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刚出门就冷得打了个寒颤,二宫站在门口低头犹豫了一下,掏钥匙进屋把那供奉在电脑旁边的嫩黄色耳罩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街上灯红酒绿,圣诞节就像忙碌的人们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蜂拥上街,互相说着平安夜快乐,想趁机赚钱的年轻人推着苹果车穿梭在人群中,交通已经瘫痪了,急着回家的司机的喇叭声被人们的欢呼声压下,只能徒劳的继续按喇叭。二宫站在人群的边缘,26岁的他像个年迈的老人,猫着背,迈着小步,偶尔抬眼看看人群,心里暗叹年轻人真好。
松润预定的烤肉店离家不远,但他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在等他了。烤肉店里的暖气让他整个人懵了一下,松润过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撇嘴嫌弃那副耳罩,伸手去扯下来,二宫下意识的拦了一下,然后转眼看到樱井翔不明所以的坐在他正对面,又默默的放开抓着耳罩的手,马上又被松润嫌弃了。
樱井翔有点不确定眼前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就是相叶嘴里的竹马,松润嘴里的好友,他的御用后期二宫和也。看到那副耳罩被相叶和松润嫌弃的不行,樱井翔有点害臊的低下头,想打招呼说又见面了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被相叶连根抱过去了。看着二宫拍着相叶的脑袋大叫笨蛋,相叶较真的反击,两个人闹成一团,疯的时候碰倒了桌上的水,松润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之后一抹布啪在相叶脸上才让他两消停下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二宫已经是满脸通红,汉堡手捂着脸偷偷地笑。闹够了,二宫爬过去抱住相叶,小声说:
“雅纪,生日快乐。”相叶一瞬间有点想哭,看到装着礼物的塑料袋时,又被气的肾痛。
樱井翔有点郁闷,二宫和那两人就像家人一样,但自己却是第二回见面,这种被选择性忽略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直到二宫爬回他自己的位置,对他笑了笑,说:
“初次见面,樱井桑,我是你的后期,二宫和也,叫我Nino就行啦。”“你的”后期被加上了重音,樱井翔有点飘然,握住了那只手就没放开了,愣愣的说了一句我是樱井翔,一直承蒙你关照了。然后对面的人保持着握手的姿势转过去问松润:
“小大呢?”小大?樱井翔疑惑。
“他说有点事,晚点来。”松润低头倒酒,然后又抬起头向樱井翔解释:
“Nino说的小大就是大野桑啦,他们关系很好的。”说完就盯着樱井翔还牵着二宫的手上,樱井翔像触电一样猛地放开,二宫的手就一下子撞到桌子上,疼的他叫出了声。樱井翔想道歉,但二宫已经揉揉手,就转过去继续跟相叶一起给相叶的千叶老家打电话去了。松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樱井翔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很久没吃烤肉的樱井翔和相叶简直胡吃海塞,平时限制樱井翔身材的松润今天也网开一面,只是尽心尽力的掌勺烤肉,二宫的食量不大,刨了两口就过来帮松润的忙。
吃到一半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拉开,探进来一个黑黑的脑袋,一边踢掉鞋子一边嘟囔着:
“来晚啦,不好意思啊。”二宫一掌拍下去,大野智也不生气,慢慢挪到松润的对面坐下,把手中小心翼翼的水箱放到桌子上,对相叶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相叶看着透明水箱里的热带鱼兴奋地这儿戳戳那儿戳戳,松润一巴掌把他挥开,把水箱放在安全的地方,招呼大野坐下吃饭。二宫看着大野罕见的皱着眉,有点担心的戳戳他,才知道大野家的那个小孩生病了,住了一周的院。约好明天跟他一起去探病,大野才慢腾腾的开始吃。
桌上的酒瓶越来越多,相叶已经开始手舞足蹈,樱井翔也把衬衣的领带甩到了一边,松润脸也红了,一只手被相叶拽着,连着他也东倒西歪。二宫和大野缩在桌子的一角,细碎的笑。突然相叶一拍桌子,酒瓶应声倒了两个,他嚷着要玩游戏,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身为寿星今天相叶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自顾自的就开始说明游戏规则。
