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
秀一背着行李在海港边徘徊着，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着一会儿要说的台词。在感到差不多了以后才进入一个酒吧里，在那里有几个人在吧台旁等着他。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眯着眼睛的中年人问他。
“秀一……南野秀一。”
“这个名字真少见……你是英国人吗？”
“只有母亲是，但我的父亲……据说是外国人。”
“哦，是这样，那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小商人，但也干过别的零工……我的父母死得很早。”
“这样啊……还真是可怜的孩子呢，那你现在为什么想要到穿上当一名水手呢？”
“我破产了。”秀一做了一个苦笑。“与其等死还不如碰碰运气。”
“我们正好缺一个管账的，你做过商人，应该懂这个吧？”
“嗯，我能认识一百三十种不同国家时期的银币金币，而且我读过书，认识字的。”
“是吗？”对面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觉得这孩子来当海盗真是可惜了。“你过来，看看这个。”秀一跟着过去，看到桌面上摆着一排的大小不一的银币，他说出了这些银币的生产地点，年代还有含银量，一切都说得分毫不差。

中年人对他很满意，又盘问了一些个人问题，秀一照着台词说了，那几个人觉得没什么疑点了，就欢迎他加入。
“年轻人，好好干，你迟早会发财的。”
秀一点点头，发财……这是每个当海盗的人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在海上漂泊呢？他跟着那几个人一起走出屋子去海港，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中等大小的船面前。
“你就是新来的管账的？”
一个低沉的却又带了些稚气的声音响起，秀一回过头，看到一个长着精巧的五官，整个脸稚气未脱的瘦削的黑发男孩站在他背后。
“小……小孩……？”
秀一不由得脱口而出，对面的男孩脸色一变，一脚把他踢进了海里。
“让他去划船！”
男孩恶狠狠地说，气呼呼地上船了。秀一头昏眼花自己游上了岸，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麻烦大了！那是船长！”
在船上一个中年大叔举着酒瓶笑着对他说，他旁边的几个年轻人则都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船长……？这个男孩……竟然是他的这次任务的目标？

秀一并不是真的来当什么水手的，他不过是官方的一个卧底，来调查这个私掠船，而这个船的船长——海上的九命猫妖，就是他此次的调查目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海盗船长竟然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不对……这个名号明明已经存在了十年了啊……
这个海盗船的一切都很不对劲。
资助这个船的股东是个破产商人，被海盗抢走了三船货物血本无归，和这个时代的很多商人一样，他们得到的赔偿是政府发的‘私掠许可证’，国家不会赔偿他的损失，就用这种方式让他自己抢去，若是在海战中被抓到了，可以得到战俘的待遇，不用上绞刑架。在这个海盗猖獗的年代，就算政府想赔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切都要靠自己。但不正常的地方在于，那个商人在得到这张标注了什么可以抢什么不可以抢的证书时已经身无分文，欠了一大笔债，而且海盗这一行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他的启动资金是从哪儿凑出来的呢？根据一番调查，在破产之后，他是通过出卖一些古物凑足出海费用，但那批古物的来源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们不是任何收藏家的收藏品，也不是任何博物馆的失窃物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们是非法的，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们是合法的。更古怪的是这个私掠船非常循规蹈矩，从来都没有搞过什么非法的买卖，抢不该抢的船只，缴税也非常及时，不像一般的私掠船合法的非法的都一起来，这一切都实在是太可疑了。
而最可疑的是这个船的船长，绰号九命猫妖，不管碰到什么状况都能活下来，枪法和剑术无人能及，但据说总是有些漫不经心的，不像其他的海盗那样热衷于金钱，但越是这样就可疑啊。
秀一被人领到了船舱底下，里面坐满了赤膊的年轻人，看到秀一来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秀一把上衣脱了，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只见秀一的犹如豹子一样结实纤瘦的上身布满了伤疤，有一道最深的从肩膀一直贯穿到腹部。
“小兄弟，你身上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一个水手过来问道。
“我以前啊……当过一段时间的盗贼。”秀一笑着说。

