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27 泰西賀文
〈游走记忆的时间〉
到现在都还听得到你的声音
到现在都还感觉得到你伸出的手
今天我仍活在你的痕迹里吧
都还看得到你的模样
都还感觉得到你的温暖
今天我仍活在你的时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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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了……她消失了……
应该说,她们两个都消失了。
三年。
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留下任何的话,更没有留下任何的连络方式,这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个人要成为一个传奇是多么不容易,但要一个传奇消失彷佛就是一晃眼的时间,而两个传奇消失,也不过是吸吐之间的事……
而在三年前,郑秀妍就忽然消失在所有人面前,连金泰妍也随后消失。
再之后时光荏苒,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
谁还会记得少女时代的队长是谁?又有谁会惦记离开少女时代的前成员是谁?还在哀叹的不过是还在想念那曾经辉煌时代的人们,可谁都必须往前走,没有人可以一直停留在某个回忆,止步不前。
她们的少女时代,曾经的泰西时代,还有那句彷佛只能刻在野史的诺言。
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埋藏,却随着记忆涌现。
47°44′21″N 122°38′21″W
在Poulsbo小镇中有一个绑着小马尾的身影在这东转西绕的,她穿着简单利落的衬衫和宽松的牛仔长裤,小小的身躯背着简单的画具跟行囊,胸前还挂着一台价值不斐的单眼相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彷佛是哪个流浪至此的艺术家。
她停下脚步,环视着整个小镇念念有词。
「Poulsbo……最后一个地方了。」她仰望天空,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她脸庞,白皙的肌肤衬着她整个人的灵气,她就算卸下了耀眼的主唱身分,与生俱来的光芒还是遮掩不住她的特别。
消失一千多个日子,金泰妍,最后竟神秘地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中。
金泰妍挂着淡笑,踏着轻松的步调漫步在这静谧的小径中,空气中飘来属于这个城镇的味道;耳朵传来属于这小镇的音乐,泰妍迎着拂面的风,感受着Poulsbo带给自己的所有感受。
这是她这趟旅程的最后一个景点。
金泰妍找了郑秀妍将近三年的时间,泰妍踏过大街小巷、走遍她曾去过的城市,甚至连战争频繁的国家她也去走过。金泰妍为了找她,穿过生死,衔着思念,踏上了为期三年的长征。
可却始终没有追上郑秀妍的任何一个足迹……
而这些年来,关于她的回忆始终没有变淡,反而只要金泰妍走过一个城市,脑中的记忆就会再深深的烙印一回,每每都会在午夜梦回时重新上过颜色,鲜艳如初。
可漫漫三年岁月,郑秀妍始终杳无人影,而她跟成员们约定的时间也转眼就到了。她迟迟不愿踏上归途,是怕这一回,郑秀妍跟她就再也无法再见。那这里,这个西雅图市附近的海港小镇就是她俩的终点。
金泰妍偷偷地向上帝祷告,能有什么人或事,留住自己将踏上归途的脚步。
她徒步到了Poulsbo的港口边,随意在栈道上架起了画具,她将画纸温柔地摊上,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画笔,然后拿起相机抓好满意的角度后,按下快门。这是金泰妍在这趟旅途养出的坏习惯,每到一个城市,就拍下这个城市的风景,然后再画上一张属于这城市的图。
而每画上一张图,她就寄回去首尔,但不是寄回自己家,而是寄去郑秀妍的家。
只是金泰妍不知道郑秀晶会不会帮忙收起来,也许会,也许秀晶可能都把那些图给烧了也说不定。更多的也许,在她流浪的三年间,消失的郑秀妍曾回过家,秀晶好心地整理了那些图,给她看了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张图了,郑秀晶再烧,也只剩下这一张了。
金泰妍画着画着,夕阳缓缓西下燃烧了整片天空,橘红色的光芒攀上金泰妍的眼眸,她温柔地微笑着,彷佛在响应夕阳对自己的挽留。忽然间,金泰妍发现一颗清透的水滴降落在她手臂,抬头一望,忽然间下了一场雨。
「糟糕!忘记这里的天气跟雨都一样!」这里可是西雅图附近的小镇呢……
金泰妍慌乱地收拾东西,眼捷手快地将最重要的画纸收进画筒里放好,然后赶忙收着其他东西。虽然下着的是小雨,但也渐渐淋湿了泰妍的衣物,连一旁的行李也遭殃,幸亏最后有两个女生跑了过来,好心地帮忙收拾。
其中一个女生用着简单的英文,指着前方说:「Would you want to go to our coffee shop until the rain stops?」(妳要不要到我们的咖啡店躲一下等雨停?)泰妍情急之下点头,跟着人一起跑回了店里。
金泰妍被两位善心的女店员安置,还很好心地将泰妍带至店里的壁炉旁坐着暖暖身子,并且给了一杯温开水让泰妍能润润喉。这家店异常安静,金泰妍安顿好了一切才发现只有她一人坐在店里。
她张望四周,发现整间店的色调偏暖色,让方才在外头淋了一场雨的她感觉十分温暖。
稍作休息后,金泰妍想着外头的小雨暂时不会停,就想拿出画纸凭着刚刚拍的相片继续完成画作,她想着只剩一小部分的墨还没上,只要上完就可以离开。
但金泰妍找了找座位的四周,却没发现自己装画的画筒!
