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很奇怪。临渊羡鱼,又不齿鱼的悠游自在,认为那是短视那是无知,那是对世界的无端妥协。但当自己成了鱼,能否这样淡然处之,又是另一种境况。
她喜欢喝茶,工作的收入,每个月都有那么一少半花在了园子里一处茶馆,泉水泡茶的噱头倒也没有让一壶茶沏出天价,于是休息日的时候,她就会来到这个茶馆,点一壶正山小种,两个杯子,对着窗外的泉水独酌。以前她是爱酒的,恣意挥洒的青春里,酒香更让人飘飘欲仙。现在的她,迷恋那一盏茶水的酡红。由春到夏,她一个人饮尽园子的清暑寒凉,看尽池畔的葱茏枯颓。茶馆的人都知道她,她不多话,举手投足里没有对生活的局促,有的仅仅是让人不敢侵犯的疏离。一开始,充满好奇的询问或议论会打扰她的时间。那时候她沉浸在一种哀恸里,迟来了十年的哀恸。这种哀恸她埋藏在心底十年,十年里她为了家人奔波劳碌,没有流泪的时间。她甚至想不起是什么原因,也想不起一丝一毫的过往了。她只知道心里一个地方一直隐隐作痛,她想要找个办法缓解,然后她找到了这个园子,寻到了这个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