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灯‖四季歌
六条壬晴×宵风
[00]
温暖的春。炙热的夏。丰收的秋。凛冽的冬。
你。在。哪里。
[01]
所谓祭典这种东西，完全是由于人们无聊的心理所衍生出来的。无论在什麽样的季节、时间、地点都能用各种理由得以举办。
春天是女儿节。
夏天是烟火会。
秋天是庆丰收。
冬天是辞旧岁。
每一次，都看见人们在欢笑中站满热闹的河岸。
宵风扯扯和服的领口，揣上一些零钱。听楼下的小孩嗒嗒地跑过。
『你看，又是放河灯的时候了。』
[02]
春天是刚落地的娃娃，跳着跑着。
树上抽了新芽，大雁归了巢。
宵风从不知道这些。
一切在这个自小孤独的孩子眼里只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喂，你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第一次被牵扯进名为祭典的旋涡是在前年。
始作俑者叫雪见和彦。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宵风把头靠在汽车的门框上，嘴中轻轻呢喃。
他们在翻越山路。窗外是远在山底的村庄。热闹非凡。
大概有祭典。
时值正是春天。
[03]
当蝉虫开始作威作福的时候，夏天到了。
[04]
夏天虽然绚丽，但也不失神秘。
宵风在初夏的风魔遇到壬晴。
先是敌对，后来同行。
他们对彼此的过去都不甚了解，却有一股力量让他们互相吸引。结果到了盛夏时他们竟然形影不离。
年幼的孩子们在夕阳下唱着「背后的少年是谁」做游戏，手拉手围成的圆圈在火红的阳光下仿佛也镶了镏金的边。
最后当晚霞完全退去的时候，青石板铺的小路上开始人挤人。
『宵风，今天有烟火大会呀！』
少年猛然推开他的房门，摇晃着手里的传单。
他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撇过头看着壬晴。
『这个时候应该说「咱们一起去」才对。』壬晴穿过从窗口射近来的月光，站定在宵风身旁。向他伸出手。
他戴好帽子，一手支着地板站起来。弄得陈旧的木片发出刺耳的一声。
两人搀扶着在没有灯的楼道里摸索，好不容易下了楼。
欢声笑语铺面而来。
流萤在水塘的附近飞舞。
一只。两只。三只。
他用眼睛点着那发亮的柠檬绿虫子，一瞬就失了神。
以至于忽略了方才壬晴说的话。在对方喊了自己好几遍后才答应。
『宵风你看，河灯！』
他木衲的抬起眼睛，瞧见被人群堆满的堤岸。河中心是一盏盏莲花型的灯排着顺序小心翼翼的随波逐流。
远远望去，那简直如天上的银河般耀眼。
他睁大了眼，一点一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墙，径直走向河边。恍惚听见壬晴的声音飘渺的透过来。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忘记了回头。忘记了答复。一心只想去看看那在水中打着圈的纸莲花。
[05]
到了冬季的时候，他们完全疲于逃命。
[06]
谁都能料到和灰狼众作对没好下场。
宵风毅然地牵起壬晴的手离开时自然也明白。
已经到极限了。
就要死了。
所以。
至少。
想实现愿望。
没有掺和一点虚荣或伪装的想法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他们的精良计划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不能实行。
他清楚的记得壬晴用冰冷的声音和他说『回去吧。即使回去我也能实现你的愿望。只要森罗万象还在。』
他也清楚的记得马路对面的灰狼众首领服部老狐狸脸上的笑容有多麽假。
『六条君、宵风君欢迎回来。』
『劳烦服部先生亲自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身前圆滑的少年，默不做声地背过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开步伐。
任凭身后的呼喊一波高过一波。
像是拉钩说「要一直在一起」的恋人发生情变。
连告别的方式都那麽决绝。
最终只落得个两忘烟水里。
[07]
无独有偶。那年冬天的祭典也因为河面过早的结冰而取消了放河灯的活动。
[08]
宵风站在玄关，左手搔着耳际乌黑的发丝。穿衣镜把身后的日历映入眼帘。