她紧张地回想,刚刚因为要整理画具,好像顺手把画筒摆在了港口旁的椅子上。该死!她竟然忘了拿最重要的画?泰妍二话不说,什么东西都没拿,连伞都没拿就冲了出去。
金泰妍慌忙地向港口跑去,她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张画在雨中奔跑,可是跑着跑着她忽然意识到,那不单单只是张画而已。那张画承载了她的感情、她这三年旅途的回忆,包括她跟郑秀妍之间的一切,彷佛都落在那幅画里。
那不能丢……就算金泰妍把自己给弄丢了,那幅画也绝对不可以。
她冲出小径,终于看到了港口的,她在雨中急切地寻着遗失画的地点,然后在一片朦胧中找到了确切的位置。可是金泰妍在附近左翻右找的,就是没看见画筒,难道才一转眼的时间就被偷了?泰妍不死心地问着来往的路人、附近的店家,但得到的响应,只有失望而已。
当她正准备放弃时,一位老奶奶走了过来,拍了拍泰妍的臂膀说着:「Dear , I saw a woman took your drafting tube and walk into that street.」(亲爱的,我刚刚看见一位女生拿走妳的画筒往那条街去了。)金泰妍点了头,露出微笑道谢,又急忙跑进了那条巷子。
可是兜兜转转,金泰妍湿着身子在冷清的街道上根本没看到任何一个人背着她的画筒。不过泰妍还是没有放弃,依旧在这飘着雨的小镇中找寻那个拿走画的身影,可找着找着时间也越来越晚,直到太阳都下山,整个黑夜垄罩这座小镇。
金泰妍凝望着天上闪烁的星辰,两侧的店面纷纷亮起了灯,泰妍停下脚步放弃了。她缓了口气,靠着墙沉思着。或许这样也好,这幅画就跟她俩一样,总是差了临门一脚,总是差了这么一点,却始终没有办法,落下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古老的石路上逶迤出眷恋的足迹,打在身上的雨水逐渐浸湿着她的理智,十几年的光阴,她和她的故事最终却是如此的划下句点,那些回忆彷佛就自此,斑驳黯淡。
夜色低垂,金泰妍终于回到那家店的门口,却撇见一位撑着伞的人站在店前,金泰妍望不清那人的相貌,却敏锐地看见她手上抱着的画筒,是自己的。正当她喜出望外地准备走上前拿回画时,却听见那人轻语。
「像这样在下雨的日子里,把过去埋在心中的一段记忆取出来看看,好像也很好呢……」
这是她当年在初次单独演唱会中,那首《游走记忆的时间》VCR的引言,而这段引言却藉由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重现,这声音是她寻觅一辈子的依恋。那个人把伞微微往上举起,金泰妍望着伞下的熟悉脸庞逐渐清晰,不禁热泪。
郑秀妍紧紧抱着画筒,凝眸金泰妍,笑说着。
「秀晶跟我说,家里快被画给塞满了,妳知道吗?」
郑秀妍嘴角那抹温柔的微笑让金泰妍沉醉,她也勾起宠溺的笑容回着。
「这是最后一幅了。」
金泰妍缓缓地向郑秀妍靠近,站在伞的外围,直到剩下最后一步的距离。
最后,穿过记忆的冰河,跨过时间的洪流,流浪于时间和记忆之中……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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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那么,我们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