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心
从鬼王的屋里出来之后,鬼厉和青龙商议了一下,便决定马上出发前往青云山。
半空之中,鬼厉看了一眼青龙,缓缓道:“还请前辈说一下这次的任务吧。”
青龙点点头,道:“这次主要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鬼厉身下噬魂的光芒似乎闪了一下,有些摇摆。这对修真之人来说可是大忌。
鬼厉自己也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便从空中掉了下去。幸好他即使稳住身子,才免于摔死的命运。
青龙一直看着他,微微叹息一声道:“我们还是先下去吃些东西在走吧。”
他心里很清楚,鬼厉见到碧瑶后,近八天的时间之内几乎水米未进,只是没日没夜的守着碧瑶。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活不成了,幸好鬼厉修行深厚,才撑到现在。只是鬼厉毕竟是肉体凡胎,这时的体力只怕也所剩无几了。
鬼厉微微怔了一下,他肩上的小灰却是相当高兴,“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他看了一眼小灰,微微苦笑一下,暗想这猴子真是贪吃。只是自己的身体也的确太过虚弱。便点了点头。
他们落脚的地方并不是小镇之类的地方,看上去,仅仅是一个小村庄。在村子西边连接外面的小道上,有一个小小的驿站,供过往的行人休息。当下鬼厉和青龙也来到了这里。
驿站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他们一进去,老板就迎了过来,满脸堆笑的道:“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鬼厉与青龙坐到一张桌子上,道:“给我们随便上一些菜就行了。”
小灰坐在鬼厉肩头,待他们点完菜后还等了一下,可鬼厉并没有在说话。它一下子从鬼厉的肩上跃到桌子上,满脸愤怒的样子,“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青龙自然是被这猴子的猴语闹得摸不着头脑,只是一直望着小灰。鬼厉看了一眼猴子,却是转身对老板说:“在给我们上五壶好酒。”
青龙眉头皱了一下,他知道鬼厉素来不好酒水,今日却要了五壶酒,实在奇怪。可桌上的小灰却是大鼓其掌,不住的咧嘴笑。青龙心里奇怪,便向鬼厉看去。
鬼厉迎着他的目光,淡淡道“是小灰要喝酒。”
青龙:“........”
正当两人吃东西,小灰大口喝酒时(青龙从没想到猴子居然也好喝酒)。驿站的门在一次被人打开了,从门口闯进一个小男孩来。
只见这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相貌倒还清秀,只是满身血污,暴露在外的皮肤还有不少擦伤。他一进屋里,环视一下,见只有鬼厉这一桌有人,便迅速向特们跑来,扑到鬼厉身上。大声哀号。
“求、求你救救我。有强盗,杀、杀了我全家,还要、还要杀我。求你了,救、救救我....”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驿站的门好像受了重创似的,飞进屋里砸到墙上变得粉碎。十几个彪形大汉拿着利刃走了进来。
少年一见他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躲到了鬼厉身后。
领头的大汉看了这桌上的人一眼,似也知他们不是普通人,没有妄动,只是恶狠狠的道:“识相的就快滚开这,不然连你们一块收拾。”
在这中间,鬼厉和青龙根本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一直坐在那吃菜,看上去根本无意管这件事。
实际上,以鬼厉现在的心情,确实也不想管这等闲事。
那领头的见他们没有回话,手一挥,后面的人蜂拥而至,绕到鬼厉身后一把将那小孩拉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鬼厉清楚的看到了小孩的眼睛。那是一双伤心的、无助的、甚至带有一丝绝望的眼睛。
就仿佛多年前,那个面对着一堆尸体,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小男孩。
又仿佛,诛仙剑阵下,绝望呼喊的少年。
什么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到手中的男孩因恐惧瞳孔微微收缩,全身缩成一团。强盗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起刀落,便要结束了他的性命。
刀离男孩的脸还有一寸,强盗的身体却不可思议的萎缩下去,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血肉。只剩一副骨架,迅速倒了下去。
男孩迅速从那骷髅般的手里挣脱出来,钻到了桌子下面。见到了他一生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只见他刚刚求的那个男人,连座位都没有离开,瞬间便将十几个大汉变成了骷髅般的死尸。
鬼厉无视身边的尸体,伸手抚摸小灰的猴头。淡淡道:“你出来吧。”
过了好一会,小男孩才战战兢兢的从桌下爬了出来,看他望着鬼厉的眼神,却仿佛比面对那十几个大汉还恐惧。
“你无家可归了吗?”
听到鬼厉的问话,小男孩抖了一下,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下道:“多谢救命之恩。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鬼厉打量了男孩一下,这身影,竟是如此熟悉。他微微叹息一下,将怀中所有的银两取出放在桌子上,缓缓道:“这些银子你那去谋生吧。”
说罢,他和青龙相视点了一下头,付了饭钱,招呼了小灰(小灰手里还攥着一个酒壶)。就离开了驿站。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驿站内一个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道:“你真是个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鬼厉听了,冷笑一声,低声道:“好人,嘿嘿,好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青龙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今日居然会救那个小孩。”
鬼厉没有说话,右手一翻,一道玄青光芒闪过。青龙也迅速跟了上去。
青云山,大竹峰。
清晨的大竹峰,一如既往的一片安静祥和。大竹峰的弟子们,也都还没有起床。
守静堂前有几缕微风习过,带来了一丝远处的花香。物还依旧,只是人已全非,守静堂早已换了主人。
“大仁,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听到文敏略带睡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宋大仁笑了一下道:“你还不是一样?”
文敏嗔了他一眼。
宋大仁转身拉住文敏玉一般的手道:“过几日便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几日了。时间过得真快,师父都、都过世一年了,想到师父他老人家,我便睡不着了。”
文敏看着宋大仁略带悲伤的脸庞,安慰道:“田师叔他.......”
宋大仁笑了一下,截道:“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只是还有一件事,让我不安心。”
“什么?”
“就是前几日老六回来,说的小师弟的事。”
文敏听了,脸色也暗了一下。张小凡那日的事,她自然是知晓的,几日来,她也会小竹峰看望陆雪琪过。只觉得这个痴情的师妹的状况越来越糟。她有心帮忙,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尽力的开导。
“小敏,你说,过几日师父的忌日,小师弟他会不会来拜祭师父?”
文敏怔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这几率实在太小了,她不愿打击宋大仁。
宋大仁的心里,却闪现了一丝光亮:小师弟他向来敬重师父,也许会来师父的墓前拜祭也说不定。若是有机会见到,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