10月10号。
那被红色荧光笔画了好几个圆滚滚的圈的日期。
日历就这样一天天在翻，两年晃眼就溜走了。不算漫长，但也称不上什麽时光。反正人生也是要这样过的。
他拿上钥匙，检查贵重物品有没有放好，踏着木屐出门。
鞋跟清脆的敲击台阶。往下，往下，再往下。
抬头从楼道上满是锈迹的窗户中看到一朵绽开的烟火。
『生日快乐。』
走完冗长的台阶，他在黑暗的单元门里看外面一片灯火辉煌。
在邻里的催促下才勉强出去。
他跟着人群来到放河灯的铁架前，凝思许久，把一些零钱递给老板。
『大哥哥你也买河灯麽？』
他回头看见一个面容幼稚的孩子拽住了他的衣袂。
『大哥哥能帮个忙麽？我不敢碰火苗。』孩子把河灯举到他面前，洁白的门牙从咧开的嘴里露出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快要没油的打火机。固执的啪嗒啪嗒的一声一声的打着。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火终于打燃了。
打火机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幻听。
他清晰的听见熟悉声线念着熟悉的话。
他撩起头从火光摇曳的河灯间看到壬晴的笑容。
『壬晴。』他的嘴唇启动，发出み は る三个假名。
み。 はる。
组成少年的名字。
『不是讲过吗？这个时候应该说「欢迎回来」。』
『下次吧。』他拉了拉帽子想要掩饰开始上翘的嘴角。
[09]
他以为。
无论天上的两轮日月怎样往来如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
但在他阅尽的所有繁华寒苦中还有一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年。所以他决不会是一个人。
也正是那个少年一遍一遍的问他。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打火机。
『追思。祝福。』
[10]
温暖的春。炙热的夏。丰收的秋。凛冽的冬。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在你身边。
-Fin-
作者： Cherry_幻 2008-7-26 13:05 回复此发言
六条壬晴×宵风
[00]
温暖的春。炙热的夏。丰收的秋。凛冽的冬。
你。在。哪里。
[01]
所谓祭典这种东西，完全是由于人们无聊的心理所衍生出来的。无论在什麽样的季节、时间、地点都能用各种理由得以举办。
春天是女儿节。
夏天是烟火会。
秋天是庆丰收。
冬天是辞旧岁。
每一次，都看见人们在欢笑中站满热闹的河岸。
宵风扯扯和服的领口，揣上一些零钱。听楼下的小孩嗒嗒地跑过。
『你看，又是放河灯的时候了。』
[02]
春天是刚落地的娃娃，跳着跑着。
树上抽了新芽，大雁归了巢。
宵风从不知道这些。
一切在这个自小孤独的孩子眼里只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喂，你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第一次被牵扯进名为祭典的旋涡是在前年。
始作俑者叫雪见和彦。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宵风把头靠在汽车的门框上，嘴中轻轻呢喃。
他们在翻越山路。窗外是远在山底的村庄。热闹非凡。
大概有祭典。
时值正是春天。
[03]
当蝉虫开始作威作福的时候，夏天到了。
[04]
夏天虽然绚丽，但也不失神秘。
宵风在初夏的风魔遇到壬晴。
先是敌对，后来同行。
他们对彼此的过去都不甚了解，却有一股力量让他们互相吸引。结果到了盛夏时他们竟然形影不离。
年幼的孩子们在夕阳下唱着「背后的少年是谁」做游戏，手拉手围成的圆圈在火红的阳光下仿佛也镶了镏金的边。
最后当晚霞完全退去的时候，青石板铺的小路上开始人挤人。
『宵风，今天有烟火大会呀！』
少年猛然推开他的房门，摇晃着手里的传单。
他坐在背光的角落里，撇过头看着壬晴。
『这个时候应该说「咱们一起去」才对。』壬晴穿过从窗口射近来的月光，站定在宵风身旁。向他伸出手。
他戴好帽子，一手支着地板站起来。弄得陈旧的木片发出刺耳的一声。
两人搀扶着在没有灯的楼道里摸索，好不容易下了楼。
欢声笑语铺面而来。
流萤在水塘的附近飞舞。