秀一陷入了沉思，他决定好好观察一下子。很快他注意到一件事，船长在桅杆上呆的时间很短就跳下来了，而其他的水手也没有替补的意思，他试探地问了一下，他们只是说用不着，对这个船长的信任还真是非常可疑呢。但很多天过去了，他们都没有受到什么袭击，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连秀一自己都松懈了下来。在海上不仅要忍受孤独，而且有什么大型的海洋生物出没，在广阔的海面上露出自己的脊背，都让人感到一阵阵战栗。在这里，秀一充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渐渐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很多人那么喜欢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忽然一阵骚乱从船头那边传来，秀一跑了过去，看到一条巨大的触手拍打在甲板上，而这个触手比一个人的腰还粗。他目瞪口呆，一下子呆立在那里了。那个被称作为船长的男孩正好在船头，一下子被卷了下去。
秀一跑到了船头，看着下面翻滚的水面跳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果没有完成任务，那就糟糕。可如果他死在这个不知名的怪物手里，那岂不是更糟糕……？可他已经跳下来了，没有退路了……
在适应了水下环境后，秀一开始四处张望，他看到一条巨大的章鱼一样的怪物，还有一个急速变大的黑色的海蛇一样长长的东西缠住了它，一口将章鱼的头撕下来了一半儿，整个海域顿时变成了一片血海。
秀一愣了一下，飞快逃跑了，他好不容易游回到了船上，船上的人都沉默着，看着都有些紧张，其中一个水手凑到秀一耳边悄声说：“要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这是什么意思？
船长自己上来了，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了，只是用一片残片遮羞。所有人都面无表情，船长回去换衣服，水手们各干各的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个船长不是人类吗？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搞错了，他知道某些人喜欢通过故弄玄虚的骗术来竖立自己的权威，刚才的那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在又航行了几天以后，他们到达了尼德兰，在那里交易英国从殖民地带来的棉布，并且将从遥远的东方带来的香料装满货船，若是能直接去东方买的话，价格比现在的要便宜很多倍，只是现在东方和欧洲的贸易完全被尼德兰垄断了，香料被他们把持得几乎与黄金等价，虽然以前被阿拉伯把持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但这种东西运回去利润极大，价格翻番，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在秀一眼里，商人和强盗差不多，甚至比强盗更过分，他们是强盗和骗子的混合体，利用信息不对等，把平凡的东西卖出高价，或者用一文不值的东西交换宝物和土地，为了钱他们撒了无数的谎，批发商阿拉伯人对罗马人说，胡椒生长在由龙看守的大瀑布里面；威尼斯商人骗罗马人说，胡椒是从天上摘下来的，是“天堂的种子”，东方的商人谎称糖是仙人从月亮上摘下来的，所以卖一磅交换一磅的白银那是再便宜不过的了。商人可以用不值钱的贝壳购买无数黑奴，也可以用一把不值钱的玻璃珠子当成天神的礼物从无知的土人手里购买岛屿。无知就是原罪，因为无知吃亏是自己活该。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些无法无天的商人为了金钱甚至还发动战争，铲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把所有的利益都纳入到自己的手中，至于自己生活的国家会怎么样则完全不管，拍拍屁股走人了事了。
所以这种人因为贪婪遭遇到怎样的不幸都是无关紧要的吧？
一想到那些人遭遇到破产的厄运，秀一觉得有些爽快……
“你在发什么愣？快过来帮忙！”

船长毫不客气地说，拽着秀一的耳朵过来让他算账，然后自己站到了一边，他不会说荷兰语，秀一也不会，只有找个本地的翻译谈好价格，秀一只需要算账就行了。过了一会儿他就算完了，交易结束，船上所有的人按照预定的配额分红拿到利润，装载货物再重新回到英国。但在回去之前，他们会在岸边停靠几天，所有的水手都跑到酒馆和妓院里大吃大喝，胡闹个不停。
秀一坐在一边，他默默观察着这些人，唯一没有加入胡闹的正是他们的船长，此时他正趴在一边，用一副神似猫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船员。
秀一稍稍有些懂为什么他会被称为九命猫妖了，他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挠了挠船长的下巴。船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你在干嘛……？”
“呃……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家的小猫了。”
话音还没落，秀一嘭的一声被一拳打倒在地，所有的水手回头看着他，脸上都写着‘少年你为何要如此作死’。
船长气呼呼地走了，在场的一个黑发的jinv抱怨说：“你们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带小孩来这种地方啊？”
“那个……他是我们的船长。”
“啥？”

“这样啊……那我帮你找，怎么样？”
“用不着。”
男孩斜着眼睛盯着他，总觉得面前的这家伙别有用心，男孩站了起来，从桅杆上轻盈地跳了下去。秀一发傻地看着他，现在他可怎么办？上来是很难，但下去更难啊！他只能一点点挪下去，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水手们胡闹了几天，这才扬帆起航，大副提醒船长是时候该干一票大的，捞一点油水，船长什么都没说，跳到了桅杆顶上，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又跳了下来，指挥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鬼花招，感应力吗？秀一有些疑惑，但其他的水手都没异议，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船长指挥着他们开炮，行驶了一会儿，他们才看到那边有一个商船。
不是吧？这都能蒙对？秀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看到商船挂的是西班牙的国旗，感到略微有些失望，那是他们国家的死对头呢，就算抢了也不会被追究的。船已经被火炮击中了，那艘船旁边还有两艘船，那两艘不远的船只正向这边驶过来，对准他们开炮。那些水手并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把已经被打中的船勾过来，直接跳了上去，开始和船上的人厮杀了起来。秀一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船长的身影，也许那孩子早就吓跑了吧。
秀一也跟着上了商船，对这船上的人他并不怜惜，反正他们都是敌人，但他头一次在战场杀人，面对这样的生死决斗多少有些犹豫。跟他对阵的是一个大块头，而对方已经杀红了眼，一个不留神就被一枪打中了肩膀，眼看着就被杀掉了——
嘭！那个大块头倒在了地上，船长站在他的背后，手上还举着冒烟的枪。
“废物。”

