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一:
沈长兮
我把新泥浸入的杜鹃别在耳后,对着那双镜子挑起螺黛眉。
三山上的蓬莱舟呀朱雀白舫呀都压抑在坐仰山河的满目,黑发嚼着那杜鹃,铮铮唤我长娥。不是寒霁后扑腾的蛾儿,是娥他的娥长娥。
他们始终不肯告诉我,呢喃细语的春风把我的眼剜走了,所以看不见露桃儿跳上了金枝,然后又一瓣一瓣地被她搅碎:“你穿红衣,我穿白衣,但是长兮不需要祭奠呢。”
梗二:
沈长兮
城外已三更,梦中人未醒。
风浪卷起细碎的蜜语敲打船畔,挠着我的脸痒痒地。然后水涨一个浪卷过,布帆浸入了冷水,酸枝木床也被摇得“吱吱吱”发响。这是一个晚上。
“不,我再睡会儿。”我翻了个身,把肘腕叠到了枕下。
梗三:
沈长兮
桃木梳从额前直到了发梢,然后一捋一捋的分开,是南风的歇脚把它们吹散了,花木低微,禅苑里静无人意。
求求你,别让我死。
我按着一串儿佛珠,尽量把心神稳下,然后读了千百遍经书,无济于事。我知道,这是命中逃不掉的。
“你可以折磨我,别让我死,你没有这个资格。”
梗四:
沈长兮
我站在那儿,眼底是万壑绵延的关隘城池和陂上绣尽的丛树花木,春日的一切,小童的叫喊,摇动我满袖梨花的裙子。
然后又是绿石补满天日的缺陷,唤醒沉睡的融融夏。她托起欲睡的芙蓉君子,送给我。
再是烈秋寒冬。
我看到了,看到了四季,看到了我自己前世的影子,看到了来生那个女子傲骨的风姿。我对得起他对得起百姓,对不起自己。
“你往下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