一只。两只。三只。
他用眼睛点着那发亮的柠檬绿虫子，一瞬就失了神。
以至于忽略了方才壬晴说的话。在对方喊了自己好几遍后才答应。
『宵风你看，河灯！』
他木衲的抬起眼睛，瞧见被人群堆满的堤岸。河中心是一盏盏莲花型的灯排着顺序小心翼翼的随波逐流。
远远望去，那简直如天上的银河般耀眼。
他睁大了眼，一点一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墙，径直走向河边。恍惚听见壬晴的声音飘渺的透过来。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忘记了回头。忘记了答复。一心只想去看看那在水中打着圈的纸莲花。
[05]
到了冬季的时候，他们完全疲于逃命。
[06]
谁都能料到和灰狼众作对没好下场。
宵风毅然地牵起壬晴的手离开时自然也明白。
已经到极限了。
就要死了。
所以。
至少。
想实现愿望。
没有掺和一点虚荣或伪装的想法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他们的精良计划却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不能实行。
他清楚的记得壬晴用冰冷的声音和他说『回去吧。即使回去我也能实现你的愿望。只要森罗万象还在。』
他也清楚的记得马路对面的灰狼众首领服部老狐狸脸上的笑容有多麽假。
『六条君、宵风君欢迎回来。』
『劳烦服部先生亲自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身前圆滑的少年，默不做声地背过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开步伐。
任凭身后的呼喊一波高过一波。
像是拉钩说「要一直在一起」的恋人发生情变。
连告别的方式都那麽决绝。
最终只落得个两忘烟水里。
[07]
无独有偶。那年冬天的祭典也因为河面过早的结冰而取消了放河灯的活动。
[08]
宵风站在玄关，左手搔着耳际乌黑的发丝。穿衣镜把身后的日历映入眼帘。
10月10号。
那被红色荧光笔画了好几个圆滚滚的圈的日期。
日历就这样一天天在翻，两年晃眼就溜走了。不算漫长，但也称不上什麽时光。反正人生也是要这样过的。
他拿上钥匙，检查贵重物品有没有放好，踏着木屐出门。
鞋跟清脆的敲击台阶。往下，往下，再往下。
抬头从楼道上满是锈迹的窗户中看到一朵绽开的烟火。
『生日快乐。』
走完冗长的台阶，他在黑暗的单元门里看外面一片灯火辉煌。
在邻里的催促下才勉强出去。
他跟着人群来到放河灯的铁架前，凝思许久，把一些零钱递给老板。
『大哥哥你也买河灯麽？』
他回头看见一个面容幼稚的孩子拽住了他的衣袂。
『大哥哥能帮个忙麽？我不敢碰火苗。』孩子把河灯举到他面前，洁白的门牙从咧开的嘴里露出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快要没油的打火机。固执的啪嗒啪嗒的一声一声的打着。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火终于打燃了。
打火机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幻听。
他清晰的听见熟悉声线念着熟悉的话。
他撩起头从火光摇曳的河灯间看到壬晴的笑容。
『壬晴。』他的嘴唇启动，发出み は る三个假名。
み。 はる。
组成少年的名字。
『不是讲过吗？这个时候应该说「欢迎回来」。』
『下次吧。』他拉了拉帽子想要掩饰开始上翘的嘴角。
[09]
他以为。
无论天上的两轮日月怎样往来如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
但在他阅尽的所有繁华寒苦中还有一个与自己相似的少年。所以他决不会是一个人。
也正是那个少年一遍一遍的问他。
——宵风知道河灯的意义吗？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打火机。
『追思。祝福。』
[10]
温暖的春。炙热的夏。丰收的秋。凛冽的冬。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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