船长冷淡地说，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这是……
秀一继续战斗着，这次他挑了个小一点的对手，顺便用余光看战局，他发现船长行动异常敏捷，几乎看不清动作，但他并不加入战斗，只是照看着战局，看到谁不行了就送一抢把对手送上西天。哪儿有这样的打法啊？秀一从来都没见过。他好像对掌控战局很有自信，而且就好像面前的人根本无法对其构成威胁一样。
战斗很快结束，海盗们打开货仓，里面装的是大块大块的金银，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庆贺着，把东西抬回到自己的船上，秀一注意到其他的两艘船不见了，奇怪，它们应该来救援的，怎么这就消失了呢？难道被吓跑了？
回到自己的船上，秀一轻点了一下财物，一共有3000公斤的白银和500公斤的黄金，这应该是南美过来的运输船，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啊，一下子抢了这么大的一票，海盗们按照公平的方式分配着白银黄金，分成一个个小袋子，船长随手拿起一个口袋，扔给了秀一。
“这是你的那份，拿去。”
秀一打开了，看到里面满满的黄金，顿时呆住了。
“这……都是给我的？”
“那当然。”
这也实在是太多了，扣掉需要给政府缴纳的税务，各项开销，还有背后船主的分红，一个普通的水手能分到这么多吗？粗略掂一下，怎么说也有十几公斤吧，这太夸张了！

这一夜秀一失眠了，反反复复掂量着手中的黄金，这么多钱他几十年都赚不来，翻过来倒过去，越数越眼花。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感受到金钱的强烈冲击力，果然海盗这一行比任何盗贼都要来得更有油水。他一下子被完全吸引过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责任。
虽然被这笔钱打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秀一没忘了写报告，他把他们这次的收获悄悄备份一份，省得这些海盗偷税漏税。等到船靠了岸卸香料，又是大赚一笔，这些账秀一都记了下来，到时候一对帐，就知道这些杀人越货的海盗有没有偷税了。
之前这些人买卖的货物都很正常，但这一次他们在伦敦却购买了大量的工业品，诸如钟表，锡做的各种餐具工业品，还有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这些在大洋的彼岸都能卖出高价。原本政府是禁止殖民地购买海盗船的走私物品，但政府专售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贵，差不多是原价的十几倍以上，像茶叶和糖这些必需品骂骂咧咧几下当地居民也不得不勉强接受，日用品的销售难免变得惨淡，外加上就算能约束自己的国家的海盗，却无法约束别的国家的海盗进行走私，到最后政府自己都扛不住了，一开始是组织私掠船把被其他国家的海盗抢走的工业品抢回来，后来渐渐演变成走私就走私，但要给政府交税的态度，虽然还是违法，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些货物，一开始是为了高额利润，二来是有好些水手想要在大洋彼岸购买庄园，等再干一段时间就去那边安度晚年。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秀一觉得这艘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私掠船，从来都不抢本国人，偶尔抢点敌对国家的商船，也不像某些海盗那样，对富庶的殖民地打砸抢烧，又按时交税，称得上很遵纪守法的了。但他依旧没有弄到上头最想要知道的答案，那就是那个所谓的船长是怎么做到让每一次航行都平平安安的，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获利丰厚的？关于这一点，秀一也好奇了很久，但他自己也实在是无法找到答案。在秀一眼里，飞影大部分时间有些像个迷路的孩子，时不时有些任性，剩下的和常人无疑，他的行为除了敏锐的第六感觉没别的解释。在不知不觉中，秀一在船上已经跑了很多年了，也赚到了不少钱，弄得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水手，曾经担任公职的记忆变得越来越遥远了。以前他很重视公职的身份，现在觉得自己很傻，干这一行比当个小兵赚钱多了，只要他能藏得住那些钱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秀一很在意，那就是飞影没有变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妖怪一样。这让秀一感到有些本能的害怕，但同时也感到抑制不住的好奇。这些年他一直好好侍奉着飞影，飞影并没有什么抽烟喝酒之类的不良嗜好，他很喜欢看书，但与其说是喜欢看书，倒不如说是在单调的旅途中喜欢读故事，并且经常拉着秀一一起讨论剧情，完全把秀一当成一个玩伴。但秀一感到说起人类的事，飞影总是一副局外人的态度，有着说不清的隐隐约约的距离感。在这段期间，秀一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把这艘私掠船上的一切情报都如实汇报过去，但在过程中也做了些遮掩和美化。虽然飞影没有变化，但秀一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也许是因为在海上的缘故，无论他怎么保养，他都在渐渐变老。

