小山沟，左拐右拐……

     猛地，他惊带呆了，也吓坏了，连声气也出不来……他看见从沟里迎头窜出来了只土豹子。毛森森的身子，绿幽幽的眼睛，血盆似的的大嘴，一股呛人的腥味而……无须互通姓名，它们一照面就交上锋了。

     豹有豹术，牛有牛招。

     一个是扑、抓、咬，一个是顶、撞踢。

     豹的凶残狠毒，牛的倔强勇猛。

     凭着这些，它们顽强地拼搏着，真是势均力敌，互不相让，好一阵激战！直到残月西斜，曙色初露，才是自收住招法，一个走回山里，一个走出山外。

     他看了大半宿，抖了半宿。

     苦苦思虑了一整天，他决定了。

     晚上，当他磨犄角累了躺在圈里的时候，他偷偷的把两把尖刀绑在它的犄角上。

     果然，在这几天里，它把它的敌手置于死地了。

     第二天清晨，他在牛圈面前的碾盘上宰那头土豹子。周围围了一群人。人们一边听他眉飞色舞地说，一边交口称赞它——凯旋的胜利者。

     他把土豹子的皮披在碾轱辘上晒着。然后，走出牛圈，去看望它。

     当它看见他从自己的犄角上解下尖刀的时候，他短促的叫了一声。尔后，它久久的望着那披在拈轱辘上血迹未干的皮。

     它围着碾盘转了两圈。猛然，它一头撞在那披着豹皮的碾轱辘上，头骨碎裂，犄角折断，倒在敌人的皮前面。

     这不幸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人们说，它把豹皮误当成了土豹子才撞上去的。大家埋怨他不该粗心大意，把豹皮披在碾轱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