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翻新后，自家侄子倒还没来过，眉一提，有些来气，这孩子横竖家里事儿就不上心，我归京纯属做个钱囊，气不过，把得空的他从屋里头揪出来，简直一路提去茶铺里头。】
【把他半赶到后院儿办事地方摆着，让他站挺了，后院也没人，同大侄子聊天别人掺活个什么劲儿。】
【给他递了杯茶，支着胳膊有些心累，揉了揉眉。】
这些日子也不见你人影儿，跟人打听也说不出个什么，我倒是问问你以后怎么打算。
这儿也没旁人，你同我说道说道，二弟就你这一个儿子，也别怪我操心。

首先我要表达 你在一楼放地址不怕整贴被吞吗

这些时候朝上事情多，我贪图速进反而更是多有麻烦，自个下了朝就窝在书阁里头闷想。再过几日仍旧思索不出名堂，反倒渐生一般懒散模样。偶然在用膳时瞧见大伯，也觉着他瞅我眼神怪可怕的，更是叫自己没事就不在他面前晃悠。
这日休沐跟在家里廊下站着，听着下人说大爷茶翻新了，才恍惚想起有这么回事——一拍大腿得赶紧过去走趟，怎奈我还没出去就碰上迎面进门的琙大伯，然后被他一路揪着去了茶铺。
这会儿挺胸抬头在后院站着，看他递过一杯茶，想来是没有太打紧的，因而也就接了他手中茶水，卸了身上紧绷的力道。想了想，侧着脑袋小心里头又添几分懒散
：做事呢。
：打算吗？什么打算，就这样，在丞相府慢慢做呗

【这小子插科打诨一把手，生不出半分正经样来。我不是他老子，我也不至于到对着他发火的程度，况且也没必要，这么大的人了，不信没有自己主张。但这话说出来委实不动听，非要把自个儿说得成天没个正事，这就让人听着不耐了。眉一紧，轻哼一声，】
做事呢，真厉害。
【我这人呢，就是阴阳怪气也低声跟你缓缓道来，不紧不慢的，说态度正常也显古怪。】
没什么打算？一辈子在这位置上混日子了？

我听他嘴里一哼，端茶的手就一抖，递嘴边喝也不是，往边上找个地方放开也不是，于是就干脆一动不动的捧在手里听他训导。怪难受。
偏生我又是生来这么一般反骨，难以摸清的鬼怪脾性。我知道他说的厉害什么意思，心里腹诽千般，嘴上倒是不吐露一句，呵呵干笑两声做个傻样子混过去。至于他后头说的位置不位置的，我辩解道
：都是为君上为百姓排忧解难，哪分位置。再说了，还得一步步的，脚踏实地不能心急。

【也懒得瞧他，翻了眼皮扫了他一眼，也就一眼看出他那点不耐烦和不以为然，心里头空空荡荡，这做大爷的也做着不爽利，没劲坏了。可小孩还是要管的，他父那样子，儿子出息是正经事。家里老爷子什么意思我已经懒得都顺着，但是既然找我回来管着他一点，我就把这份心操落实了。】
【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指了指一旁的石桌榻。】
坐。
【不以为然一笑。】
说得好听。你也别讲大道理，你大伯平日里碰到的都这样的人，耳朵长茧了，你说些实在的？
很难么？

略一思忖，我也只得点点头，跟在旁边坐下。啜了一口茶，顺手把茶盅搁在旁边放开。
我是真想跟他说一句，对，难。细想来，我也没有太过明确的打算——现在这个位置不好么，丞相府不好么，虽说俸禄少了点，至少还算固定，且清净，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当然自己要找事的话得除外。倘若老实些干就点不见得日后不能升上长史甚至司直。
我挠挠头，不晓得怎么和他说，或许他也是因为爹和爷爷的关系，恰好又在京里，想将我好生管束，至少让他知道我自己意思也少了那份担心。可是这种事情自己如何想是一回事，要说清楚，感觉又是另一回事。
我也好歹把自己脸上的漫不经心敛去，好歹看起来严肃正经点
：那大伯，你觉得什么实在点。我认为，在丞相府里，做个少史也不差。兢兢业业做事，日后自有出路。
忽而又想起，莫非他想听我，何时娶妻，何时生子？

【也不着急，自顾打量着小子在想些什么。人长大了，我看不太清楚了。心里半安慰，半有点不爽。还是小孩子可爱，这长大了，逆骨生的眼看着得戳出来，真的讨嫌的不得了。还是那帮小鬼小丫头可爱。】
【看他憋了许久，终于勉为其难收了脸上那点敷衍，轻哼一声，坐正了倒是想听听他能说点什么出来。】
【闻言，倒也不急着表态，只是看着他一笑，半晌悠悠道，】
你想那么久只憋出这一句来？我以为你前头的脚踏实地已经说了，这回还重复解释一遍？
什么实在点？我想听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路子，走一步算一步，我且不信你不觉得这磨蹭。
【顿了顿，也不藏着。】
我不觉着你心思摆的多正。冠冕堂皇的道理说出来你自个儿信，我都不信。兢兢业业这话说出来得分种类，我只想问你一句，得过且过是你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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