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马。宝剑。
初次见到崔逸道,顿觉一阵恍惚,还以为又见到了梁羽生笔下的张丹枫。
不禁回忆起初中时看《萍踪侠影》的情景,回忆起那个斡旋于漠北江南、潇洒不羁的相国公子。虽说萍踪时代像我的豆蔻时代一样贵而不可再得,但那仍是一抹不可磨灭的艳丽色彩。
而盛颜笔下的英华君,虽然少了几分不羁,却一样的风神绝世。
出场不多,却令人难以忘怀。
家世煊赫,外表出众,武功卓绝,才智过人,身旁又有倾心相许的娇妻,失而复得的爱女,以及深寄厚望的独子。
而他,更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合格的一家之主,合格的武林领袖。
不禁赞叹:完美啊。
嘉树与他相比,清韶出尘有过之,却太过冰冷阴郁;
没藏空与他相比,显得太漫不经心,况且,空还是个出家人;
至于沈皓岩,那更只是虚有其表了。
《世说新语•语言》载:谢安有一次问他的子侄辈,为什么人们总希望小孩子成材?侄儿谢玄回答说:“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后来人们多用“芝兰玉树”来比喻好的子弟。陈后主的艳诗虽多,我却只喜欢“玉树流光照后庭”这一句。而我们的英华君,其光彩之绚丽也足以映照后庭了。汗,其实我并不是有意去拿这样的艳诗来形容一个男子,只是觉得,断章取义地把这句搬过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_^
然而这样一个人物,却是叫好不叫座。
再次联想到张丹枫。
有人说,张丹枫是梁羽生笔下最完美的侠。不过虽是“最完美”,人气也很高,却不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反倒是有缺点的,像金世遗、凌未风等人,成了梁老小说中塑造得最成功的人物。
反观《三京画本》,崔逸道怕也是如此吧。
眼下仍在苦等《东京梦华》,既然第四部《黍离麦秀》是讲靖康之乱的,那么,北宋灭亡的日子也近了。据史料记载,靖康元年(1126年)十二月初一宋钦宗前往金营递降表,金人趁机扣留宋钦宗并废宋国号,北宋至此灭亡,然后便是靖康之乱。
北宋灭亡就意味着嘉树会回中原来,那么,崔家人最担忧更最害怕的一件事便终于发生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清楚二十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崔家人的反应来看,这件事在理上他们未必能站得住脚。
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崔逸道能否保持着这完美的光环?
“东京梦华”,再次将这题目念了一遍,突然间竟感到莫名的怅惘。那是月满则亏、盛极而衰的哀伤,似乎盛颜在起这个题目的时候也和我们一样,想极力抓住这即将逝去的只属于北宋汴京的繁华,却不得不任由战争的铁蹄来踏破这一切。
忘了说了,陈后主的那首《玉树后庭花》,在“玉树流光照后庭”之后还有两句: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