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是顺口说出来的，却也在理，也上口。臧家邻里大多是汉人，偶有几户满人，打小也是与汉人接触得多，倒也不是排斥，只是回了家，与祖母和阿妈比较之后又觉得几个小伙伴难免小气了些。耸耸肩】
我可没说不喜欢汉人，我只是更喜欢康巴人
【虽说家中几位皆是康巴人，却也因祖父，更因长在京城，自个儿多多少少沾染汉家习性。其实这些年过来，谁也说不清我究竟是像康巴人多些还是像汉人多些】
你知道康巴人吗

（康巴人，之前似乎听阿玛说起过，不过若说了解当真是半点儿也没有。不由把方才圈地中间正在表演的姑娘抛到了脑后，算起来我见过满人蒙古人汉人，却不曾见过康巴人，小小脑袋里满是遐想，不由得凑近了他跟前，摇头）
听说过，但没见过，康巴人是什么模样的？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不知道为何，总想到除夕时候府里的大门上贴着的门神，我觉得或许他口中的康巴人应该就是那门神模样的吧，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我没那么好的眼力，瞧不出他算是什么人，大清国治下，连四夷也尽皆俯首，这不同族的人也似乎有了相同的习惯）
那你呢？你是哪儿人？

【一直想离了京城，想去看看阿爸口中的布达拉宫，想去看看祖父口中的牦牛群，更想去看看康巴的姑娘，只可惜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回过神儿来，这姑娘的脸在面前蓦然放大，大眼瞪小眼】
唔。。你猜
【单瞧阿妈的模样的话，康巴人与汉人的区别不是太大，而在自个儿身上，这仅有的一点区别也瞧不出来。听她一问，一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一拍胸脯】
自然是康巴人！

【康巴在阿爸的口中是一个遥远的存在，也不知当年祖父他们由康巴往京城究竟走了多久。被这小姑娘看得发毛，伸手摸摸脸颊，又听这么一句，算是知晓为何了】
不一样的，我阿妈和祖母就比满人汉人好看得多得多
【夸起家里两位是毫不吝惜，倒本身也是事实。作为一个康巴人，还没去过康巴是最大的憾事，可即使如此，也是毫不犹豫的肯定】
好玩，肯定比京城好玩得多得多，你呢，满人还是汉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好看的满人，真正的满人，文能安邦定国，武可草原飞马，那才叫好
-不满嘟囔，因着身为满洲贵族的自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爱新觉罗的姓氏统治的神州大地，纵然如今受那些汉人思想越深，可骨子里的傲气仍在，哪里能容许人说满人不好看，在我心里，满人姑娘才是最美的
：我就是满人，怎么样，比康巴人美吗
-扬起的娇唇里笑意轻柔明亮，言语中满是骄傲与自豪，人说满人是最接近太阳的人，我始终相信。不过听他笃行康巴好玩儿，倒也真想去瞧一瞧，一直觉得最好玩儿的地方就该是京城，可他的语气却又让我不能不信，若是有朝一日得了机会，我当真想去看一看，他口中的康巴

【如今再想，似乎京城里的满人汉人还有蒙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单从外表却是看不出。听她一个劲儿夸满人，也不打断，只在后头添一句】
康巴人也能文能武，一点都不比满人汉人差
【比如我，对，我就得是文武双全。故作正经状仔细打量了她，大概也不会有姑娘会说自个儿不美，可康巴人就是美，思来想去选个折中的说法】
康巴人的美和你们满人的美不一样

-后渐了然，也许每个人心里都会觉得自己有的就是最好的，一如我固执的觉得满人好而他觉得康巴人好一样，铭刻在骨血里的感情，自是无可撼动，想到这儿，下意识的住了口，汉人想来崇尚引经据典，而满人马上得天下马下治天下，他说康巴人能文能武，歪头打量，计上心头
：这么说，你即是康巴人，那也必然能文能武咯
-美丽与否，见仁见智，更何况虽生为女子极重视自个儿容貌，可多年被阿玛惯出来的骄矜毛病，虽不自负倾国倾城，却也不认比人差了去，我不愿再美丽一词上纠缠，却独对能文能武感兴趣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你可否给我答案

【大白天的闲着没事儿，在这大栅栏跟一满人家的姑娘讨论美不美的问题？感觉哪里怪怪的，这要是给隔壁家的二狗子知道了，肯定又是揪着不放】
我？就算是吧
【在家中时常不小心点了阿爸的火儿，常被他说成什么文不成武不就的痴才。啧，这话说的就忒过了点，虽不是翘楚，但也不算丢人】
什么问题？你说来听听

（算是，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小小的脑袋被人绕晕了，得不出个所以然了，不过自己承认的是或者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能回答的出我的问题那便算是能文能武，若答不上来，那所谓能文能武的康巴人也不过如此）
（却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回答自个儿的问题，目光灼热盯着面前不远处的人，本就是不喜欢把心事藏住的性子，从来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一眼分明的位置。听人应下，甚觉欣喜，想起前些日子读《旧唐书》，昔日凌烟阁上垂幕之后的二十四张画像，丰功伟绩得唐代朝朝君王缅怀）
有唐一代，人多称房谋杜断，以房玄龄为先，何以凌烟阁上排位，杜如晦却仅次于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