那些人很快就上传了，而其他的船员喝得都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总督带着士兵上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飞影走上前，不客气地说。
“魔鬼，跟我们走一趟。”
总督指着飞影说道，大家一愣，虽然船长偶尔有不正常的地方，但也都没认真往魔鬼的地方想，总觉得是错觉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魔鬼？”秀一鼓足勇气问。
“证据……？你有一双千里眼，对吧？”
千里眼……怪不得……虽然大家早就感觉到了，但总觉得那是特异功能吧，不至于真是非人类。虽然海盗经常向魔鬼们祈祷祈求胜利，但真的谁也没见过啊。
“我们早就问过那个跟你合作的船主了，他把灵魂卖给你了，对不对？还有你……”总督冷冷地瞥了一眼秀一。“这么多年连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提供不出来。”
“等一下，你是叛徒……是奸细，对吗？”其他的水手醒悟过来。
大家都看着秀一，秀一傻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弄不好这些昔日的伙伴会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他没有卖任何东西东西给我，我也不需要他的灵魂。”飞影冷冷地说：“你想多了，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是吗？那你是想和我们合作，还是被交给教会？”

“你被他们抓到会被杀掉的，走吧。”
“那……你要去哪儿？”
“找回家的路。”
“我帮你一起找吧？”
“用不着。”
飞影冷淡地说，被人类黏上很麻烦，从小他的长辈们就告诉他这一点。
“我能帮你很多忙的，要不带上我……”
“用不着！”
“但你欠了我好多钱呢，我的财产都在船上被烧毁了……”
“说谎！我知道你把钱都藏在哪儿了！”
对于秀一的身份，飞影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因为他一直没说自己的坏话，飞影才没管的。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赖上自己了？才不要！好麻烦啊！他想要把秀一甩开，但秀一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就算他变成了龙形，秀一也没松手，没有办法，飞影只能变回人形治疗秀一那只烧伤的手。
这家伙跟着我一定是图点什么……飞影暗自思索，以前是图金钱，现在……是图人类传说中魔鬼会带来的好处吧。
后来秀一总是对自己的快速衰老长吁短叹，飞影觉得果然，他猜对了。

“我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先死一次。我没法改变人类柔弱的身体，但我能把你转移到另外一个身体里。”
秀一纠结了一下，答应了。飞影拿出一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对着他冷笑了一下。
“白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在骗你呢？”
“你这么强，我也没法阻止吧？”
秀一苦笑着，飞影冷哼了一下，狠狠地砍了下去，一阵剧痛袭了过来，秀一失去了意识，等到他再次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飞影的手心里。
“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你要珍惜。”
飞影不满地嘀咕着，把他装进了一个像是水晶一样的东西，秀一反而松了一口气，刚才说实话他也很紧张。周围的东西像水晶一样晶莹，又好像流动的胶体，飞影看着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流到了胶体上，他顿时感到自己好像被火烧一样，疼得要命，但却一点都动不了。
“过几天就好了。”飞影说着离开了，把他放在这个屋子里，过了七天之后才进来，看到秀一已经长得和原来一样大。他捅破了都这层胶体，把秀一弄了出来，秀一接触到空气，大喘着气，好半天才恢复清醒。
“好些了吗？”
飞影冷冷地问。

“我……”
现在秀一还是感到很虚弱，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过了一会儿才清醒了过来，一股奇异的力量渐渐充盈了他的身体。
“差不多了就起来。”
秀一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冲了一下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在镜子中，他看到自己的变老的迹象完全消失了，一种无法压抑的兴奋感涌了上来。虽然人类都喜欢在永生这个话题上大做文章，无病呻吟说永生是多么多么孤独，多么多么痛苦，但又有谁会放弃永生的机会呢？有多少人为了得到这样的机会敢于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啊？
秀一打理好自己，这才去见飞影，飞影看着他，又冷笑着说：“给我小心点，我说你会长生不老，但不代表你不会被杀死。”
秀一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我懂。”
“那接下来就说说你的任务，是你自己说要帮我找回家的路的。”
“那……你家到底在哪儿啊？”
“另外一个世界，我是从时空的夹缝掉到这里的，但那种夹缝不知何时何地会出现，如果无法制造一个，我就只能一直留在这里了，但我不会那种魔法，只能看看这边有没有相关的书籍了。”
“人类可能穿梭到异界吗？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