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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回到了那一天。
事后想想,那天像是一场行之仓促又预谋已久的私奔。
那时候他们刚出道不久,站在街头也不会有人认出拍照。
那天正好是他们的假期。
你无意中谈起说大邱的头流公园有座很大很大的喷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们决定选日不如撞日,没有通知其他人,两个人背上书包甚至没有稍作遮掩就开始了旅途。
KTX上,自己兴奋的语无伦次,而对方却表现的比自己更加兴奋,自己甚至能看见他的手心不一会儿就浸出亮晶晶的汗液,他睁着大眼睛,黝黑的皮肤映衬着他的眼珠更亮,他用纯真无比的口吻对自己说:
「怎么办,我饿了。」
然后自己笑开了花。
到达头流公园的时候,他们放弃旅途短暂的游览车,最终选择单车出行。
很便宜,一辆自行车借一天三千韩币。
日日走过的道路,石板路对面的人推推搡搡,偶有游览车鸣笛声刺耳地喧嚣。
面孔都是陌生的,只有眼前黑发少年瘦削的侧脸最为熟悉。骑的速度不是很快,条纹T恤包裹着的是朝气蓬勃的身躯,稍稍佝偻下身子可以看到异常分明的骨骼纹络,整个人似乎都在闪闪发亮。
这个人就是骑在自行车上也绝对不会规规矩矩,正七扭八歪的玩着,
正想偷笑的自己却因为车子驶过缓冲带时被颠簸的一阵接一阵的摆动,然后听见他的声音,
“喂,柾国,赶紧找吃的地方啊。”
自己无端地笑了起来,却被偶尔侧过头来的金泰亨发现,他的瞳孔宛若流转着澎湃的琉璃疏光,看起来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执拗坚强。
略微有点受到惊吓的自己连忙抬起另一只手触到脸颊的皮肤,果然已经镀上了灼热的温度。
金泰亨的嘴角勾勒起笑容略带痞气,无所谓地转头继续注视眼前的路。
只留给了傻里傻气抱怨自己的田柾国一片空旷的遐想空间。
“柾国啊,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傻啊——"
“不过怒那们大概会喊好可爱吧。"
那天他们的旅程很漫长,当太阳明晃晃地悬挂在头顶,时针慢悠悠溜达到“12”时,也只走了一半多的路。他们暂且停下休息,两人找到了一个自动贩卖机。投币进去选择饮料品种的那种贩卖机,上面贴着他们偶像的海报。
“为什么不选另外那种口味的?”
柠檬味的汽水,百分之十五的中奖率可让自己再赢得一罐。
田柾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种东西中奖的几率都很小吧……”
金泰亨皱了皱眉,略一思索后掏出硬币选择了那种类型的饮料,拉开拉环,笑了笑将拳头伸至田柾国眼前,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拉环,有很明显的“再来一罐”字样。
“要是有机会选择的话,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田柾国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慢慢明白金泰亨的用意。
少年好看的脸庞浮现着和煦的笑。
「百分之十五的概率,不是已经很大了嘛。柾国啊,你很有才华。真的,我从没见过谁比你更有天赋的,唱歌、跳舞、rap样样做的好,虽然你面对镜头有些怕生,但你真的足够厉害了,虽然我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觉得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你完全用不着自卑啊,柾国啊,你只是缺乏自信。还是其实你很怕输?其实你很温柔喔,但是更多的就是你是个想太多又倔强总之难搞的人啦。喂~别笑,我说真的噢,人总会有累的时候,那时候就闭上眼,听听歌,跳跳舞,就过去了,你想的再多,还不是一场百分之十五的赌率?输了就输了,难道输了就不活唷?所以男子汉大气唷。」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的。不对,是比现在更成功!」
「有一天你肯定会比现在更发光发亮。」
少年金泰亨和田柾国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店吃了两大碗面全当补充体力。金泰亨趁田柾国去卫生间的空挡,恶作剧的在田柾国的面里放了许多辣酱和芥末,田柾国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和鼻涕一同涌出来。
结果被金泰亨笑话了一整个下午,但是很有趣的是从此之后,田柾国再也不怕辣椒了。
他一直将金泰亨教给自己的道理牢记在心。
自然的面对镜头是他至今都无法克服的弱点,甚至有过急躁得全程无语的经历,但他依旧会在叹口气之后平静下心情。
练习时,他时常忘寝难眠,辗转思考着每个动作的连贯和对自身唱歌气息的把握,恨不得将脑细胞耗尽。
自那以后,田柾国再也没想过要去放弃幸福,而是独孤一掷的追求。
「我的自卑源自你太过耀眼啊,我思慕的人。」
「一直自卑的话,会错过你吧?那我让自己成为王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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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田柾国在首尔买了房,在入住新家的第一天偷偷抽过烟,只可惜自己不是权志龙。
他只是忍住了最初的眼泪和喉咙里烈火焚原般的烟熏感硬是将整根烟抽完了。心里顿时升腾起奇妙的悲伤来,身体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悲伤的滋润。
若说自己和金泰亨是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兄弟兼朋友,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没有这样的兄弟会不知道对方突然交了女朋友,也没有这样的兄弟会在知道后第一个反应不是上前祝福而是落荒而逃。
但若说自己和金泰亨不是兄弟又似乎太过夸张,这种话会让他偶尔酸涩偶尔惆怅,直到某个突然的契机下,自己恍然大悟。
「我们是兄弟,又不满于只是兄弟。」
只是因为,一路走来,惟独我抱着一份暗无天日的感情,你教会我不要放弃幸福,却又让我明白,你永远不会给我幸福。
可是,你何错之有?
只有我知道,我只能是这样绝望而孤独地爱着。
当得出这种结论的时候,初始时田柾国经常宿醉。
偷偷在家喝着灌装啤酒,还好自己的破酒量在两罐下去后就能醉倒,不然还真难将一大堆空罐子毁尸灭迹。
在醉得一塌糊涂的境地里他无数次梦见过金泰亨。梦里的金泰亨一直是当初在宿舍初见时的模样,那看着自己刚洗完澡只穿内裤而扯出的尴尬笑容带动着自己也无声的在笑。
醒来的时候,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暂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