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chAptEr 12
沉闷的夜色里,是不易发现的十指紧扣的双手。
两个人很慢很慢地走,但似乎路特别短、感觉一眨眼就走完了。到了依依分别的楼下,他们面对面站着,说着别人不能听的话。
“好了,快上去吧。你妈该着急了。”夏佑木克制住没有显露出,不想分别的失落。
“嗯。那,走了。”廖净说的很慢,也慢慢地松开了左手,很不情愿地往家里走去。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廖净家窗户中那双怒火中烧的眼。
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母亲就出乎意料地从里面开了门。蓦地,廖净的心底里有些微微的发虚,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见母亲没有多言语什么,只是招呼自己坐下吃饭。廖净这才稍稍有点定心,原来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我多想了吧。
饭桌上,是不同平日的沉默。平时这个时候,母亲早就骂开了,要么就是无休止的斥责。母亲往廖净碗里夹了块肉,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怎么那么晚。”
廖净被问得有些迟疑,“哦,老师拖堂了。”
“拖堂也不至于拖了一个小时吧。那你在外面还需要请个屁家教,直接免费听你们老师讲课好了。”母亲的语气讽刺极了,仿佛看破了廖净蹩脚的谎言。
廖净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根本不知道回答什么。她也没有办法辨清,母亲是否看见了前面夏佑木送自己回家;或者是通过别的什么渠道知道了自己谈恋爱了。才会像现在,置疑起自己的行踪。
“你老实说,前面到底到哪里鬼混了。”母亲索性一把放下筷子,饭都不吃了,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眼神紧盯着廖净。
“没去哪,都说了是老师拖堂。”
“翅膀长硬了是伐?竟然还敢骗我!你当我真没看见啊,楼下面不知道跟哪里来的野小居混在一起。”母亲一把拽起廖净的头发,拼命地往上扯来泄恨,“你他妈的念书不好好念!谈个狗屁恋爱啊,准备钓金龟婿来养我是伐。!”
廖净用力打掉母亲的手,冷眼看着她。“想要自己出这筒子楼,你还养我作死啊?”廖净撂下这句话,就摔上门出去了。那重重的摔门声,狠狠地激荡在了母亲的心里。
母亲丝毫没有料到,廖净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还敢摔门出去了。肯定又是去找那个野小居了,这个死丫头。
母亲就像一头暴怒的母狮,迫切地想跳出筒子楼这个肮脏的泥潭。她自己没有能力,就把生活所有的重心、所有的期盼都强压在廖净的身上。
可能我就是为了这个而生出来的,哈。廖净自嘲地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