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除了坚固和轻便，这扇门还十分轻便

竟然是古代设定……有点意思

业障的周期性和叠加性据说是汉代的业障学家发现的。尽管这段传说无史可稽，但这个事实却为每代人所公认。几乎每个人最终都会死于强大或重叠的的业障。有的人年轻时便会突然夭折，也有人活到过四百余岁。

人各有志，李少岩无疑属于非常特立独行的一类。学堂教的课大体分为两类，经学和算学——前者学习撰文，后者学习算数。结业后，李少岩总是趁着农活闲时拿出算学课本继续琢磨，他总觉得算学许多内容毫无用处，又有许多内容欲言又止。

今天是腊月廿三。从农闲以来，李少岩就整日泡在算学课本里。十五岁那年有位业障学部的远亲给李少岩捎来了一本业障学基础，李少岩惊奇地发现里面的许多深奥的结论都可以用简单的算学式子推到出来。从此，他经常拿平时见到的工具，用算学估算它们的用途。然而今天是小年日，村中要去祠堂祭祖，李少岩也被早早地呵斥起床，准备家中的祭灶事宜了。

下午三时，村中长幼均聚在祠堂中，趁着长者给祖先上香的时候，李少岩溜进了祠堂侧屋，村中存放历代书籍的场所。侧屋平时并不开放，就算开放，他这样的毛头小子也会被呵斥远离，所以借此良机，李少岩打算顺，哦不借几本有趣的回家研读。

李少岩用用铁丝撬开了侧屋的锁。进屋后，他悄悄掩上了屋门。侧屋的空气十分干燥，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房顶没有蜘蛛，可能就是这药香起了驱虫的作用。屋里对着门摆放着五六排书柜，比学堂的书柜要小许多，但是材质却透着一份古香。阳光从西面窗子斜射进来，把空气中的浮灰映成了飞舞的金色精灵。李少岩原来只有小时趴在窗口看过侧屋的书柜，却从没有亲身进入过。他沉浸在这混浊的沉重空气中，竟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心里一惊，他开始一排排浏览书柜。

书柜上的书都和地板一样，积着厚厚的一层灰，显然也是多时无人入内了。然而，当他看到第四排时，有几本书上的灰尘很薄，插入书柜的深浅不一，与其他的书本对比鲜明。李少岩抽出这几本书，发现是四册成套的线装本，书签上是规整的小篆字：物学，刘承著。

物学……李少岩在史学课上曾经听说过这个词。课本上说，物学是一门为研究事物运行之理的学派，由于没有实际作用，早已消亡了。李少岩翻到序言部分，是一段晦涩的文言。“夫天地源始，人之沐天威也久矣，世人多谓之业障。然凡存世之物，循行皆有法理，无所谓轮回之业也去，何业障之谓？吾等行物学，立身以究万物之理，析天人之辨，但通达物理，则天威无所复降于人间也。”他接着读了下去。

这本书说是“物学”，不如说是一本杂记，没有清晰的脉络，只是大题分了几个大类。第一卷说的是“力”。作者把“力”说成是一种可计算的、有着明确效果的作用，这和李少岩生活中的理解大相径庭。“追惟吾祖世德流芳……”外面已经念起了祝文，看来没有人发现自己跑到了侧屋，李少岩放下了心，继续看书。“……杆无短长形态，若支点两端之物等横且距支点等度，则杆必天平也。故云：等衡实则等力，是力曰重力。”在印刷的文字旁边，还有似乎是学生的字迹写着批注：“左力积左距恒等右力积右距。杆益轻则差益小。”

李少岩心里不由得一惊，许多疑团顿时豁然开朗了。所谓剪柄愈长愈省力，这力竟是可以计算出来的。外面的祭祖已进行到献酒，李少岩把这四册书裹到怀里，锁上门溜了出去。

下午五时半，祭祖结束，李少岩和家人一起回家祭灶。天黑后，等家人都去睡觉了，李少岩才点起荧灯，接着研读物学。物学中“力”的本质是一种任意两个物体间都可能存在的相互作用，然而这本书却没有深究。书上的批注也只是说“力学足用则可，无深究用也。”机钟的时针已指向了廿四时，李少岩熄掉了荧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口一闪而过。李少岩太困倦了，也无意深究，倒头就睡。

十日过去了，已是大年初三，村中一片节庆的繁华景象，除了村东口李毅家刚出生的小儿子遭到业障死去了。李少岩这几天整日地就爬去房顶读书，甚至邻里都说他是不是疯魔了。这些天来，他已经如饥似渴地读完了两卷物学。他发现，自己平时计算身边事物的方法竟和这书异曲同工，只是这书更加细致整体。他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这本书上的批注字迹并不一样，一种是规整的小楷，还有一种是略带潦草的娟秀字迹——前者多是在记录总结的定理，而后者却是一些书中没有的问题。这几天，他多次看见那个身影从窗口闪过，也愈发觉得这不是个幻觉。

晚上，李少岩终于下定决心，如果那个身影再出现，就出门去一探虚实。他将窗子虚掩，将荧浆倒进便灯，并插上荧棒，这样在那人出现时就能迅速打开荧灯。九时多，父母和一家人都已睡去，李少岩却穿好衣服趴在床上。冬夜本就寒冷，何况大家睡去后火炉也已熄灭，他更是觉得寒风彻骨。没到十时，他就昏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