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翻过身来,压在我身上,甩开缠着他大腿的床单,右手穿过我的头发按着,他闭上眼睛来,乌黑的睫毛贴下来。他再次吻了我。
我们接吻了很久。在漫长漆黑的夜晚里,我们反复的唇舌交叠。不像之前般的激烈,不像是为了做【】爱而充分准备的前戏,他只是慢慢的吻着我,舌头伸进来,细腻的舔舐着,他捧着我的脸的双手,分明在不可遏制的颤抖。虚弱又冰凉。突然间他狠狠咬了我,我想血液的确是溢出来了,我能尝到唾液里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刺痛感,然后他从我身上颓然倒下来。像是一棵被风刮倒的单薄的树苗。
“你知道吗,我最嫉妒你这种人了。
你这种涉世尚浅,又单纯又什么都拥有的人。”
周遭安静着,深夜的公寓外偶尔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或是哪个醉酒女人高跟哒哒落地清脆的声音。我听见他极度缺氧后的喘息,像是濒临死亡的结核病患者。他的胸脯上下起伏着,好奇怪啊,之前的深吻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反应,可是这次他,揽过被单闷头睡着。他没有再说话了。四周的一切也竟乖巧的沉默下来,宛若缓缓在深海里溺亡般悄无声息。
于是我也合上眼来,只是他说的话就像陈旧的录音机,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重播循环,我就这样在它的伴奏下昏昏沉沉睡去。把那些话通通嚼烂来,连同口腔里他残留的气息与浓厚的血腥味一齐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