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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
王俊凯是和家人一起逃荒到这里来的。
家里接到黄河口被炸决堤的消息时王俊凯正睡得半梦半醒。
许安陪着他。
在他的梦里。
立刻清醒。睁开眼,晌午十分的天空烟缭雾绕地吞吐着乌黑的墨气,寥寥的几只白得失真的飞鸟伴着几声凌厉的叫和刺入骨髓的寒气,笔直地飞穿厚积的晦暗阴云,飞进枯木的窗框。应是严冬的最后几只飞鸟。
又是那些国民党干的吧。
王俊凯迅速从榻上起身,稍微理了下衣褂便疾步走出房间。
院落里的竹篾静默地躺在槐树裸露的近乎枯萎的树根旁,瓢中的清水被不觉流动的空气刮出西风的疤痕,毫不浮夸地映出天空下无法湮灭的黑色阴霾。
他担心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王俊凯是清华的大学生,毕业后没有像那些慷慨激昂的新青年继须留在北平,而是回到河南家乡。
舞榭歌台的北平,让他和许安相遇的城市。
第一次遇见许安,是在大学的新生大会上。作为新生代表其一,王俊凯自然是担任了演讲的工作。
另一个代表叫做许安。
“许安同学?”王俊凯第一次来到清华园便认定这个和其他几个女孩一起说笑的便是许安。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许安怔了一下,从几个女孩的围绕中回过头来。
两个麻花辫,一袭无异于其他女孩儿的学生装,青涩但却干净的笑容。
如此清晰完好地呈入王俊凯眼中。
“我是许安。新生代表吗?”
王俊凯下意识点了点头。“你好。王俊凯。”礼貌却不淡漠的语气。
许安正要伸出手与他握手,听毕却有些讶异尴尬地看着他。
“我名为许安,不是王俊凯。”
王俊凯一愣,嘴角止不住地扬了起来。“我说……是我叫王俊凯啊。”
王俊凯看到,许安的脸红了。就像那种疏离的云,淡然夹着微妙的光。
“那就请多关照了。”
接下来仓促的几个小时,王俊凯和许安合了几遍演讲,又翻来覆去改了几遍稿子。
排练了许久后,许安依旧是紧蹙着眉毛,总觉得哪里不对。“把你的草稿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