1到5的扑克牌,在还没有抽牌之前大家商量好哪一张牌或者两张牌所代表的人干什么事,每个人抽牌后中枪的人要无条件服从。二宫和大野完全没有干劲,樱井翔倒是跟着相叶一起胡闹,被夹在神经病中间的松润也无奈的点头同意。相叶欢呼一声,拍着桌子让二宫把扑克牌交出来。二宫小声嘟囔了一句烦人,乖乖的把一直随身携带的牌拿出来,熟练地挑选出1到5,小小的洗了一下,放在桌子中间,弱智又大胆的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大野被罚做颜艺,二宫被罚酒,樱井翔被罚唱rap,这让二宫诧异了一会儿;相叶耍high了直接拉着松润亲了一口,二宫大野见怪不怪,倒是樱井吓了一跳。最后一轮,松润冒险精神突发说要来盘大的,指定2号和4号亲一个。二宫眼角抽了抽,站起身洗牌,然后从相叶开始逆时针发牌,发到樱井翔时不经意间抖了抖手,坐下来后发现大野智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二宫红着脸扭过头,看着樱井翔拿到2号牌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始寻找4号。相叶豪气万丈的把自己3号牌扔桌上,又把松润的5号牌抽出来也扔桌上,大野智默默把自己的1号牌放在两张牌的上面,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相叶歪着身子探过去看了看樱井翔的牌,大喊一声“小翔是2号!”然后众人的眼神转向还没有亮牌的二宫身上。二宫叹了口气,把自己的4号牌摊开,对上对面樱井翔的圆溜溜的眼睛。被三人怂恿的站起来面对面的两人有些尴尬,樱井翔再一次饶了绕脑袋,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相叶催促的声音和松润附和的声音让樱井翔有些急躁,面前低着头的二宫让他更为难,樱井翔偷偷地给尚还清醒的大野智递眼色,大野智抬手喝了口酒把那绝望的眼神反弹了回去。樱井翔刚想着要不耍赖好了,就感觉一双手扒住他的脸,然后就是唇上软软的触感。一瞬间樱井翔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是被刘海遮住的白白的额头,还有浅浅闭着的眼睛和长且颤抖着的睫毛,二宫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他,浅褐色纯净的瞳仁吓得樱井翔赶忙闭上大眼睛,然后触电般的甩开二宫。原本踮起脚才亲到樱井的二宫猝不及防的被甩到地上,腰间传来的钝痛感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倒地的声音让起哄的相叶噤了声,松润隔着桌子想伸手扶二宫,樱井翔反应过来赶忙跨前一步伸手,大野智却拍开樱井翔,把二宫拉到自己怀里,小心的揉着他的腰,递给二宫一个责备的眼神。
空气一时有点冷,松润给了相叶一个爆栗,樱井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二宫窝在大野智怀里没说话。直到气氛沉得快滴出水,二宫才发出明朗的声音,提议大家再举一次杯庆祝相叶氏的生日,大家这才逐渐活跃起来。
生日派对的后半场樱井翔情绪一直不高,他在寻找机会给二宫道歉,懊恼自己的不成熟,又有点心惊接吻时自己心动的感觉,便只有默默地喝酒,时不时偷看正在表演魔术的二宫,看着扑克牌在那灵活的手指间穿梭,想到那双手捧着自己脸时的软软的触感,樱井翔越来越渴,不停地喝酒,结束时,他已经摊在了角落。
二宫一边听着大野智的埋怨,说他不应该耍花招把4号牌抢过去,结果自作自受,反而伤心,一边手里不停地把扑克牌摆成各种花样逗相叶开心。二宫对于自己用魔术争取到一个跟樱井翔亲近的机会这件事并不后悔,即便腰痛掩盖不了内心的失落。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樱井翔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只不过他已经满足了。即便晚餐一结束樱井翔就会跟他形同陌路,甚至在心里默默唾弃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二宫,二宫也已经实现了心里一直以来的愿望,不是录像,不是照片,他是真正感觉到了樱井翔的温度。
这时候,二宫并不知道第二次接触樱井翔的机会会这么快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